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的大婚，张老二自然是带着小吧口的村民，全都提前赶到了江海。

张老二一听等下还得乘坐飞机去海上，马上抬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说道：“呀！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上天呢，也不知道上面的空气新不新鲜，反正这江海的空气啊，不如小坝口村的空气新鲜，我刚来了两天，就一直咳嗽！”

张老二头一次乘坐飞机，又或者他这辈子都没敢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坐上飞机。

“村长，你可真逗，别人都想着天上的风景怎么样，你居然在想上面的空气新不新鲜，哈哈！”一旁的张一堂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老二抬脚就踹在张一堂的屁股上，气的吹鼻子瞪眼，骂道：“你再笑，看我不把你的满嘴牙拔掉！”

“村长，给我留点儿面子，再者说了，这件西装可是李坏花了好几千给我买的，你这一脚一个脚印子，都给我弄脏了！”张一堂不心疼自己的屁股，反而心疼这身新衣服，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穿过最贵的衣服。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张老二没好气地瞥了张一堂一眼，见自己西装上沾了点儿土，却也赶紧背过身去擦干净。

等张老二再准备回身时，却看到了一个年轻少女，旁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娃娃。

“咦！丫头，这是你妹妹啊？”张老二向来都是自来熟。

“呃！”莫小妖一脸尴尬，而后红着脸说道：“张伯伯，这是我女儿！”

“看你年龄，也就二十岁吧，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向下，女娃娃结婚才早，没想到城里也是这样。”张老二从兜里拿出一块喜糖，“你叫声爷爷，爷爷就把这块糖给你吃！”

“那我要是不叫爷爷呢？”李不悔仰着小脸儿，一脸天真无邪。

“这……”张老二没想到这么屁大点儿的孩子，还会反问他一句。

“我替爷爷回答吧，就算我不叫你爷爷，你也会把这块糖给我的，对不对呀，爷爷？”李不悔说道。

“对咯，女娃娃真聪明！”张老二笑的合不拢嘴，把糖块剥开，放进李不悔的嘴巴里。

哪想到李不悔却说道：“爷爷，你耍赖！”

“啊？”张老二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就耍赖了？

“我刚才总共叫了你五声爷爷，不，再加上这一句，就是六声了，你应该给我六块糖，可你只给我一块，你这不是耍赖吗？”李不悔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爷爷没话说！”张老二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还好兜里还有几块糖。

等张老二把剩下的几块糖全都给了李不悔时，张老二却为之一怔，讷讷道：“我这是老眼昏花了么，这明明是一个女娃，可我为什么在一个女娃身上，看到了李坏当年小时候的影子？李坏小时候调皮捣蛋，这个女娃也不是一般的聪明伶俐啊！”

张老二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下李不悔，竟愈发觉得李不悔眉眼间，有些神似李坏。

“张伯伯，小孩子无礼，您别跟她一般见识！”莫小妖像是看穿了张老二的心思，赶忙让李不悔去一边玩了。

“没，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生气！”张老二摆摆手，却又发现莫小妖眼眶泛红，便说道：“丫头，今天是李坏大婚的日子，你怎地还哭起来了？”

“因为高兴啊，我可是李坏和湘漓姐爱情长跑的见证人，现在他们终于修成正果了，不仅有了孩子，现在又举办了这么一场宏大的婚礼，我为他们感到高兴，这叫喜极而泣！”莫小妖解释道。

“虽然我这个乡下老汉没什么文化，但我看人不会错，你确实为李坏大婚而感到开心，可是你开心之外，还有一抹难掩的忧伤，你老实告诉张伯伯，心里到底藏了什么心事？”张老二问道。

“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有开心，哪有什么忧伤呀，张伯伯，等下你好像还得上台讲话呢，我敢打赌，你说不到三句话，肯定也会泪洒的！”莫小妖赶紧转移了话题，心虚的又不敢再直视张老二，难道她的心情就这么明显吗？

或许是有些小小的忧伤吧，可她又是衷心祝福李坏和柳湘漓。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到现在连李坏都不知情，她还想奢求什么？

“我不信，我才不会哭呢，我这辈子除了出生的时候哭了一嗓子，就再也没哭过，我肯定不会哭！”张老二嘴上这样说，可是当他作为最重要的证婚人，上台去讲话时，他双手颤抖拿着演讲稿，一个字还没说，便已经哽咽了。

张老二一辈子生活在乡下，也干了一辈子农活，风吹日晒，看上去比之在城里生活的同龄人，还要更显得苍老。

所以在场的宾客们，一眼就看出张老二的身份。

“据说李坏被李家遗弃后，就跟姐姐走散了，后来又被一个小山村收养，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位老伯作为这场婚礼最重要的证婚人，可见他和李坏之间的亲情！”

“老伯一句话还没说，就已经泪如雨下，感人啊！”

张老二泪眼朦胧，看不清演讲稿上面的字，索性把演讲稿揣进兜里，又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道：“唉！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李坏那个小龟孙成了人中之龙，却还没忘了我们小坝口村，是个好孩子。我张老二没文化，嘴硬笨，就祝福他们小两口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同样站在台上的李坏，忍不住一脑门黑线，这张老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叫他小龟孙，他不要面子的啊。

可是心里怎么就这么舒坦呢？

台下的宾客们确实也忍俊不禁了，不过这也证明了这位老汉和李坏之间的亲情不是？

“对了！”张老二都走下台后，忽然又一个转身，非常简单粗暴地从司仪手中抢过话筒，又问道：“我们全村还没人坐过飞机，在座的诸位肯定都坐过吧？我想问一句，上面的空气新鲜不？要是觉得热了，能打开窗户吹吹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