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蝶轩的掌柜亲自带着两千两银子来访,很快就在官僚富商中传开,那些男子放不下面子来看热闹,可是家中女眷却是争先恐后的出了门,没一会儿清静的街道就围满了人,并且还有增多的趋势。
她们刚刚可是听说了,采蝶轩背信弃义,说好的今天取定做的裙衫,结果女子非但没有拿到,反而还被轰了出来。
丫鬟把女子的模样塑造的很是凄惨,自然大家都相信了采蝶轩仗势欺人的说法,却俨然忘记女子夫家是侯府,而采蝶轩不过是一介商铺。
士农工商,即使南月商人的地位提升,但也绝对不会高过士族,更何况还欺压侯府。
她们一个个的都很是愤怒,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采蝶轩的做法也是在打她们的脸。
此时看到采蝶轩掌柜亲自登门,她们下意识的就认为采蝶轩这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特地赔礼道歉来了。
事实上,采蝶轩确实是来道歉的,但是最终的目的,却与道歉南辕北辙。
掌柜的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君霏羽的话语,这才朗声开口:“侯夫人,您半月之前在本店曾定做一套广袖仙裙,今日本该来提货,却不想衣服遭到损毁。”
他这话一出口,现场一片哗然,难道小丫头说的都是真的?那以后她们还是不要再去采蝶轩买衣服了,损了钱财是小,店家如此彪悍,万一真的对他们动手怎么办?
掌柜的目光如炬,轻易就把在场众人的心思看透,心中暗道果然和自家公子的猜测一模一样,面上却是越发的恭谨。“这是您定衣服的收据,当初定价是三百两白银,本店原本想再宽限半月,定当拿出一件完整的广袖仙裙给您,另外再补偿一套首饰,但是夫人不愿意,漫天要价十套首饰,本店无法,只能将原本承诺的一
套头面折合成银两给您,另外这是衣服的钱。”
随着掌柜道明原委,周遭看戏的女子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这侯府夫人为何不告诉她们她欲要十套头面的事?采蝶轩的首饰有多珍贵他们是知道的,是属于有价无市的灵器,能在这里可以买到一整套头面的价格已经抵得上他们府中所有的银钱了,可是侯夫人居然
还不满足。
诸位官家太太看向侯夫人的表情顿时有些不善,毕竟这太贪得无厌了点。掌故的还在外面说明原委,女子在宅院内亦是不好过,她连忙叫来自己的贴身丫鬟,向她询问在外散播谣言的事,丫鬟心下忐忑不安,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回夫人的话,这件事,已经在官家太太中传
开了。”
什么?女子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软,脸色更是白的难看。
如果这件事没有传到那些官家太太口中,她还可以继续打着弱者的旗号,可是现在,她却分明成为了仗势欺人还倒打一耙的龌龊之人,现在只愿老爷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她真的要后悔莫及。
怕什么来什么,侯爷正在酒店和同僚喝酒,他的小妾哪里会放过这么个打击正室的机会,早早就派了人请侯爷回去。
侯爷听下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面色阴沉的吓人,当下毫不犹豫的和同僚告罪,便脚下生风的离开了。
离府邸还有几十步的距离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掌柜的话语,当下心中怒火熊熊,若非女子娘家势力不小,他甚至会直接休妻。
蠢妇,当真是蠢妇!居然为了一件三百两的衣服,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还连带着丢尽了脸面。面色一沉的让下人带路,侯爷从侧门进了院落,一进前厅,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女子,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脚踹在女子的身上,把人踹的面色发白,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这才稍稍缓解了心中郁结之气
,却还是不善责问:“你可知错?”
女子想说不知,毕竟她是有权有势的侯夫人,一个小小的采蝶轩罢了,凭什么要如此下她的面子?
可是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念叨,若是说出来了,第一个饶不了她的就是侯爷了。
毕竟是夫妻,就算这些年因为发妻离奇的行径早就把感情磨灭的一丝不剩,可是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她,侯爷心下不免有些不忍。
幽幽一叹,他放轻了声音说道:“你在这等着,这段时间你不许再出来。”
女子乖巧的点头,等到侯爷的身影消失在前厅,她嘴角勾起一抹凄惶的笑容,眼里却有一滴泪落下。
掌柜的眼尖,看到侯府的正门打开,立马就住了口,笑眯眯的说道:“侯夫人气消了便把银钱拿去吧。”
侯爷因为掌柜的这句话,面色变得愈发难看,静静的看着掌柜的,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掌柜的好口才,三言两语就把内子定义成了一个贪得无厌,又嚣张跋扈的形象,内子自叹不如。”
顿时,那些官家太太看向掌柜的神色就变得十分怪异。
掌柜的神色未变,依旧是笑呵呵的,“侯爷这话说的可是折煞草民了,草民不过一介小商贩,哪里敢败坏侯夫人的名声。”
侯爷冷笑一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这个掌柜滑不溜秋的,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又给自家夫人挖了个坑。
“今日之事是内子思虑不周,一时冲动之言还望掌柜的勿怪,至于这些银两,还请掌柜的拿回去吧,只是以后切勿再失信于人,毕竟内子软弱,可不代表别人好说话。”
掌柜眼眸微眯,心下凛然,这侯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三言两语就把过错全部推到了采蝶轩身上,反倒嚣张的侯夫人又变成了弱者。
想到这里,掌柜越发笃定不能把这些钱财拿回去,毕竟银两易得,可是口碑难有。当下, 掌柜的连忙恭谨的拱手作揖,面上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侯爷折煞草民了,采蝶轩不过一介商店,哪里欺负得了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