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世人皆易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外表所欺骗。那些外人是, 她也是。若她不是宝君的亲妈, 只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自家孩子自家知,她闺女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早熟可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指比人家孩子更早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小一点的时候, 当宝杨这孩子需要哄着吃饭时,宝君从能握住勺子开始就不肯再让人喂食了。那时候她多骄傲自豪啊,可她闺女越长大越令人头疼。

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她和丈夫不厌其烦和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闺女总是嘴上说“好好好”, 结果也不知道她好到哪里去了。

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别人家的孩子带来的是肉体上的折腾,她家的这个混世魔王那绝对是对她心灵上的折磨。

无论是出于赵宝君死不承认自己犯错,并且还有带着其他小朋友干坏事的嫌疑。还有因为这次, 她的贪玩捣蛋让人许家丫头受到了惊吓。

赵宝君被无情地禁足了!而赵宝杨虽然没有参与策划——他在赵宝君的衬托下, 在李卿淑心里那就是一个憨吃憨玩的傻孩子。

但是他虽然傻白甜,但是作为赵宝君的哥哥还是陪罚了。

赵宝君兄妹俩无奈老老实地窝在家里, 玩了几天女孩子的游戏, 直到去外婆家的时候,俩人才被允许出来暂时放风一天。

“在外婆家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 我去哪儿你就在哪。不准惹事,不准欺负其他小朋友。听到没有?”李卿淑一万个不放心赵宝君, 生怕把她一放出去就闯祸,走在路上再三叮嘱道。

赵宝君看上去乖乖巧巧地回道:“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等真到了外婆家, 她妈也没空管她了。

李卿淑看着自家闺女老老实实地模样, 却一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觉得她的头更痛了。

……

李卿淑的娘家是在距离H市市中心几十公里外,一个小县城中的红旗公社生产大队中。

那里可没有可以直达红旗公社的公交车。想要去那里,就必须先转乘三趟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里走一个多小时的烂泥路。

“挤挤,里面的人再往里头挤挤!”门口的售票员一边收钱一边扯着嗓音朝里喊道。

“挤不下了!”

“怎么挤嘛!”

……

里头的乘客客纷纷抱怨,而外头的乘客拼命往里挤才能有个站脚的地方。

快要过年,许多人都是想办法提早回家,也好早日和家人团聚。

此时公交车内,因为一部分人赶得都是长途,所以车上吃茶叶蛋的有,吃烧饼的也有。

各色事物的香味和汗臭等各色味道混杂在一起,使得原本就晕车的人呕吐不止。

那味道别提有多酸爽!

赵宝君几人上车时公交车才过了一站,车上的乘客不多,兄妹俩才恰巧有位子坐,不至于在这人海中被挤成肉饼。

还好,这已经是转的第三趟车,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县城了。

只是眼见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李卿淑递给兄妹俩一人一个茶叶蛋让他们先垫垫肚子,待去了县城里再吃顿好的。

赵宝君也是早就饿的肚子咕咕作响,那茶叶蛋虽然早已冷了,但是赵宝君肚子里的馋虫还是被勾了上来。

就在她接过鸡蛋转头时,无意中透过前面几排位子中间狭小的缝隙,看到一只男性的手鬼鬼祟祟地伸向他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男人衣襟处。

她眼神一凛,跳到椅子上把手里还未剥壳的鸡蛋用力掷了出去,扯着嗓门大声喊道:“抓贼啊!”

人群听到这个话纷纷慌张起来。

这年头一毛钱都是人的命,更何况这一车的人半数都是赶回家过年,这大包小包里面可都是回家的节礼。衣服口袋里也揣着一年到头的血汗钱,如果这时候遭了贼,那全家明年一整年都要饿肚子了。

于是群情激愤,大家叫嚷着抓贼。可是这车里这么多人,特别是站在前排的人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嚎出的那一嗓子,都紧紧的捂好了他们自己的口袋子。

赵宝君作为一个年仅三岁的小豆丁,这时候就显现出了她年龄的劣势。

她扫视了一圈,那唯一称手的武器早已被她扔了出去,而她哥的那个鸡蛋早就进他肚子里,身边唯一能扔出去的也只有她哥了。

总不能真把她哥甩出去吧!

