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迹消沉悲怆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商怡无比希望自己能够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个最温暖的拥抱,告诉他还有自己,让他不会像现在这般难过。
她能听出来楚迹心里的悲痛,虽然她知道楚迹和他的父亲关系并不好,但是商怡比懂自己还要懂楚迹,她硬生生从这几句话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想现在过去找你。”商怡迫切想要见到楚迹,她实在太过担心楚迹现在的情况了。
楚迹沉默半晌,“我明天会回去的,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说完,楚迹挂下了电话,拿起了外套就匆匆往外走。
来到金盛公司自己父亲的办公室,楚迹收拾了一番遗物,眼睛也酸涩得很,一面整理着东西,一面通过这些物品来缅怀自己的父亲。
当他打开办公桌底下的抽屉时,赫然发现最上面放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照片里的母亲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好看,自己被母亲抱在怀里,而父亲则搂着母亲,两个人深情对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楚迹颤抖着手指取出了照片,这才发现照片上赫然写着一排小字:玥瑶,我爱你,我也爱我们的儿子,我真希望,时光永远停留。
那行字更是深深地刻在他的眼底,刺得他眼睛酸疼肿胀。
楚迹一整天都格外沉默,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股低气压,仿佛要将人都冻死才肯罢休。
现在是什么感觉呢?他情愿父亲醒过来,还是像之前那样,埋怨自己不听他的话,埋怨自己从未把他当成父亲。
“总裁,时间订好了,今天下午三点您可以过去看望高女士,”余峰见办公室没有总裁的影子,只好打电话给楚迹。
楚迹轻声应答,“这几日公司的事便交给你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余峰连忙答应,这个时候自然是不敢惹总裁有半分生气,公司的事更是要处理得格外完善。
将父亲的大多数物品都整理完善,楚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是时候该走了。”
他本来并不想见高美雯,毕竟是将死之人,见面也毫无意义,但是想到高美雯也是整件事情的知情者,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去见这一面。
下午三点,楚迹准时出现在探监室的房间。
高美雯原本的优雅高贵全部消失不见,她原本维持保养的雪白的肌肤,现在变得泛黄,甚至还生出了皱纹,气色更是差得很。
高美雯看着这个让自己恨不得掐死的人,原因只是他是那个贱人的种,如果不是那个贱人,也许自己和楚金正早就在一起了。
当然,仅仅是这个原因还不足以让她这么怨恨吕玥瑶,最重要的是即使楚金正和自己在一起以后,他脑子里心心念着的,都是那个贱人吕玥瑶!
这让她怎能不气?
自己费尽心思得来之后,却发现根本撬不开那个男人的心,他能给予自己的,无非就是钱财上的挥霍。
自己坐上楚家夫人的位置上之后,却发现坐在这个位置上并非她想象的容易,吕玥瑶被自己弄走了,可是楚家是楚老爷子做主,大事小情也轮不上自己插手,更何况还留着一个吕玥瑶的种楚迹,楚老爷子拿这个孙子当个宝,任由谁欺负了去也不行。
她没有办法,只能硬生生捱着,想着有一天迟早会出头,楚家就会彻底地变成自己的,然而还没有来得及等这一天的降临,灾祸却提前降临在自己的头上,高美雯知道自己会有报应,也时刻提心吊胆的,却没有想到报应居然会来的这么突然。
“金正呢?”高美雯虽然心里对楚迹是十分憎恨的,但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也不敢表达,因为楚迹可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主儿,他的手段还是让高美雯有几分胆怯的。
楚迹的神色很冷淡,“你有什么要说的,直接告诉我就行,因为,你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高美雯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我见不到金正了?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楚迹并不想告诉她实情,只是抿着唇不说话,冷淡地看着她,盯着她,似乎要势必从她身上盯出来一个洞。
被楚迹的视线盯得头脑发麻,也知道楚迹这是不肯告诉自己实情了,高美雯尴尬地笑了一声,“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他过得怎么样,虽然我还能再活三天,但是我是真想和你父亲永远地在一起啊。”
楚迹依旧没有说话,但是目光除了冰冷以外,还有一股子阴冷的戾气。
高美雯有些心虚,按理说她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的时候都不曾这般心虚,偏偏在这一刻,竟然格外的心虚,仿佛那些背地里的小动作,小心思全部都暴露了出来,被楚迹看了个彻彻底底。
“我问你一些事,你回答。”楚迹的话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不容反驳的命令。
高美雯不想配合,想着自己一个长辈,竟然在小辈面前这么怯懦,并且被小辈命令,就觉得自己一阵被打脸,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就是死而已么?
“时间不多了,我看我还是回去吧,至于你想了解的事,还是另辟蹊径吧。”高美雯站起身就要走。
“站住!”楚迹的声音染上几分怒气,“你不是也想了解一些东西,甚至想要出去么?”
高美雯闻言,脚步硬生生地顿住,又坐回了原地,没办法,楚迹捏着她的七寸,她不能死,也不想死,也不敢死,她只想能够当个阔太太,安稳的生活。
楚迹见这招有效,便继续开口,“你自己做过多少事,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现在,只是想了解当年你参与的这件事,所做的一切。”
高美雯的心脏跟着颤了颤,“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听得懂就不用多此一言了,你也知道,你为什么如此心虚,又为什么,被抓进监狱。”楚迹双手环胸,“你最好能够告知我当年的一切,不掺杂任何情绪,我能保证,让你死的体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