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医生在自己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然而虽然他说的东西很多,甚至还有些事情有些出奇,但是左晴笙都一字不漏的全部记了下来。
毕竟如果能够从中找到一点儿关于贺廷琛的消息,看上去也不是那么不够让人信服的。
毕竟在那些话语中,姜辰提出的问题,还有很多左晴笙都觉得可能和贺廷琛的失踪有关,既然他都已经问出来了,自己也就只有牢牢记住,并且好好的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这些问题你都给我口述一遍,再录入到纸张上记好,他的事情……估计也就只有这些东西才能够找出来一点儿线索了。”
姜辰神色淡淡的,并没有看出来究竟有什么大起大落的心情变化,左晴笙在一旁倒是突然觉得自己早就应该这样来搜寻了,不然的话,时间拖得越久,对贺廷琛的伤害说不定就越大。
“好,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
那女人站在一旁,神色稍微有些黯然,但是显露出来的表情,却是让人觉得她是强自撑起来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
现在那个男人失踪了,此时站在自己身旁的两个人,自己都不认识,就算是那个医生自己曾经在医院里也算是碰面过好多次了,并且他还是贺廷琛那男人的朋友。
然而站在另一边的那个男人,此时白得像是一只吸血鬼般,只有一双眼睛,散发出浅棕色和一层灰蒙蒙的颜色。他这般面无多余表情的样子,真心让左晴笙感到恐惧。然而恐惧当中生出来的,便是对于那些未解事情的信任。
姜辰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已经坐上了车。
“还愣着做什么?”
然后周律师也跟着上了车,左晴笙连忙就挤着他一起上了车,左晴笙坐在他的身旁,将刚刚询问的那些事情,都完完整整的诉说了一遍。
那男人面无表情的听着,做出来了一副沉思的模样。
然而姜辰却是开着车,也会时不时的回头来看一眼,对于左晴笙的话提出一点儿小小的疑惑,或者是对人物身份的解释。
虽说他不一定知道的比左晴笙要多,但是对于生意场上的人,或者圈子当中的人,他也算是有些了解的,特别是贺廷琛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更是将他的脾气和性格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那家伙这些年以来,一直都是为了将他哥哥这个位置给挤走,然后贺氏集团的控制权一直都是在贺廷琛的手中,不管是人脉还是对于所有业务的了解,自然都完胜那个只想着有朝一日坐上高位的弟弟。”
姜辰冷笑了一声,他的目光虽然是盯着正前方的,但是心思却是不知道都已经飘到了哪里去了。
或许是联想到了从前的时光,看着那个贺家二少爷整日都装出来一副伪善的模样,妄图要用自己手中那一点儿看起来很庞大,实际上薄弱得不堪一击的人脉和力量来打倒贺廷琛。
“那么那个贺离枫和他之间的关系肯定很不好咯?”
左晴笙有些疑惑,她以前都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的交集,但是她也并不能够保证自己没有看见,就能够证明这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姜辰笑了一声。
“那家伙确实是表面功夫做得很好,看起来就是一副和事老的模样的,对外人也格外的亲切,让人看不出来有意思一毫的破绽。”
那男人一边开着车,一边连连冷笑着,像是觉得自己以往都实在是太小看这个家伙了,竟然都已经被贺廷琛给赶出了贺氏集团,甚至贺家,为什么竟然还会这样轻易的就回来了。
并且回来之后,还直接就登上了高位。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于贺廷琛太过于了解了,否则的话,他还真是要将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都当做真是一场玩笑罢了。
“他既然都没有让外人看出来一点儿破绽,那么贺廷琛若是就这些事情抓着不放的话,说不定还容易落得别人的闲话,说什么贺家的子弟之间关系不和,甚至还想要凭借这样的关系来将自己的弟弟给扳倒。”
姜辰说出来的话并无道理,然而左晴笙只是沉思了一会儿,便轻声的嘀咕到。
“可是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流言和是非,贺廷琛不是都不会去理会的吗?”
女人有些疑惑,她看着姜辰的后脑勺,那家伙倒是也蒙了一下,随即也跟着一起轻轻笑了一下。
“说的也是,那家伙又怎么会在意这样的事情呢?”
