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曦抬起头来,默然的看了一眼傅芸樰。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应该同情还是应该笑话她,她只是有一点儿情况能够和她相同罢了,但是就这样的一点儿相同的地方,就已经能够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拉得更近,或者是更远一步了。
傅芸樰爱这个男人。
她小曲曦又何尝不是呢?
但是那个女人表白之后能够正大光明的被拒绝掉,但是自己呢?想必到时候是死得就连一点儿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傅芸樰就站在那里轻笑,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能够笑得出来,就她来讲,现在只要不说话,什么事情都能够撑过去,但是若要她笑一下,想必是比现在去不去死还要困难。
“你终究还是会这样做的!贺廷琛,你以为你就能够这样轻而易举的摆脱掉我吗?你以为只要没有我在这里,那个女人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了吗?我想你也能够猜得到,她会不会是和哪个野男人一起私奔了,留下了你这样的一个痴情种,傻傻的留在原地!”
傅芸樰狂笑着,怒目圆睁的一双眼睛现在看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怖,她知道贺廷琛现在的软肋,不过就是那个女人罢了。
他将这一件事情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还有谁会是不知道的?
贺廷琛或许是会像现在这样的一致认为是她的错,但是他的内心,难道就是真的没有想到过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呵……”
女人抬起来头,看到现在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的男人。
她心中虽然闪过了一丝害怕,不过下一瞬间已经被完完全全的无畏给遮挡完毕。
望着男人没有一丝一毫情感的一双眸子,就像是一片泗水一般,不管她是往里面扔进去了多大的石头,都没有一点儿办法能够将着一汪深潭,激起一点儿水花。
“你说够了吗?”
男人忽而抬起了手。
手腕轻轻的一个翻转,已经轻而易举的将傅芸樰的脖子给掐住,没有用任何的力气,却是让女人浑身上下都突然升起了一层莫名的恐惧感和无力感,甚至让她浑身上下都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女人带着微笑的眉眼,轻佻的看向了男人的眸子。
像是带着挑衅一般,又像是在试探他一般,女人整个人都像是没有一丝畏惧的心态,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望向男人的那一瞬间,就像是野花突然开在丛丛青绿的山野之间。
“哦?你还想要我说些什么?我随时都能够尽我所知讲给你的听的,就算是莫须有的事情,我都能够给你捏造出来!”
女人仰起了红唇。
脸上的妆容虽然有一点儿脱落了,但是仍旧不能够将女人的容颜抵挡住,她虽然算的上是中等水平的相貌,但是热爱打扮的她,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风风光光。
哪里会像是现在这样,好似被一盆水给从头淋到了脚尖上。但是她却又这样倔强的站在那里,仰着脑袋看贺廷琛的一举一动。
“廷琛,实不相瞒,我说的那些事情,若是没有一件能够让你痛苦得死去活来的,没有一件让你尝到了那种生死离别般的心酸,那我……就只好将你的心再多摧残一些罢了。”
女人悠闲的看了他一眼,“你最不想要听什么,我便最想要给你讲什么……”
男人的手慢慢的握紧。
他五指靠近的动作,几乎都能够让人听见傅芸樰白皙的颈脖发出的细微的响声,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明明是面无表情,却又像是让他遭遇到了什么苦不堪言的事情。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根本就不加掩饰的将自己的情绪给暴露了出来。
女人的脸色渐渐的涨成了猪肝色,红得都有些发青了。
但是她紧紧地咬着牙,不让自己放松掉一点儿,不然那个变态一般的男人下一刻就会将她的脖子给掐断,她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竟然是真的因为那个女人,所以才将贺廷琛的情绪变成了这样的一副模样。
“我最后……问你……一次……”
女人的脸色很不好,但是她紧紧的咬着牙,装出了一副坚强的神色,好像面前这个男人的生死压迫根本就没有伤害到她丝毫。
男人冰冷的眸光下,冰冷的手指毫不留情。
“你究竟……是不是,是不……咳咳……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等到她终于说完了这一句话的时候,男人冷冷的盯着她。
“从来都没有。”
冰冷的一句话,好像能够将人给瞬间冰封住,正常人根本就不能够忍受的了的温度,此时傅芸樰却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一般,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间,男人已经松开了仅仅的握住的手指。
女人从他的压制之下,瞬间从虎口当中脱离了出来,随即她的身子一软,双腿根本就不受自己的丝毫控制,慢慢的跌倒在地上。
傅芸樰瘫坐在地上,人都快要爬到地板上去了。她整个人从那限制当中出来的下一瞬间,剧烈的咳嗽声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咳咳——你为什么……要放过我?杀了我不是更好吗?那样你就是杀人犯了,你就是应该进医院的精神病!”
