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琛笑了笑,目光慢慢的变得幽深起来,一边轻轻的抚弄着她的头发,眼神像是在感叹,更多的却又是对她的怜惜。
“虽然我已经查清楚了当年的那些事情……”
男人顿了顿,似乎皱了皱眉,却又立即笑开,伸手将女人又一次揽进了怀中,他叹息了一声,幽幽笑道。
“最后却发现,我竟然是在这之前就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被你目光之中的那些奇异的光亮所吸引。”
看左晴笙从自己的怀中抬起了头来,似乎是有些微微的疑惑,她估计是从来都不会知道,自己的那一双眸子,竟然是被人给念叨了数年。
“那一双藏在水雾之中的眼睛,是我清楚的记得的,不时闪进我的梦中,让我知道就是这个女人,让我痴迷。带着微冷的情绪,说着那样的话的语气,让我不由得一愣,却是想到了当初有一个女人,似乎也是那样的眸光那样的语气……果不其然,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女人,就是你。”
贺廷琛和她对视着,将目光从她那一双微微诧异的眸子,移到了小巧的鼻尖上,再一次的移到那一张似乎都含着冰霜的薄唇上。
看女人愕然的看着自己,他坏笑了一声,问道。
“你说……我想你思你念叨了你这么多年,你究竟应该如何来赔偿我?”
男人说着,目光之中一闪而过的情绪让人战栗,看左晴笙索瑟了一下,像是要往后逃避一般,她刚刚想要说话,紧闭的薄唇半开,那一点儿恢复了血色的双唇,却像是倾诉着诱惑,瞬间将他目光吸引过去。
贺廷琛忍不住的埋下头去轻吻,含住她带着冰霜的唇珠,加上一点儿轻咬,口中瞬间涌上来花蜜的芳香和甜腻,却又带着海风的清新和微咸。
这样措不及防的一吻,让左晴笙想要闪躲,还没有来得及躲开,却是被他更深的吻住,交缠之间,像是将她整个人的魂魄都抽离开来。
最终却是深深的陷入了他的亲吻之中,像是两条在水中欢畅嬉戏的鱼儿一般,滑动在唇齿之间,舌尖有些微麻,被男人惩罚似的咬住。
她颤抖着往后退开,被这轻咬给刺激得浑身发软,再被男人抵住了身子,将她揉进了自己的怀中,他轻笑了一声。
“可不许逃。”
微微松开了一寸,四目相对,又迅速的错开。
“晴笙……我不愿意你一直被困在那样的情绪里,一直被那个女人所牵扯,却是忘记了我一直都困在你所有的情绪当中,被你的目光所牵扯纠缠,不管你是做出什么事情来,我都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你……”
男人吻了吻她的眼睛,哪里刚刚哭过,有些微红,看着那一双泛着淡淡血色却又荡漾着水波的眼眸,似乎让他的呼吸都微微的一滞。
呼出一口气来,他只好笑道。
“我若是不将心比心的话,又怎么还能够将我们之间的牵扯述说清楚?”
左晴笙顿住。
目光慢慢的抬了起来,看向这个一直都在想尽办法安慰自己的人,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暖心,但是他只要再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就让左晴笙觉得,自己被那个女人给陷害了这么多次,却是从始至终都不会去报复她。
纵然自己这样的恨她,却是不舍得将一点儿报复加害在她的身上。
那个人是她的妹妹,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有可能会是陪伴之间自己一生的人。
“我知道了。”
她抿着唇,脸上好不容易升上来的一点儿血色,却是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了。贺廷琛看着她,皱了皱眉。
“我不希望你这样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那个女人和我非亲非故,也没有迫害到我一丝半点,我能够就这样放过她,但是你……我是不会逼你的。”
他只是想要左晴笙将这一点儿情绪给放松下来,他并不是一定希望左晴笙会将那个女人严惩不贷,不一定必须要毁掉那个女人从此一声。他只是不希望看见左晴笙这样的痛苦。
不过就是送进监狱里呆上几年罢了,这样小小的惩罚,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以前她加害左晴笙的时候,做出来的那些恶毒的事情呢?
