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蒸饺
徐静姝挂完电话，站在窗前久久不能自已。
电视上的画面依然在切换着，绚丽多彩，却是个无声哑剧，显得颇为滑稽。屋内安静的只剩下空调扇叶的呼呼声，宣告着主人无可诉说的孤苦悲凉……
次日清晨起床时，突然想到薛姨昨日说的放在冰箱里的饺子，忙不迭地探出大半个身子，扑到床头柜处摸索到手机，给楚攸宁发去了一条信息，“今天我带早餐，你别买。”
确认短信发送无误，这才一个激灵的从床上弹起来，跑去洗漱。
楚攸宁从浴室冲完澡出来，就看到桌上的手机亮了亮，走近看了一眼，嘴角不由噙起一抹笑，低头回复道：“好。”
快速地换了套衣服收拾出门，刚好撞见隔壁转角房间出来准备做早饭的顾棉。
“怎么又那么早？”顾棉小心地阖上门，生怕吵醒还在酣睡的丈夫和儿子，看向楚攸宁。
面色颇带不满，“你是不是住在小姨家，觉得小姨亏待了你。”
楚攸宁冤枉，举起双手，“哪有的事。”
“那你怎么成日不愿在家里多待片刻的样子。天都没亮就去学校，最近竞赛的事我看你都忙到很晚才睡，早上为什么不多补补眠？在家吃完早饭，我还能直接送你去学校，也省的在地铁上挤来挤去。”顾棉脸上一板，“还是说你嫌我做的早饭难吃？”
楚攸宁笑着搭上顾棉的肩，两人并排走着下楼梯，“怎么会，小姨的厨艺可比我妈厉害多了。”
“我现在早起习惯了，躺着也睡不着。再说了，你去医院跟我也不顺路，绕来绕去岂不麻烦，你还要送阿言去小学呢！”
顾棉还想争辩几句，“可是……也可以让若云送你去啊。”
“姨丈每天日理万机，处理公司的事已经够辛苦了，再让他干起接送的活儿，您不心疼啊？”
“……”顾棉无话可说，推搡了他两下，“行行行，就你最会说话，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
楚攸宁到玄关处换鞋，顾棉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进厨房准备早饭。
徐静姝原本在浴室里洗漱到一半，想到蒸饺子可能要花不少时间，急寥寥地洗完脸，就下楼跑到厨房里把冰冻的饺子端了出来。
昨天也忘记了问薛姨需要蒸几分钟，这会儿显得有些一筹莫展。经过一番沉思后得出一个悲壮的结论：煮烂点总比生着好。
将微波炉定好时，又跑回房间换校服，里面的毛衣好几次套反了方向才穿对，忙上忙下地收拾去学校的东西。
拎着书包再次哒哒哒地跑下楼，直接扔到沙发上，又到厨房的柜子里找打包盒，翻箱倒柜了好一阵，才心满意足地捣腾了出来。
把盒子洗了一遍又用干布拭净，刚好听到微波炉叮的一声，显示东西已蒸完毕。
把东西端出来，蒸汽消散尽后，总算看清了盆里的东西是个什么德行。
“没事没事，能吃就行……”徐静姝自我安慰，拔起筷子，把饺子往便当盒里夹。
“……”
皮开肉绽，里头的猪肉馅都掉出了。
“啧。”徐静姝在空中虚点了两下筷子，总结道，“下次得让薛姨把饺子包紧一点！对，没错，就是这样！”
楚攸宁靠在围墙处，时不时满怀期待地回头张望，嘴里呼着白花花的热气。
好不容易把人盼出来了，本以为会有个爱心便当什么的，谁知徐静姝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拽着他的手闷头往前走。
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舌尖轻抵腮帮子，故意哪壶没开提哪壶：“早饭呢？”
徐静姝脑袋埋了埋，有些羞愧，仍是正色道：“放包里了，到学校再吃。”
开玩笑，就凭她那一盒皮开肉绽的饺子，她怕是能吃一路掉一路……想想那场面就刺激辣眼睛。
楚攸宁笑了笑，任她拖着自己往前走。
学校天台上。
两人盘腿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
徐静姝沮丧地用盒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没想到饺子放久了竟然还会坨在一起。
楚攸宁的嘴角也有些不淡定，嗯……若非要来形容的话，与其说这是一盘饺子，还不如说是肉拌饺子皮更贴合实际一些……
“自己做的？”这厨艺，跟他凑一对，以后家里厨房怕是要炸了。
徐静姝嗫嚅：“薛姨昨天晚上包的，我就是……蒸了一下。”
楚攸宁咧了咧牙，握着筷子，琢磨从哪里开始下手。
徐静姝见他一言难尽的神色，懊恼地把盒盖盖上，“算了，还是别吃这个了。我下去重新买，食堂应该有给住宿生供餐，你想吃什么？”说着要站起身来。
楚攸宁拉住她的手，把她按下，“没关系，就吃这个。”
徐静姝抿了抿唇，不确定道：“可以吗？卖相会不会……有点恶心啊？”自己吃也就罢了，给别人吃，着实太寒碜了一些。
楚攸宁筷子在空中虚晃了几下，最后挑了块破饺子皮，为了表决自己的诚心，尽数吞入口中。
挑了挑眉，“味道不错。”
“真的？”徐静姝不敢置信。
楚攸宁夹了一块，带点肉馅，一只手托着，递到她嘴边，“试试看。”
徐静姝一手把头发撩到耳后，脑袋往前凑了凑，放嘴里嚼了又嚼，眼睛亮了亮，“看来我还是挺厉害的嘛！”
楚攸宁嗤笑了一声，眼角带着点宠溺。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白痴……
于是，既没醋，又没酱的，两个人就这么干吃，将一盘饺子吃到了底。
吃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喉咙渴的不行，索性把东西整理好，一起去小卖部买牛奶。
徐静姝走在楚攸宁身边，慢慢吸溜着牛奶，虽然这个早上鸡飞狗跳了一些，但仍是非常开心。
突然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虽不至于请大家到家里聚会这么夸张，但还是想和几个朋友吃个饭稍微庆祝一下。
想好了措辞，试探地开口：“你今天下午有空吗？”
楚攸宁侧头看她，“应该跟前几周一样，会竞赛补习到很晚，要你一个人先回家了。”
她不死心：“那你们之前补完课差不多几点？”
“周六的话，老师下课后会顺便带我们去聚个餐，到家一般都八点了吧。怎么了，有事吗？”
尽管已经想到会有这个可能，但得到证实后，还是不免地失落了一把，“没什么，那你好好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