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左晴笙一直秉承这样的行为方式。
虽然她不会主动与人作恶,但是他绝不轻易去触碰别人的底线,而贺老太爷恰巧碰到了她的底线。
左晴笙伸手拢了拢耳后的碎发,夕阳下的她除了温柔之外,却多出了一丝凄凉的感觉。
不是她要离开,而是G市已经容不得她的存在了。
曾几何时,左晴笙也有这样的感觉,她最怕的是孤单,但是承受最多的也是孤单。
那时候的左晴笙还是一个小学生,她第一次见到爸爸带回了一个可爱的小哥哥,但是很显然,那个小哥哥一点都不喜欢她,而且还总是背着她向爸爸告状。
这让还是小学生的左晴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左晴笙除了哭泣,撒娇,却没有别的办法。
在左晴笙的认知中,她们家只有她一个小孩,什么时候她多了一个哥哥?
她会认为,这个哥哥是来抢走她喜欢的玩具。
所以才上小学二年级的左晴笙,“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我不要哥哥,我不要哥哥!”
站在一旁的男孩有些手足无措,他也只是仅仅比左晴笙大了四岁而已。
那就是左晴笙第一次见到爸爸带着别的孩子回家时的印象。
她并没有觉得这个哥哥有多么的和蔼可亲,也没有觉得这个哥哥有多么的帅,唯一的认知就是,这个哥哥有可能会抢走自己喜欢的东西。
但是那个时候的左晴笙还小,她并不知道这个哥哥到底是谁,也只是把这个哥哥当做了一个匆匆的过客。
如果左晴笙此时见到贺廷琛小时的照片的话,一定会恍然大悟的。
而此时,贺廷琛在听完叶一凡所说的话后,突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我怎么没有想到和她一起去国外呢?”
这天晚上贺廷琛回家的时候,发现原本等着他的那台小夜灯并没有开。
他摸黑进了房间,打开客厅的灯,竟然看到客厅里空无一人,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连着等了他好多天的小女人,此时却没有在这里。
贺廷琛松了松领带,转而向楼上望去,也许左晴笙睡着了。
等到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时候,听到里面水流动的声音。
“晴笙?”贺廷琛开口询问,“你在里面吗?”
然而,洗手间的门始终没有打开,流水的声音也没有停。
贺廷琛推开门,看到了蹲在角落左晴笙,小女人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水湿透。
他不敢想象左晴笙这样子在水下待了多长时间。
“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吗?冲凉水澡是会生病的!”
贺廷琛丝毫没有犹豫地,直接将左晴笙抱在怀中,放在了床上,用被子将左晴笙包裹着。
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小女人在怀中颤抖,她的眼神呆滞,目光空洞,再也不是那个有灵气的小女人。
贺廷琛的心仿佛被抽出了一下,十分疼痛。
“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廷琛心疼的帮左晴笙换了衣服,擦了头,然后又帮她烧了一杯姜汤,强迫着小女人喝下。
“你难道不想和我说话吗?”贺廷琛在做这些事情的过程中,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左晴笙,他担心下一秒这个小女人会做出更加决绝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有生气的左晴笙,尽管那天晚上她来找自己的时候也不是这样,这一刻贺廷琛心中有一个声音,她正在封闭自己。
不!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贺廷琛慌忙的将左晴笙抱在怀里,两个人靠坐在床上,久久没有说话。
第二天,左晴笙一下子睡到上午十点半。
半夜的时候,贺廷琛发现左晴笙浑身发烫,吓得他起来喂左晴笙吃了退烧药,但是仍不见效。
一晚上,左晴笙睡得十分不安稳。
由于高烧不停,左晴笙无法从梦中惊醒。
贺廷琛已经焦头烂额,找来了私人医生,给她开了药,打了针,才总算稍微缓解下来。
一上午,左晴笙几乎没有停下来,不停的出状况,贺廷琛手忙脚乱的站在床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着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左晴笙,贺廷琛感到了深深地无力。
“她现在怎么样?”贺廷琛焦急地询问道。
“贺总,您放心,这位小姐身体底子一向很好,这次只是因为着凉而发烧,再加上有些严重,吃了药打了针就会好了,当然,她这个病还是需要有一个比较好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带她去一些比较休闲的地方散散心。”
贺廷琛疑惑地看着医生,“不是说只是感冒发烧吗?怎么会想要一些心理调节?”
