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只是孙家的七仙女可没有神话故事中的七仙女那么好命, 孙家极度重男轻女。

孙秀娇是孙家七个姑娘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于是孙父孙母一直想要把这株摇钱树待价而沽。

以至于她在农村普遍十四岁以后就开始议婚的年纪, 硬是拖到了二十二岁都未许人家,这年龄在当时的农村中妥妥的算是老姑娘了。

女孩子的花期短, 于是在隔壁村那四十多岁的老鳏夫愿意出极高的聘礼后,孙父便准备拍板决定让孙秀娇嫁过去。

可是正年轻貌美的孙秀, 又岂能甘心嫁给这么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男人。于是,在她看到赵家老二赵启才的时候, 便使了些手段成了赵家媳妇。

此时站在孙秀娇对面的年轻女人,则是赵家的三儿媳妇李卿淑。

李卿淑嫁进赵家四年, 生了一对龙凤胎, 如今已有两岁。

今日是孙秀娇那娘家弟弟娶媳妇,说起那人真是一言难尽。

俗话说,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位无论是往上数五代还是往下数一代, 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可是就这么一户进屋就能看清楚所有家产的人家, 居然培养出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那是冬天怕热, 夏天贪凉。肩不能提, 手不能扛。

哪怕念书,也是学会写家里几人的名字以后, 便说上学太累不愿意去了。

关键是,孙福孙母也这么纵着他。

所以到他二十岁了, 也从未下过地。就连家里的活计, 都是让家里已经六七十的老母, 或者已出嫁的姐姐们去做。

也不怪他在闹饥荒的年份, 还能长的肥头大耳。

他姐姐们的卖身钱都进了他肚子,又从不出门干活,能不胖吗。

李卿淑见这位总爱占人便宜的二嫂,不需要她家这对龙凤胎帮忙坐床,那自然也没有上杆子往上凑的道理,于是牵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了。

“咦,怎么带着两个小家伙出来了?”赵家大儿媳妇钱秋兰看到从新房出来的李卿淑三人,不解的问道。

李卿淑:“二嫂说,对方新娘子想要她家乐乐做坐床童子。”

听她这么一说,钱秋兰便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是为了省那坐床童子的两毛红包钱。

钱秋兰便也没再提二房那个抠门精,“走,我们去厨房那边转转。”

她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说:“伯母给你们去弄好吃的,好不好?”

赵宝君牵着她孪生哥哥赵宝杨的手,高兴地说:“好!”

嘿!那个总爱让她家四个孩子跑到自家蹭饭吃,还总是借东西有借无还的二伯母,如果知道了非得心疼得晕过去。

在铁公鸡脑袋上拔毛,想想就好兴奋!

四人来到后厨,孙家的几个姻亲都在帮忙,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灶膛边生火。

钱秋兰对着那正在生火的女人喊道:“孙家妹子,哪里还缺人帮忙?”

赵宝君知道这女人,她正是孙家的第七个闺女孙秀娟,虽然长得普普通通顶多算是清秀,但是人却不错。可惜在前两年灾荒的时候,被家里用一袋子白米面嫁给了个三十多还娶不上媳妇的瘸子。

孙秀君搁下手里的棍子走过来,看到赵宝君和赵宝杨两个小家伙,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从柜子里端了一盘卤肉出来,拿了几片肉片递给了这两个小家伙。

赵宝君,赵宝杨:“谢谢阿姨!”

孙秀娟笑着说:“唉,真乖!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说完,她又把最顶上的肉片重新挪了一下位置,放了回去。

钱秋兰和李卿淑挽起袖子去帮忙,而孙秀娟则带着赵宝君和赵宝杨兄妹俩蹲在灶膛边烤红薯。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怎么没让你丈夫弟媳妇家的那对龙凤胎,去帮你弟弟坐床?龙凤呈祥,多好的意头。”

另一个声音响起,赵宝君听得出正是她家二伯母。“我又不是傻。”

她压低了点声音说:“一个孩子要给一毛钱的红包呢,便宜了外人还不如把那钱给我家乐乐。而且那宝君是个女娃,如果她坐上去了害得我家弟媳妇以后只生女娃怎么办?还有那个羊羊,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早产了一个多月,生下来的时候才只有五斤重,是个病秧子。让他去做床,这不是咒我弟的儿子和他一样是个会短命的吗。”

