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西方来客
不过今日这外面的风确实大了一些,吹到脸上还有些冷意,叶庭兰便搀着君霏羽往里走,“愈发冷了,姐姐还是进屋去吧。”
君霏羽颔首,准备进屋,垂下手,任凭掌心的雨水滑落,心中仍是疑惑未消,不觉话语出口:“我只是奇怪,今日怎么会突然下雨,而且气息如此纯净。按理说,断蛇族人刚撤走没多久,他们留下的瘴气都没有完全消失,就算此时下雨,也该是含有毒气的。”
她方才正是怕这突如其来的落雨会有害于百姓,才执意出来看看,没想到却是纯净清新,并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些东西。
叶庭兰闻言怔了怔,停步观察了一下外面的风向天色,扑哧一笑:“姐姐,今日吹的是西风。”
西方多山峦,人烟也少,不利于断蛇族人发挥,也许那边也是因此才没有被战火所扰,气流也才如此干净吧,君霏羽没有再多想,随着叶庭兰进了屋。
不久后敲门声笃笃响起,叶庭兰去开了门,君霏羽抬头一瞧,原来是那日的小侍卫,便请他进来:“有什么事吗?还是城主有什么话要说?”
小侍卫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他看到独孤夫人脸色苍白的样子不由吃了一惊:“夫人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君霏羽差点忘了,眼前这位委实是个话痨,不过对方总归是在关心她,伸手不打笑脸人,遂好脾气地答道:“我只是受了些寒,没有大碍。”
小侍卫年轻单纯,也没有想太多,便关切道:“那您可要注意身体。”讲完了闲话,他才谈起自己这趟来的目的:“之前您带回来的那些娃儿如今还在城主府,晚上哭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奶娘们刚哄好这边,那边又哭将起来,小的们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君霏羽倒吸了口气,揉了揉额角,一时有些为难,她怎么倒把这么一件重要的事给耽搁了?遂嘱咐了叶庭兰几句,让她跟着小侍卫回去帮忙。
叶庭兰如今长了些年纪,做事也愈发妥帖,告知了城里那些丢了孩子的妇人过来认领,为了防止有人使坏冒领孩子,审查得也很仔细,确保不要弄错,而这些母亲们也很是感激君霏羽他们,还要准备礼物拜谢,君霏羽自然不会要他们这般做,好说歹说谢绝了这番美意。
这一日晚间,君霏羽正和叶庭兰在屋内商量事情,思量着独孤荧怎么还没有消息,便见到她推门进来了,还背着满满一篓药草。
“荧妹,你也太用心了,辛苦了这么一日。”君霏羽起身为独孤荧斟了一杯热茶,而叶庭兰则是过去接下了她背后的篓子。
“你们看,我带谁回来了?”独孤荧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却不急着喝茶,笑盈盈指了指门外,一对俊俏的青年男女走进了屋子——竟是独孤晨东和絮儿。
他乡遇故知,君霏羽自然喜悦不尽,连忙与叶庭兰起身相迎:“叔父、叔母,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是碰巧路过,正好过来帮忙。”独孤晨东向三人颔首微笑,而絮儿却有些赧然,抿嘴笑道:“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絮儿吧,总觉得很不习惯。”
“那怎么行,你和独孤叔叔成了亲,自然是叔母,不这么叫的话,我们岂不是成了没礼貌的孩子?”叶庭兰笑眯眯,快言快语道。
众人闻言都笑了,独孤晨东也侧过身对着絮儿一笑:“怕什么,你我是夫妻,就算他们这样叫你,你也当得起,不过,”他看了看三个姑娘,话锋一转,“大家习惯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咱们不讲究这些俗礼,左右我比你们也大不了几岁,这一声声叔父已经把我叫成老头子了,可不能连累絮儿被叫成老婆子。”
一阵欢声笑语,倒是冲散了月照城多日来的惨淡气氛,君霏羽这时也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含笑道:“怪不得早上下的雨有一股子清气,荡涤了此处的毒瘴,原来是絮儿过来了。”
“我?我怎么了?”絮儿一时不明白君霏羽的意思,仍是一脸懵懂。
“你有着承继于岳父昆仑之神的天生神力,自然能对气流草木有净化作用,”独孤晨东解释道:“只不过你一向不大出昆仑山,这才感觉不到自己的特殊能力。”
大家谈话叙旧之时,叶庭兰已经重新泡了一壶新茶过来,为大家斟上,君霏羽的兴致也比之前好了许多,笑问道:“叔父和絮儿是怎么和荧妹妹碰上的?”
独孤荧大约是一天下来渴极了,也不顾茶有何滋味,大口灌了半杯,擦了擦唇角水珠道:“我下午在山里头采药,有一株草正生在岩壁上,偏生我怎么也够不着,有好心的过路人在此歇脚,替我摘了下来。”
原来因为这日下雨,独孤荧采药之时自然也戴着斗笠,独孤晨东和絮儿也都披着雨具蓑衣之类,都看不清对方面孔,眼瞧着雨越下越大,才一道去山间的小破庙休息,等到大家都取下斗笠晾晾,才发现竟是一家人,都不觉好笑起来。
君霏羽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这却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间庙了。叔父和絮儿燕尔新婚,怎么突然决定出行呢?”
独孤晨东这才略微收敛了方才的玩笑神色答道:“我们消息虽然不灵通,但也晓得天界最近发生了大事,岳父已经先一步出去了,我好絮儿原本打算先去四大城池那边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不料却遇到了荧荧,她说你们在这边,絮儿觉得这边更需要帮忙,便和我过来帮把手。”
“连昆仑之神也惊动了吗?他老人家不是一向不爱管这些外界的事么?”君霏羽不禁露出讶异神色。
絮儿轻轻摇了摇头:“也不止是为这一件事,爹爹他好像还有其他的重要之事要处理,这才比我们早出发一步。”
君霏羽低眉,眨了眨眼,再往下就是絮儿的家事了,她自然不好再问下去了,便谈了些其他的事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