女人一边剧烈的咳嗽着,眼泪哗哗的,所有在她自己周围的东西都不能够看得清楚,但是她却是从这样的环境下,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突然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一笑,丝毫都没有在意贺廷琛有些变了颜色的一张脸。
男人默默的看着她,已经转身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抽出了一张白纸,手中已经不知不觉间握住了一支钢笔。黑色的墨水翩然在笔尖之下旋转翻飞,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感情的男人,这个时候对着纸页上的内容,却又好像格外的感兴趣。
傅芸樰慢慢的握住了自己的双手,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那股男人。
她已经猜到了……
“小曲曦,东西你拿下去,一式两份,一份给傅总,一份你可以留作纪念,也可以直接撕掉,反正我是再也不会需要的。”
男人慢慢的将笔盖旋紧,修长的手指尖,白色的纸张上,黑色墨水写出来的内容好像都清晰可见。
“对于傅家所有的投资,都能够直接撤回来了,不管是什么损失,我们不能够让步一丝一毫,想必傅总也应该是通情达理之人,知道现在若是有一点儿逆我心意的事情发生,到时候就算是再如何的危险,我都能够让一个大家族覆灭。”
男人冷冷的扫了傅芸樰一眼,那一页纸被小曲曦接了过去,慢慢的收下退了出去,而另外的两个警卫员,现在就站在她的身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防止这个女人有任何恼羞成怒报复贺总的迹象。
但是傅芸樰……很奇怪的,丝毫的事情都没有做。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没有哭没有闹,甚至都没有再笑,她知道自己今天只要踏出了这一间办公室之后,她就已经再没友资格能走进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样去做才能够讨得别人的欢心,但是她知道的是,自己从今往后呀,也就再也不会是什么傅家的大小姐了。
“想不到你最后还是留了一手,真是让我小看你了,贺总。”
女人看了他一眼,伸手就已经将身上的东西尽数扔掉,傅芸樰让人觉得,有一种冷静到了疯狂的地步的感觉。
贺廷琛笑了一声,“我又怎么能够和你比得上呢?作为一个演技如此出众的女人,傅小姐没有走上演艺圈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傅芸樰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慢慢的摸上了自己刚刚被贺廷琛握住猛掐的脖子,上面应该是已经生起了青紫的红痕,想必看起来是格外的恐怖。
而这又如何……她原本整个人不都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了吗?
“真是没有想到贺总竟然能够知道我是在演戏,你将我都逼成了这一副样子,难道都还不能够放我一马?非要让我父亲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傅芸樰说完之后,却又有些诡异的笑了一声,看上去让人的心中都跟着有些发麻。
“哦……是我考虑的不恰当,你这样的一个连父亲都没有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讨论这样的事情呢?”
女人动了动自己的脖子,上面疼痛难耐,但是她却是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一般,“真是败给你了,祝你永远没有好运吧,我的贺总,咱们这一次可是永远都不会再见面的了。”
傅芸樰轻轻的扫了他一眼,在男人格外冷漠的目光下,慢慢的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门被轻轻的关上,男人的目光也这样被隔绝在了这一扇门后,女人的身影也就此消失在了门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水渍,就这样沾染在了门框上,被门扉深深的掩埋。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