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五灵宗退去后,田农氏族地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接连两个多月,没有再发生特别的事情。
田农襄这段时间极为安生,没再四处乱跑,让族长和武老心中暗喜。
族人们清楚,若非这小家伙那日示警,使族长提前准备“鸣天阵”,或恐此时整个族地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因此,族人们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当然,族人们时不时还会逗弄他。以往最多骚扰一下启修境凶兽,现在太夸张,直接开挂,连越两级招惹起散归境凶兽来了。族长、武老都不敢干的事,这小子竟然结结实实来了一会。牛逼,太他妈牛逼。这要成长起来,非得把天捅破不行。
可田农襄这段时间心情极为沉重。余婆因他而死,乾坤盘也因他而完全沉寂,心中愧疚。更兼荒域中的那个梦境又频繁在梦中出现,他几次想看清少女容颜,却总是渐行渐远。这令他对自己的身世大为疑惑。
族长和武老近段日子来,只提醒他暂停修炼别筑法基,到没再提临摹无字碑的事,让田农襄很不明白两个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事实上,两个老头也很纠结。因为武老唯恐这小子一听“无字碑”就再离家出走。更兼前些天在为田农襄疗伤时,无意中发现他体内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竟能挡住自己的神识,无法窥探,令老头震惊的不行。但问起田农襄时,他却茫然摇头,一无所知。
终于有一天,老头们忍不住了,把他召了过去。
两个老头挤眉弄眼一番,族长首先开口,“可知我族过往?”
田农襄摇了摇头。族长没头没脑地这么一句开场白,搞的他一愣一愣。老头又要吹牛了。
老头说过很多次——帝丘田农曾经威名赫赫。但田农襄一直没敢相信,总觉得这是在吹牛。牛逼种族能落没到这等地步?太寒碜点吧?就现在这二百来号人着实很难与“威名赫赫”联系在一起。
田农襄眨巴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把两个老头认认真真打量一番,试探地问道:“族长,你召我来不是为了听你吹牛吧?”
“兔崽子,怎么说话呢!”族长绷着老脸,扭头埋怨武老,“老东西,看你把他调教成啥样子了?”
武老一脸无辜,然后冲田农襄一瞪眼,耷拉着白眉,呵斥道:“兔崽子,再不说人话揍死你!”
田农襄伸了伸舌头,然后对族长道:“族长,你看看,武老当着你的面恐吓我。”
族长笑着看了一眼正吹胡子瞪眼的田农武,心中笑:武老头真倒霉,年龄一大把摊上这么个小家伙。
“想不想听我族的过往?”族长忍住笑问道。
田农襄看看他又看看田农武。原来俩老头组对忽悠来了。但说自己不愿听似乎也说不过去,只好点点头,“族长,听是想听,只求你别吹牛。”
田农武的两眼瞪的更大了,喝道:“他娘的……”。还没骂出来,抡巴掌就朝田农襄的屁股上去了。
田农襄哧溜一下跳开,躲在族长身后。
“来来……,不吹牛。”族长说着把田农襄拉到身边,叹了口气,“荒古之时,田农氏是此疆域的帝族,帝尊临凡,万族臣服。”族长望着屋外,似乎在畅想田农氏曾有的辉煌。
田农襄瞪着大眼,“帝族?没骗我吧?”这老头一天到晚神叨叨的,分明只是个小族,却总把牛皮吹得震天响。所以,一直以为老头的话可信度不高,可他却翻来覆去地讲。
“兔崽子,认真点……”武老在一旁呲牙。
田农襄挠头,“不是不信,是族长说话太玄乎。”
族长老眼一瞪,“小东西,你给我听仔细了。帝丘田农,曾是帝族!这绝非玩闹之词。”
“与人皇一般?”田农襄见他认真,不敢再胡言乱语。
“帝尊若在世,人皇是何物?”族长不屑地答道。
田农襄倒吸一口凉气,“帝尊陨落?”
族长点了点头,“幽冥侵蚀,魔尊复生,八荒大乱,帝尊为保此疆,遭重创以致陨落。”
“没有新帝尊继位吗?”田农襄不解地望着老族长。
“帝尊三子,资质不高,修为有限,担当不起帝尊位。帝尊陨落时,为三子各留一方至宝,原本要三人精诚团结,可也为三支分立埋下了隐患。”族长叹道。
田农襄心中咯噔一下,曾听闻过“啸北田农”、“苍幽田农”,还有自己所在的“帝丘田农”,当时不解,可问族人时,似乎都对啸北、苍幽二“田农”心存芥蒂,不愿多讲,使他一直心存疑惑。当即问道:“啸北、苍幽和我族三支‘田农’原本一家?”
老族长望着他,暗想这孩子真聪明,随即点头道:“不错,啸北、苍幽、帝丘原本一家,啸北田农开国立业,其势最强;苍幽田农立府设宗,也颇为不弱。”
田农襄疑惑地看看族长有看武老,“既然帝丘拥有至宝,为何会如此弱小?”
“啸北得孕育之土,苍幽得攻伐之刃,而帝丘所得则是锻身之本。啸北和苍幽所得之宝均属外力之巅,我族所得乃是强者之基。借力易,立基难,你可懂的?”族长盯着他。
田农襄摇了摇头,愈发疑惑,“不懂,依您所说,我族应该最强才对。”
族长怅然一笑,似是自嘲地说道:“唯有极致的资质方可驾驭至强之物。”
田农襄似乎明白了,显然是在说帝丘田农没出一个像样的人来。不觉暗自好笑,守着至宝,竟把自己搞的弱小,甚至沦落到强抢婴儿逼迫人家修炼的地步,如果那位帝尊泉下有知,定该抓狂。想到此,田农襄昂起小脸问道:“族长应能驾驭那方至宝吧?”
族长不无尴尬地摇了摇头,“唯有老祖悟得一二,其他人也是因老祖而受益,难破瓶颈。”
“‘悟得’?那是什么至宝?”田农襄好奇地盯着族长,随即心头一动,“无字碑?”
族长和武老望着他,欣慰地点了点头。
田农襄张嘴结舌地看着两位老头。果然,果然是结对忽悠。为了让我去临摹那东西,竟然先编排了个故事,这是要把人往死里坑。当然,自从有了在荒域中的那番经历后,对“无字碑”也并不太抵触。因为他想尽快强大起来,“无字碑”或许真是一个契机,纵是这个机会危险重重。但心中仍存疑虑,问道:“难道没人来抢吗?”
族长冷哼一声,“如何没有?不记得两个月前的五灵宗吗?至强者虽不宜临摹此碑,可族内后生若得此物……”
族长还没说完,“哦,是惧于我族阵法!”
“不,是忌惮田炎两国。”族长怅然答道。
“田炎两国?”田农襄大为不解,怎么又扯远了。
“对。无论是田国还是炎国,以及各方势力都想得此宝,也引起过无数次争纷。百年前的那次争纷,年若非老祖拼死守护,此宝定然遗落他人之手。也正是那次,田炎两皇击掌相约,在老祖归天之前,任何势力均不染指此宝,否则就是田炎两国的共敌。近年来,老祖愈发虚弱,各方势力又蠢蠢欲动了。”
族长还没说完,田农襄早听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