孙秀娇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厨间就这么大,还是传进了正蹲在一旁洗菜的李卿淑等人的耳朵里。

其余的几人抱着八卦的心理,回望着被人背后说坏话的两位小主角的母亲。

李卿淑脸色霎时变得漆黑,把手中的蔬菜往水盆子里一甩,站起身冲到孙秀娇的面前,直接一个耳刮子抽了上去。

孙秀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正想冲上前去和来人撕打。

可是回头一看,居然是三弟媳妇。

孙秀娇顿时有些气弱,但是这一巴掌他也不愿意白白被人打了,定要找回场子。

于是,她一脸受了大委屈的模样,拉着嗓子大声喊道:“我怎么也都算是你的嫂子,你怎么可以打我巴掌?”

屋外,看到有热闹可看的众人也围观了过来。

李卿淑见她居然扮起了白莲花,于是打算成全她,又是一个巴掌乎在了她另一边脸上。

上辈子也是如此,结果她妈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让中被她爸活活打死。

那时候,她家还未进城依旧住在老家农村,一个村上十之八九的都是许家族人。她妈出事后,她爸对外宣称她妈是一个人干活时不小心摔死了。而她那个同样不把女儿当人看的外家收下她爸的封口费,过来帮忙早早地处理完丧事就把人埋了。

村委会的全都是她爸那边打折骨头连着筋的姻亲故旧,一张证明她妈就被销了户头,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在这里,娘家人不出头根本就没有人会去质疑死因,即使他们有人心中存疑,也不会去为了外人多管闲事。

而她,则被父亲用着妹妹作威胁的筹码,不敢报警伸张。更何况那时候,子告父在村人的眼里才是大罪。

于是,她那个杀人犯父亲什么事都没有,依旧能在外面过的逍遥快活。

其实她有时候想起来,还会恨她妈。

恨她的软弱,也恨她的无能。

想起上辈子被她爸卖掉的妹妹,她就一阵心痛。她也恨她自己,上辈子的自己何尝不是和她妈一样人人可欺,佛则怎么会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不过幸好老天怜悯她,给了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今日也是无意中听说了那男人如今的妻子李卿淑今早会去供销社买东西,所以她才会特意蹲守在街道边。

想起那个上辈子在雪夜中因为她的年纪与他女儿相仿,便愿意伸出援手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在妻子去逝那么多年后,即使拥有亿万身家也没有再婚和任何桃色新闻,只一心一意的把前妻生养的一双儿女抚养长大。

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好丈夫!

“宁宁?”一声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佳宁回神寻声望去,看到喊她的人就是今天她等在这里想要见的人——李卿淑。

她挤出了一点眼泪,带着点鼻音可怜地望着正站在一旁刚想去买菜的李卿淑,喊道:“李阿姨好!”

李卿淑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姑娘。

这住在家属区就这么近,家里有个什么动静,很容易被外人知道,更何况她家的那些事也没有刻意瞒着她们这些邻居。

虽然她十分同情钱淑芬的遭遇,但她们这些邻居说了几次钱淑芬她丈夫,可是人家嫌她们这些女人多管闲事。哪怕请来厂里的妇女主任去劝说,可是当事人钱淑芬都说没事,她们这些外人又如何再能帮她?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管她们家的那些破事了。

其实谁都知道,自古以来这种家务事作为外人是最难插手。当事人如果立不起来,她们这些外人即使管得了一时,那也是管不了一辈子。

只是,看着这许佳宁蹲在一旁似乎在哭的模样,她心中顿生不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这话一出口,许佳宁就伸手拉着她的衣袖,眼含期待地抬头望着她说:“阿姨,我好害怕!我爸昨天又喝醉酒就把我妈打了。我不想回家。”

许佳宁垂眸,心情有些复杂。

她由始至终没想过对李卿淑做什么,虽然她是希望这辈子让她妈离婚后能和那男人在一起,但也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幸福又可怜的女人会在明年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对妻子有足够的感情又有责任心,上辈子也不会一直没有再婚续娶。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想在赵家几人面前,帮她妈和她先刷些好感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