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探听消息

君霏羽此时反而像个安抚孩子的大姐姐一般，拍了拍尊主的肩膀，柔声道：“这也是天道恩赐，姨母且放心养身体，不过几日便可恢复如常了。”

霁扬素来是个感情不会轻易外露的人，但眼下看着尊主那激动的神情，他的眸中亦是光彩熠熠，情不自禁含笑看着心上人。

君霏羽既然完成了使命，便打算和独孤冥月离去，但霁扬却及时叫住了他们：“之前冥月曾让我注意一个叫昼余的人，我这些日子以来也派了手下一直在暗中盯着。”

看着霁扬忽然凝重的神色，君霏羽知道事情只怕有些不妙，沉住气开口道：“他都做了些什么？”

“那个昼余，这两个月来仍是如冥月之前所说一般在频繁地结交权贵，却不显露其目的，在京城的圈子里也俨然有了一席之地，这段日子以来，他本人虽未出门，但是夜间总不断有一批人从他的宅子里进进出出，我曾派人跟踪，可是每次刚出了郊外就莫名其妙跟丢了。”

听了霁扬的叙述，君霏羽的呼吸一滞，与独孤冥月对视一眼，心道这昼余果然大有蹊跷，回去之后还需细查，遂向霁扬道谢：“这些时候劳累了姨父许多，如今姨母身子在渐渐恢复，姨父且陪她，羽儿和冥月得空过来看你们。”

两月不在家，君霏羽回到独孤府的时候，已觉得有了那么点萧瑟的味道，大抵是孩子们都还在叶家，连凌霜也一同陪在那边的缘故吧。

好在侍卫们都尽忠职守，等独孤冥月和君霏羽一回来就立刻上前汇报近期事情。

“禀报主子，属下派的那批人最近盯着聂家时，发现聂琛在训练一批少年，似乎是作杀手刺客之用。”一到家，独孤冥月便听到了寒冰一脸肃然的禀告。

“少年杀手？进屋来说。”独孤冥月挑了挑眉，多月不见，聂琛又在耍什么花招？

寒冰点了点头，随着独孤冥月进了屋子，这才将自己和下属所见告诉独孤冥月，原来聂琛近来竟是在严苛训练一群七八岁的娃娃，所教的招招式式尽是取人性命的狠招，少有不慎便使人毙命。

这种狠辣的打法，不是为了培养亡命的杀手，又是什么？

君霏羽听寒冰细说之后也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聂琛如今竟是连小小孩童也不放过么？那些孩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抓来的，活生生培养成杀人工具，将来的命运也是悲哀。”

独孤冥月完全可以理解她在想什么，那是一个母亲的将心比心，但他也只得叹了口气：“那的确是苦命人，但我们恐怕是没办法去解救。何况这些孩子被聂琛灌输了嗜杀的观念，最好是不要轻易去接近。”

君霏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些？终归也只是叹息一声：“那便让人有闲暇时去盯上一盯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炎池的七伤草，给阿夜解蛊要紧。”

“但炎池还远在齐鸣谷，那个地方我们从未涉足，一向是归北堂家所有……”独孤冥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色，缓缓将齐鸣谷的事简要告诉君霏羽。

原来这北堂家虽然也是十大家族之一，但近年来却是几乎和其他家族从无往来，就连他们自己族里的人，也很少出谷，齐鸣谷的大门五十年一开，上一次开门是在二十年前。

这个意思即是，北堂家几乎不太可能为了一个外人而破例开门。

君霏羽顿时也觉得甚是棘手，但她还是想勉力一试，过了片刻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独孤家和北堂家可有旧交？”

独孤冥月迟疑着摇了摇头：“大概是没有的，不过我也不太肯定，这些两日去家中的卷帙库查一查罢。”

“好，”君霏羽颔首，“我也抽空去探查一下艳毓的下落，我需要确定她是否真的在聂琛府中。至于墨儿和晓晓，只能继续让他们在外婆家住一阵了。”

身为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却频频与幼子分离，这大概是君霏羽内心深处最为难受的地方了。

碰巧这日傍晚，下属汇报说聂琛一早带人出去了，暂时不会回来，君霏羽便换了身夜行装束，趁着夜色浓重，悄悄潜入了聂府。

出乎意料的是，今夜的聂府守卫十分松懈，大抵聂琛出去办的是一件要事，带走了大半的人马，是以此时庭院中防卫颇为松懈，倒是为君霏羽提供了不少便利。

君霏羽也非第一次潜入这里，所以方位早已摸得一清二楚，而在后院中，她果然见到了寒冰所提到的那批少年杀手，其实不过是一群半大孩子，有的人只比手中的剑高一点点，却都是面容严肃地在挥剑训练，由于泥雕木塑的傀儡一般，机械地动作着。

有些幼童大约是训练时间还不长，时不时还会好奇地东张西望，而这样的动作招致的便往往是训练者那极重的一鞭子。

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响令君霏羽打了个寒颤，她忽然想起刚把墨儿和晓晓从断蛇族的魔窟中救出来的情形，当时他们身上伤痕累累，孰知断蛇族人是不是也曾像这般对待过他们？

君霏羽愈想愈气，不由捏紧了拳头，看着这些孩子们的情形虽是万般不忍，却知道这些幼童的命运早已被聂琛在无形中改变，只得悄然离去，继续在各间屋子里搜寻，却没有看见这里有女子生活的痕迹，不由甚为疑惑。

难道自己的估计错误，艳毓竟然不在聂府中？君霏羽心知眼下搜不到这女子的踪迹，天色又已快大亮，只好先离开聂府再做打算。

晨间的雾已渐渐散开，君霏羽晓得一身夜行衣难免惹人怀疑，便寻了个僻静的小巷换成了事先准备好的寻常衣物。

但就在她重新走到市集上的时候，却遇到了许久不见的一个人，南宫星曜。

“独孤夫人？”见到君霏羽，南宫星曜似乎是颇为欣喜，却有些羞赧地开了口：“夫人看上去很是疲惫？可是有什么不舒服？星曜帮得上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