“我觉得某件事情对她的冲击力度很大,如果不能及时解决的话,或许会在她的心中留下很大的阴影,虽然我不是一名心理医生,但是她能一夜之间变成这样,足以见得那件事情,对她的影响是多么的厉害。”
医生的话让贺廷琛陷入了沉思,忙碌了一上午的他身上还穿着家居服,胡子拉碴,站在那里。
“好的,我知道了。”贺廷琛认真考虑后回答。
医生再次开口,“鉴于病人的病情不稳定,不如我先在这儿住上一天,等她病情稳定了再离开。”
这正是贺廷琛打算,示意顾言带着医生去客房安顿下来。
“晴笙,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
贺廷琛看着已经熟睡的左晴笙缓缓地说道,有一种强迫的愿望,驱使着他这样。
他是不会松开左晴笙的,一个能让他心灵得到安抚的地方,是他这辈子最向往的。
他的眼前仿佛闪过两个女人的面庞,最终落入眼中的,是左晴笙,而不是曾经的那个女人。
抱着左晴笙的手不禁再次收紧。
只要人的心中被种下了疑惑的种子,总是会慢慢滋生,不断向外扩张,左晴笙也不例外。
眼泪轻轻地从眼角溢出,左晴笙伸手抱了抱坐在床边的贺廷琛,她现在需要一个怀抱让她依靠。
贺廷琛轻声叹息,然后转身搂住左晴笙,“莘宝乖,我们不难过,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的。”
左晴笙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任由贺廷琛喂水喂饭,抱着她靠坐在床边,帮她盖被子。
而在这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贺廷琛从来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为难,反而心中格外的欢喜。
能够照顾自己喜欢的女人,原来是这种感觉。
是的,不知不觉中他心中原本黑暗的地方,已经慢慢的被这个小女人占据。
左晴笙醒来没有说任何事情,仿佛想将那件事情忘掉,贺廷琛也不刻意去提,只是等着左晴笙想说的那一天。
左晴笙的脑海中回忆着过往,一幕幕都展现在她的脑海中。
“今天晚上我给你做皮蛋瘦肉粥怎么样?”贺廷琛微笑地说道,手中削着的苹果也没有停。
原本每个人做来十分笨拙的动作,到了贺廷琛的手中,却显得那样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左晴笙深深的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被上天所眷顾的。
“贺廷琛,难道你真的不想把问题解决吗?”左晴笙主动开口问道。
问题已经摆在面前,为什么这个男人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也知道那个男人在等着自己开口。
“你只要安安心心的留在我的身边,我就能将所有的事情解决,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的妻子,而不是路边那些随便的阿猫阿狗。”
左晴笙这个时候听到妻子的这个词,忽然一愣,她的眼神中有一丝破裂。
她想到了贺老爷子说的那句话,“你和你的妈妈一样,都喜欢抢别人的男人。”
左晴笙并不明白贺老爷子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想来,好像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在左晴笙看来,她的父母的对与错,还轮不到别人来评价,更何况,那个人的话是如此的不入耳。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厌恶一个人。
左晴笙觉得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那些始终在暗示她,她是多么配不上贺廷琛的人。
并不是因为左晴笙多么在乎这样的言论,而是这些人的存在打乱了她的生活。
这些人的存在,就像是一颗钉子,时时出现在她的道路上,给她使绊子,使坏。
“我在想一件事情……”左晴笙轻轻地开口说道。
“哦,那你说说看。”贺廷琛已经将削了一半的苹果,递到了左晴笙的嘴边,“先吃点水果”
男人体贴的动作,温馨的话语,差点让左晴笙沦陷。
贺廷琛的眼神就像一汪深泉,深不见底。
左晴笙觉得自己将会在这个泉水里彻底沉溺。
当她想要拼死挣扎的时候,贺廷琛却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贺廷琛的话,打破了左晴笙的思绪,“我们出去旅行怎么样?”
贺廷琛知道到左晴笙很喜欢这种田园式的生活,既然她喜欢,他就有能力给,而且他还有那么多的年假,用个几天也没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