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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实在是太寂静了。叶梵靠在贺寒怀中, 听到他的心跳声, 犹如夏日闷雷,一声又一声。
贺寒拥着叶梵, 两人一同往下躺去。
底下的床铺绵软万分,贺寒淡淡勾唇, 他的眼里带了点似笑非笑,朝叶梵逐渐倾身过来。
贺寒凝眸看着叶梵,另一只手探向床头柜。那里有一盏灯,他修长的手指落在开关上,按灭了屋子里的灯。
灯光骤灭,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卡。”导演喊了一声。他似乎非常满意这场戏的效果, 拍了几下掌。
虽然贺寒和叶梵都是第一次拍床戏, 但是这两个人的表现确实符合了导演的期待。
叶梵能感觉到,贺寒温暖的手掌很快就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拍床戏的影帝也这么敬业,难怪贺寒能拿下国内外那么多奖项了。
房间里光线重新亮了起来。
贺寒直起身来,坐在床边, 他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看见叶梵正要从床上起来。
贺寒略微思索了几秒, 把手递到了叶梵眼前。
他的视线下移, 对上叶梵的眼睛。
叶梵愣住, 她借力坐起来, 道了声谢。
或许是刚才入戏了, 贺寒眼中还隐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情绪。
不过半分钟后, 他随即恢复了,视线平静又冷淡。
像剧组的人说的那样,贺寒这个人情绪不显,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能看透。
贺寒转身走了,导演找他说话。
尽管是夏天,但拍的是夜戏,叶梵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睡衣,拍了那么久,当然会觉得有些冷了。
和她关系不错的一个群演宋漫过来,给叶梵披了件外套:“冻着了吗?”
叶梵摇头:“谢谢你。”
不远处的贺寒停下动作,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叶梵安静地站在片场。
柔弱中透着坚强,一种极其难得的气质。
贺寒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指尖。
……
第二天,叶梵早早地来到了化妆间,化妆师给叶梵上妆。
叶梵沉吟,今天她要拍最后一场戏,她会和唐锦对戏。这场戏讲的是女主角和舞女的对峙。
舞女锦昙其实是沈家的私生女,而唐锦饰演的角色是沈家大小姐,后来沈家小姐成了特工,而锦昙却为日本人效命。
锦昙见到女主角的时候,就已经认出她是沈家小姐。两人明明血脉相通,却一个是汉.奸,一个是千金小姐。
为了让日本人更信任自己,锦昙试图揭露女主角的特工身份。
叶梵垂下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原主本是大财阀的女儿,聂微如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唐锦和原主掉包,结果唐锦享受了本不属于她的富贵,原主却饱受折磨。
不同的境遇,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这场戏,就像在讽刺现实一样。
唐锦化好了妆,坐在位置上,她看着叶梵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总感觉心里很不安。
这时,经纪人的声音打断了唐锦的思绪。
经纪人已经叫了唐锦好几次,可唐锦一直在发呆。他焦急地催促:“唐锦,你在想什么?导演在叫你。”
唐锦这才想起,下一场戏是她和叶梵的对手戏。
唐锦只得压下情绪:“我马上就去。”
叶梵和唐锦站在灯光下。
叶梵穿着一身旧衣,发间也没有任何装饰,却显得她清丽淡然,气质不俗。
唐锦的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但她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这样的打扮,竟然也没有压下叶梵的美貌。
在场的众人看着这两人,他们心想,明明唐锦演的才是富家大小姐,唐锦站在叶梵面前,却被叶梵硬生生夺走了光环。
灯光、摄影就位。
天空落下了雨,叶梵挺直着背,带着倔强和骄傲。
“我和你都是沈家的女儿,我们明明可以过同样的生活。”
“如果当初留在沈家的那个人是我,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叶梵的声音不停灌入唐锦的耳中,她的脑海一下子变得空白。
这明明只是台词,唐锦竟然想到了,她在小时候意外得知自己不是唐家的血脉,当时她害怕极了。
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这件事。她一直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秘密就会被人拆穿。
唐锦心里涌起慌乱。
她张了张嘴,却一句台词都说不出来。
“卡!”唐锦出错,导演喊停。
唐锦回过神来,看到的是叶梵似笑非笑的脸。但她再看过去,叶梵表情淡淡,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导演皱着眉:“唐锦,你怎么不说台词?”