偏生这个女人对谁都并不善良,却是对这个女人处处松口,就连一丝应该有的公正的态度,都不愿意做出来。
“没有……”
左晴笙咬着唇,出口的几个字几乎都是从牙齿里给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的清楚,像是含着血气一般,深深的,格外艰难的。
“我不愿意这样做……我不愿意将自己这样善心的去将她给放出来,我并不是认为自己将她送进监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个地方,原本就是她早就应该去待的地方……”
她从怀中退了出来,身上却是猛地一阵发冷,窗外的海风都吹了进来,似乎都还夹着砂石,风触及她的脸庞的时候,那些细小的碎石都跟着砸在了她的脸上。
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一粒不小的砂石偷袭到了。
脸上蹭出来了一点儿红痕,贺廷琛眼尖,立马就已经发现了。
连忙又将她的脸给转了过来,凑上前去将左右的窗户都放了下来。
一时之间,车窗内本来还对流的空气瞬间一滞,原本还有些让人觉得发冷,此时却是升上来一阵闷热。
原本隐在空气中的呼吸,此时却是无可避免的清晰可闻。
左晴笙冷笑了一声,慢慢的将呼吸放缓。
心跳有些加速,却是根本就无可避免的落进了贺廷琛的耳里。她低下头去,不敢看他,只道。
“迟了这么多年,若是我再这样一再的放任下去,说不定她还会危害到我,和我身边的人,甚至是我最亲近的人,比如你,比如慎言,甚至和我们都无关紧要的人,让那些人因为我们之间的那一点儿恩怨,而被牵扯进这些纠纷当中。”
就如同以前一般,秀场上若是那样出现了意外事故。说不定还会因此令一些人受伤,若是那一次绑架,贺廷琛被人给伤害到了,若是他一个不小心,或许当时受伤的,就不仅仅只是一条胳膊罢了。
她每一次想起,都不禁觉得害怕。
感觉到左晴笙的微微颤抖,贺廷琛握住了她的手,眼神里带着些安慰。
“没关系……你愿意做的事情,便放心大胆的去做吧,你不是害怕和她起正面交锋吗?若是她以后出狱了,我们便逃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去,她找不见你,自然就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男人笑起来,像是想到了那般的场景。
左晴笙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笑道,“这又怎么可能呢?这里才是你的根基,当初在美国找我的那一年里,你可知道我当时听见消息之后,整个人顿时吓懵了,又惊又喜,生怕你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
见她这样说,贺廷琛倒是有些无奈,不由得问道。
“看吧。你倒是不担心你自己的安危,一个人孤身在外四处漂泊流浪,无依无靠,却是第一时间关心起我来……唉,真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评价你才好。”
看他无奈的叹息,左晴笙有些尴尬的不好意思,打量他眉目之间并没有什么忧色,便到。
“我……我不过呆着的都是些小地方,在国外自然是有熟人照顾,当初也算是呆了那么些年,左右还是比你几次出差来得要熟络得多了。”
两人均是摇头。相视一眼,却是又无法抑制的笑了出来。
“担忧虽然是有……但是喜悦还是不少。你若是说我遇见事情先考虑到别人,这一点儿,好像也没有办法反驳,我自是人为,若是别人的事情都没有解决掉,便来处理起我的事情来,想必才是让人不得心安。”
沉默了一瞬间,空气倒是越发的沉闷。
贺廷琛回过头去,将车窗玻璃打开了来。
空气瞬间对流,那种让人闷得慌的情绪好像瞬间就散尽了,两人的呼吸都隐在了空气当中,不知道对方究竟是紧张还是放松,只能够看见左晴笙微微发白的脸色,只是望进贺廷琛那一双幽深的眼眸中去。
贺廷琛望着她,过了良久之后,才表情平静的説到。
“她的事情,你若还是原谅便原谅吧,你们之间是血缘至亲……”
“不……”
左晴笙立即説到。
她将那一句话给截住,却是又不马上开口,看着贺廷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表情恢复了严肃。
“我要和她,从此都断绝关系!但是她身边的人,甚至那个孩子,都是无辜的,那个陆家的孩子,才是真正让人担忧的。”
见贺廷琛有些疑惑,她的声音变得微冷。
“如今他一对父母都已经进了监狱,他就算是如今也有个六七岁,但是那样小的一个孩子,只能够交托给陆家那方的亲戚……我始终担忧着,那孩子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像是我以前一般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