她不得不站在椅子上,指着离门口的地方喊道:“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小偷!他刚刚在摸灰色衣服人的口袋!”

可是这一车的乘客,因为当时衣服款式颜色的单调性,基本都是黑灰蓝。出个门必定能撞衫,这蓝色衣服和这灰色衣服的指向性实在是太差了。

不过幸好赵宝君早有准备。“那个蓝色衣服的贼被我拿鸡蛋砸中了脸!”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就知道说的是谁了。整个公交车上就这么一个家伙既穿蓝色衣服,又惨兮兮地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

不过这能面不改色和广大的人民群众站在对立面的男人,心里素质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脸被无端端地冤枉,而愤怒的样子吼道:“你这哪来的瓜娃子!不仅打了人还冤枉好人。”

他既然敢推脱开,自是因为此时的脏物早已转移,他只是负责动手的那一个,保管脏物的却另有其人。

而那个丢了东西的灰色衣服男人,慌张的检查完身上的口袋后,赤红着双眼拽起那小偷的衣襟就要作势打上去。“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真不是我偷的,不信你搜身。”他佯装无辜又任人搜身的模样,不仅让车上原本坚定不移认为他是小偷的人开始迟疑,就连这穿着灰色衣服的苦主也迟迟没有挥下愤怒的拳头。

众人心中猜测,这人真是小偷的话应该没道理会主动提出搜身检查,会不会是那个小娃娃弄错了,毕竟她也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

这灰色衣服男人虽然确实丢了钱,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是在这辆公交车上丢的东西,不是吗?

那原本只有一只的高跟鞋,此时却是变成了两只水晶鞋,完好的套在了他的脚上,哪怕他拔的后脚跟都红肿一片了,也脱不下去。

这可把没有任何特殊癖好的赵启明急坏了,就现在这样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启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回去。算算时间,他媳妇马上就要回来,若半宿都等不到他回家,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他一回到屋里,门外就响起了“哗啦哗啦”钥匙开锁的动静,木门带着独有的刺耳的响声“咯吱”一下应声而开。

赵启明眼疾手快,听见动静便拉起手边的被禄往身上裹。

而此时,李卿淑恰巧带着赵宝君兄妹俩进了屋。她看到床上正蜷着仅露一个脑袋出来的丈夫,不由惊诧,“你这是生病了?”说着就放下手中的菜走到床边。

只是这时穿着奇装异服不敢见人的赵启明,条件反射的又把被子拽紧了几分,生怕他媳妇猛地拉下被子被家里的几个孩子看到了,以后他这当爹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爸,你咋啦?”赵宝君也见着她爸这裹着棉被的异样,急忙跑上前去承担一个小棉袄应尽的责任,给予她爸爱的关怀。

“宝君,你带哥哥出去玩,爸爸没生病只是有些不方便。”赵启明又往墙角边缩了几分。

赵宝君的眼珠子在她爸和她妈身上来回的转了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转头就拉着赵宝杨出门。

李卿淑即使再反应慢也看出来这是有事情的节奏啊,她随手锁上门走向赵启明,眼睛把被子里的丈夫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两圈。

“说吧,这是你主动老实交待还是我亲自动手呢?”

“媳妇,你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赵启明犹犹豫豫地还是没有勇气自己主动掀开被子,坦诚相见。

李卿淑挑眉,“呦,这还真有事呢。”不过她也没往丈夫有了花花肠子这块儿想,夫妻这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比较担心的是,赵启明又许久不见的中二病发作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她丈夫整天说她闺女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令人头疼。还能是像谁,这人说话能噎死人又人憎狗厌的小脾气还不是随他这个当爹的了。

李卿淑也没再多废话,走到床边就一把掀开了被禄。

霎时间,她的脸色倏地一变。

赵启明原本就担忧的心在看到了他媳妇忽变的神色后,更是“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他跳起身拉着媳妇的手慌忙想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