“我下次会注意的。”唐锦勉强找了借口。
叶梵看着她,眼底带着深意。
导演开口:“再拍一遍。”
叶梵站在雨里,雨丝在她的下巴缓缓滑落,衣衫也沁湿了。
她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美貌,甚至添了几分苍白柔弱,更加让人移不开目光。
叶梵的语气意味深长,似乎带着蛊惑。
“如果我和你身份互换,我是沈家的小姐,而你是沦落风尘的舞女。”
“我们过各自的人生,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唐锦抬眼,看见的是叶梵微冷的脸。
她心一紧。
这些台词一字一句,都在戳着唐锦的心。身份互换、不一样的人生……
唐锦的手微微颤抖。
如果她没有和唐家的亲生女儿身份调换,留在唐家的人变成了她,她也不会享受这么多年的富贵。
如果唐家的亲生女儿找上门,那时候她该怎么办?
唐锦完全忘记自己现在还在演戏,她没有看镜头,眼底满是不安。
这时,导演又喊了一声:“停!”
导演碍于唐家势大,对唐锦的态度向来很好,可是唐锦接连出错,他的语气还是重了几分。
“唐锦,你刚才怎么没有看镜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几场戏下来,唐锦早就备受煎熬,她脸色苍白,没有说话。
经纪人打圆场:“唐锦没有休息好,这场戏等会再拍吧。”
唐锦回到位置上,李经纪人关切地问道:“身体不舒服吗?”唐锦只能笑笑。
唐锦回头,对上了叶梵的眼睛。
叶梵神色平静,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令人心头发颤。
过了一会,唐锦勉强恢复了状态,把这场戏拍完了。但唐锦的情绪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戏一拍完,她就马上离开了片场。
刚才拍的是叶梵的最后一场戏,临走的时候,她叫了一声宋漫。之前,那些群演说她的时候,宋漫帮她讲过话。
叶梵马上就要离开剧组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看见宋漫。她决定请宋漫吃饭。
宋漫推脱不过叶梵的好意,她想了想,说:“我带你去一家店吧。”
两人离开剧组,前往附近的街道。街道上开着很多家小店,此时已经是黄昏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
叶梵没有来过这里,宋漫介绍:“我们这帮群演,经常会来这条街吃饭。”
“我带你去一家店,那里的东西实惠又好吃,老板人也很好。”
两人进了店,在里面坐下。宋漫给叶梵推荐了两碗特色面。
宋漫:“我曾经在这里打过工。”
叶梵抬眼看她。
宋漫笑笑:“像我这种跑龙套的,很少能接到戏,为了维持生计,我只能先赚钱。”
叶梵想了想,安慰道:“很多时候,只是差一个机会。如果你坚持下去,我相信你的努力不会白费的。”
叶梵看过宋漫演戏,她演的不错,态度也很认真。叶梵欣赏那些做事认真的人。
宋漫语气带着羡慕:“你也不容易,现在能拿到一个露脸的角色,也算是出头了。”
“想好之后怎么走吗”
叶梵摇头:“还没想好。不过,如果我确定了一个目标,我一定会坚持下去。”
宋漫看着叶梵,叶梵的神色那么认真而坚定。
宋漫笑了:“嗯,我也会努力的。”
她没有想那么远,如果有一天能和叶梵那样,有一个露脸的角色就好了。
这时,面上来了,因为宋漫在这里打过工,老板给的面分量很足。
两人吃完了面,叶梵告别了宋漫回家。
……
叶梵在家休息了几天,状态恢复过来。
清晨,叶梵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她伸了个懒腰,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小床。
嘟嘟已经醒了,他手扒着小床的栏杆上,乌溜溜的圆眼睛一直盯着叶梵的方向。
嘟嘟自个醒了,看叶梵还睡着,也不哭不闹,等着妈妈起床。
他一看叶梵睁开眼睛看向这边,立即咧着嘴笑了,露出一排白糯糯的乳牙。
嘟嘟拍打着小床边上的栏杆,小脚左右蹬着,做出要抱抱的手势:“妈妈抱。”
叶梵笑着坐起身,托着嘟嘟的小身子,放在自己的身上:“嘟嘟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叫妈妈?”
嘟嘟伸出手指抵在自己的嘴上:“嘘,要安静,妈妈在睡觉。”
叶梵掐了掐嘟嘟的小肉脸,浑身的疲劳都散了:“今天妈妈带你去买新衣服。”
戏拍完了,尾款已经打到了叶梵的账户中,她准备去带嘟嘟买几件新衣服。
对叶梵来说,她自己的衣食住行只要舒适就行了,但是她半点也舍不得委屈宝宝,巴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他。
一想到这,叶梵立即抱着嘟嘟从床上起来,她没有耽搁,准备好后就出了门。
天气有些热,出门前叶梵给嘟嘟扣上了一顶深蓝色的帽子。即便这样,到了商场后,嘟嘟的脸也被晒得红通通的。
还好商场里的冷气刚好适合,不用担心宝宝生病。
“这是你的宝宝吗?”导购员看到叶梵手上牵着的嘟嘟,一脸惊喜地说着。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而且性子也很乖。
叶梵笑着点了点头:“我儿子快三岁了,不知道适合这个年龄的男孩衣服在哪边?”