他说着,却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左晴笙,眼神有些怪异,不像是在笑,也不像是在好奇,反而是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令人觉得有些窒息的难受。
“那这一次的话,是不是都可以确定是他了?毕竟他也算是这一次事件当中最大的受益者了。”
左晴笙接话到,她心中想着,这家伙明明都是因为当时伤害自己和贺慎言,所以才被贺廷琛给一怒之下,直接就剥夺了所有的权利。
并且都将那男人给直接赶出了贺家,既然都已经变成这样的结局了,为什么竟然还会在结婚的当天发生一个天大的逆转呢?
“当天……我就站在婚礼的现场,看着那个姗姗来迟的新郎,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那一套衣服还是我亲自为他挑选的,然而他却是在自己的手臂上,挽上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手。”
虽然她都已经知道那个男人并不是真正的贺廷琛,然而她内心当中还是觉得酸痛得发麻,心似乎都被揪在了一起。
“然后他们在婚礼上亲昵相处,并且那个假的,还亲口宣布,身旁这位美丽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后来我回到了家里,还是身边的人告诉我,贺离枫那家伙竟然都出现在了婚礼的现场!”
左晴笙说道此处,有些微微的气愤,毕竟先前贺离枫绑架了自己的事情,如今都还历历在目,当时的愤怒和羞耻似乎都变成了刻骨铭心的事情。
同坐在车上的两个男人,此时似乎都能够感受得到那个正在徐徐说话的女人,从语气当中散发出来的仇恨之色。
那种……名为杀气的东西,对着贺离枫深深的怨念。
“你知道的,是因为那个假贺廷琛的原因。”
姜辰还是忍不住劝慰到,毕竟眼前这个女人,也算是自己的弟妹了,若是到时候有了点儿事情,贺廷琛回来之后想必也不会放过他了。
那女人微微抬起了头来,看了一眼那个正在开车的男人, 她有些怔怔的,半响之后,神色才慢慢的缓和了过来。
“不。他回来得那样理直气壮,我当时就立即明白了。这已经不可能是因为贺廷琛在故作失忆了,毕竟这个男人曾经对他的伤害已经足够大了。”
左晴笙也跟着冷笑了一声,身周的空气似乎都慢慢的凝聚了起来,那种沉闷的感觉让人不知不觉就陷入进去,甚至都无法挣脱出来。
“然而傅芸樰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那个女人究竟是做了什么……不……”
左晴笙突然一愣,“傅芸樰也不可能就这样子被请回来,她曾经伤害了单九夜,甚至将贺廷琛的孩子都给毁掉了,没有被直接送进监狱里,已经算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但是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啊!”
她冷笑连连,声音似乎都越发变得冰冷,甚至都在一瞬间冷了好几度。
提到单九夜那女人,就是她这一辈子的痛楚,就算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都不能够弥补因为那个女人而产生的愧疚之感。就算是单九夜曾经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却是不能够忘记曾经她那般狼狈的模样,都是因为那个叫做傅芸樰的女人!
“怎么了?”
姜辰问,他对于这件事情还知道得不是很清楚,虽然时有听闻贺廷琛的孩子流产了,然而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而害得那个男人失去孩子的,竟然就是傅芸樰。
左晴笙神色变了变,也不由得有些阴沉了脸色。
“傅芸樰那女人想必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再爱什么贺廷琛了,那个害得她倾家荡产的人,她又怎么会这样高高兴兴的嫁给他呢?她回来的目的,也是想要糊掉他!”
她的神色狠戾,咬着牙齿,每一个字似乎都能够从口腔当中感受到一丝丝散发出来的血气,每一个字都包含着怒气,甚至对于看破了一切的澄澈通透。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来看。他们这样精心的布置好了一个局,就是等着你们跳进去,而你的婚礼,不过就是一个偷天换日的场所罢了。”
一直都坐在一旁沉默着听着两人说话的男人,这个时候终于是开了尊口,缓缓说道。
“所以贺离枫才会在婚礼之前弄出了一些公司业务上,而公关已经完全不能够解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