导购员领着叶梵走到专区:“有些是昨天新到的衣服,款式都很不错。”
叶梵拿起架子上的衣服,一件件往嘟嘟身上比着。照她说,嘟嘟穿每件衣服都好看。
她之前对购物没有多大兴趣,但她发现,她给嘟嘟买东西的时候特别开心。
“妈妈,那你有新衣服吗?”嘟嘟睁大眼睛问。
叶梵没准备给自己买:“妈妈已经有很多了,今天就给宝宝买。”
嘟嘟瘪了瘪嘴,他手环在胸前,把头撇向一边,哼了一声:“妈妈不买,宝宝就不买。”
叶梵怔了怔,宝宝懂事得让她心疼。
叶梵低头,连亲宝宝好几下,看着宝宝这副模样,她只好妥协:“因为宝宝的衣服小,那宝宝买三件,妈妈买一件,好不好?”
嘟嘟没答应,他伸出拇指:“宝宝一件。”
叶梵打着商量:“那两件。”
嘟嘟想了一会,才勉为其难地点头:“那好吧。”
被自家宝宝“严厉”管着的叶梵只能挑了两件最满意的,拿去收银台付了钱。
嘟嘟生怕叶梵临时反悔,一直拽着她的手,等到叶梵买下新衣服才罢休。
从服装店出来的时候,嘟嘟脚步停了,他朝着叶梵招了招手,叶梵蹲在他的面前,声音温柔:“怎么了?”
嘟嘟突然搂着叶梵的脖子,肉呼呼的小脸蹭着叶梵的侧脸。叶梵不知道嘟嘟想要做什么,下一秒,她却一愣。
嘟嘟贴在叶梵的耳边,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妈妈,宝宝爱你。”
叶梵穿好了鞋子,发现嘟嘟还站在她的身后。叶梵蹲下身:“妈妈出去两个小时就回来好吗?”
因为叶梵经常出门,所以她教会嘟嘟怎么看时针。
嘟嘟很聪明,一教就会。
嘟嘟声音软糯糯的:“好吧。”叶梵怕嘟嘟不开心,她先坐下来和嘟嘟玩了一会,再把嘟嘟交给了李妈,这才出了门。
由于《潜伏上海滩》的热播,叶梵已经小有名气,关于她演的这个角色讨论度也很居高不下。
叶梵现在出门的时候,会有一些粉丝认出来,叶梵出去会带上眼镜,这样一般不会有人发现是她。
叶梵到了程萍家门口,才摘下了口罩,按响了门铃。
“姐姐来了。”筱筱开心地叫了一声。筱筱在家里的时候,没人陪她玩,而叶梵很有耐心,所以筱筱很喜欢这个钢琴老师。
叶梵弯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筱筱今天很漂亮。”
筱筱笑起来,一双月牙眼弯弯地:“姐姐也漂亮。”她歪了歪脑袋:“和我表哥一样好看。”
叶梵看筱筱年纪小,以为她口中的表哥和她一般年纪。
其实是程萍生筱筱的时候年龄已经有些大了,所以筱筱的表哥贺寒比她大了十几岁。
叶梵只需要教筱筱40分钟的钢琴,8岁的孩子没有定性,注意力无法专注这么久。
程萍从厨房走出来,看叶梵准备离开:“要不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叶梵笑着摇头:“不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
之前叶梵和程萍说过,她是个小演员,所以只能教短期的课程。
程萍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都是三分钟热度,现在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出乎她意料了。
程萍也没强求:“你演的那部戏我一直在追。”原先程萍看这部戏是为了贺寒,没想到叶梵居然也在里面演。
“你演得很好。”
叶梵有点不好意思:“我现在还在学习,没您说的这么好。”
叶梵和程萍告别后,立即准备回家,出门前她和嘟嘟说过自己会早点回家,既然她答应过嘟嘟,就不会爽约。
叶梵走出房子,她加快脚步,想尽快回家。
一辆黑色的汽车迎面驶来,开车的人是贺寒。他今天正好有事来到这里。
贺寒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面色微冷,一如往常。
叶梵经过贺寒的车,他忽的顿了一下。
贺寒偏了偏头,看到叶梵,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她戴着眼镜,阳光落下,乌黑秀丽的长发随意披着,垂在脸侧,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美丽。
不知怎的,尽管没看到叶梵的脸,贺寒还是觉得她很熟悉。
贺寒微眯了下眼睛,眸色渐深。
但贺寒没有深究这个女人是谁。他收回视线,放缓了车速,汽车渐渐停了下来。
叶梵径直往前走,她看也没看车里的人,毫不在意。
两人正好错身而过。
叶梵立即赶回了家,她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嘟嘟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门边。一看见她进来,嘟嘟就马上扑了过来。
李妈从厨房走出来:“嘟嘟坐不住,就想等着你回来,他自己搬了凳子在这里等。”
嘟嘟很聪明,叶梵和他说过回来的时间,他一直看着时钟。
嘟嘟胖乎乎的身子有点沉,叶梵把他往上托了托,她温声细语地说:“今天和妈妈一起去买东西,好不好?”
嘟嘟抱着她的脖子,脸贴在她的肩膀上,他听话地点了点头。
想到要和妈妈一起出门,嘟嘟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小嘴咧着,奶声奶气地说:“好。”
叶梵也没在家里久留,抱着嘟嘟就出了门。
大型超市离叶梵的家有段距离,需要坐车过去,叶梵抱着嘟嘟往小区外面走,准备拦辆车。
没过多久,怀里的嘟嘟却蹬着小腿,叶梵赶紧停了下来:“怎么了?宝宝。”
嘟嘟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叶梵:“宝宝重,要自己下来走。”
上次叶梵带着嘟嘟去外面玩的时候,碰到一对母女,那孩子嚷嚷着要抱,可是大人太累了,就和孩子说,让他自己走。
嘟嘟听到别的大人说的话,他一听就记住了。
孩子简单地跟白纸一样,只要有人在他旁边教,他会学得很快。
叶梵:“可是你是小宝宝,妈妈还能再抱一会。”
嘟嘟很坚持,他摇头:“不行。”
叶梵只好把嘟嘟放在了地上,伸出手拉住他的小手:“这样可以吗?”
嘟嘟这才点了点头。
叶梵想着这里离小区门口不远,嘟嘟也不会太累。叶梵牵着嘟嘟的手,拦下一辆车,去了最近的超市。
超市里的人不多,嘟嘟自己跟在她旁边走,也不容易跟丢。叶梵主要是想带嘟嘟出来走走,家里的东西已经够了,她想着给嘟嘟买点小零食。
“宝宝跟牢妈妈,好吗?”叶梵一手拿着篮子,一手牵着嘟嘟肉肉的小手,嘱咐着。
超市里弯弯绕绕的,要是嘟嘟一撒手就跑没了,她要去哪里找一个这么可爱的胖儿子。
事实证明,叶梵想多了,在嘟嘟心里,其他事情都比不上妈妈重要。嘟嘟亦趋亦步地跟着叶梵,压根不需要人操心。
叶梵蹲在货架边上,挑着东西,叶铎小宝贝用肉乎乎的手指戳着一排排的糖。
“妈妈,糖,甜甜的。”
上次叶梵曾经给嘟嘟舔过一次,没让他吃多,嘟嘟却对这种甜甜的味道印象深刻。
叶梵不想给孩子吃太多糖,她拉着嘟嘟的手走开了一些,她指着酸奶:“这个也很甜,我们买这个好吗?”
嘟嘟也记得酸奶的味道,他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妈妈。”叶梵感觉到有人抱住了她的小腿,这声音不是嘟嘟发出来的。
叶梵低下头,她怔了怔,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女孩,居然叫她妈妈?
小女孩和嘟嘟的年纪差不多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满脸通红,可能是和她妈妈走丢了。
在小女孩叫叶梵妈妈的那一刻起,嘟嘟小脸皱了起来,他一下子抓紧了叶梵的手,警惕地看着小女孩。
叶梵没注意到,她蹲下身问小女孩,但是小女孩年纪小,根本说不清楚,她只好一手拉着嘟嘟,一手拉着小女孩,往前台走去。
幸运的是,那小女孩的母亲丢了孩子,正准备广播找人,叶梵过去的时候,她都差点急哭了。
找到孩子后,那人连连道谢,很感激叶梵。
叶梵返回去,提起落在货架前的篮子。等叶梵付好钱,准备离开超市的时候,叶梵才发现嘟嘟似乎不对劲。他只是紧紧拉着叶梵的手,一声不吭的。
嘟嘟小脸沉着,一眼就能看出他生气了。
叶梵带嘟嘟坐到超市的休息区,她蹲在嘟嘟面前,目光平视着他。
“宝宝,你怎么了?”
嘟嘟别扭着,他不理叶梵,把头偏到一边,嘴巴瘪着,要哭不哭的样子。
叶梵有些慌了,她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嘟嘟变成这样。
叶梵很有耐心,她轻声地哄着:“嘟嘟有什么事就和妈妈说,为什么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