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从辽河前往延春，路上穿越了长白山脉。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雪，高速路两旁的山丘完全被白雪覆盖，山上的青松银装素裹，有些柳树枝上还有雾凇，远远看上去好像一串串白玉。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天地间一片白色，是北方典型的冬天。相比于南方冬天的晦暗，北方就显得明亮多了，虽然零下十几度，可是如果行走在外面，只要没有狂风，太阳照在身上并不觉得多么冷。

奔驰房车中坐在正位上的韦远方把脸贴在车窗边，抬头看了眼蓝天白云，微笑道：“这里的空气比京城好多啦！”

“呵呵，首长，延春的风景很美，四季景色各不同，您一会儿下车更能感受到空气的清新，张鹏飞微笑着回答。

“呦，现在就打起广告来啦？”韦远方微微一笑，这是他正式上任后首次调研双林省。他从江平转道平城、松江，随后赶到辽河，现在又来到了延春，这是他在双林省的最后一站。

这次双林省之行是韦远方的临时起意，虽然他早答应过张鹏飞，但公务繁多，在工作计划里，他今年是不会到双林省的。但谁也没有想到，半个月之前，韦远方突然和办公厅打了招呼，让他们安排一下，他要在年末来到双林省与这里的干部、百姓共度元旦。经过双方几轮的沟通，最终选定元旦这一天，首长将在珲水边境哨所，与军民同乐，欢度元旦。

韦远方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双林省，一是表示对双林省发展的肯定，二来也是对双林省班子的认可。但最重要的一点，也许只有少数的高层才明白，他这是特意赶到双林省为张鹏飞打气鼓劲的。雷电计划实施之后，双林省干部进行了大调整，张鹏飞的威信不如以往那么高了，外界总有传言上面称对他不满意。若不是因为他的背景，早就被换下了。

韦远方明白张鹏飞是为自己才背负着压力的，他上任双林省以来，替自己做了很多事情。现在又主动放弃对双林省百分百的掌控权，不但把胡常峰扶持起来，还引进了外来势力，这些都是他为改革而做出的努力。张鹏飞这么做也是想给其它地方做个表率，有利于上面今后对其它省份做出大范围的调整。

荐于种种理由，韦远方和几位首长研究了一下，决定亲自来到双林省为张鹏飞助威，以实际行动表示出对这位年轻人的支持。这几天韦远方的新闻一直在播出，张鹏飞一直都站在他的身边。懂的人都明白，新闻是一个风向标。谁能在电视上露脸，谁能站在首长的身边，是远景还是近景，或者是上半身的特写等等，这些都是证明一位官员实力的体现。

韦远方无论走到哪都把张鹏飞拉到身边，让他同自己一样进入镜头，这样也就打破了传闻。张鹏飞明白韦远方的用意，也就十分的配合。他虽然收起了身上的锐气，但并不代表要在人间隐藏，作为他这个地位的官员来说，在公众面前消失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首长，与朝鲜的合作协议，已经通过了正式的合约。明年开春，双方就开始投资建设两个经济区。经济区主要由我方人员进行管理，经济区内法律实行“特区法”，是双方更同研究的。在经济领域流通华夏币，华夏银行将在两个经济区建立分部。同时，双林省将修一条由珲水直达朝鲜港口的的铁路和公路，延途规划了一定的自主区，也就是完全由我方管辖，实施军管。双方接下来将有多种项目的合作，这个……”

“需要多少钱？”韦远方笑眯眯地打断张鹏飞的话：“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你们缺钱吧？”

“呵呵……”张鹏飞笑得颇为不好意思，说：“我有一个想法，您看能不能把双林省的国税收入留下一部分？”

“这个事应该是姜总管的啊！怎么……你小子想搞经济独立？”

“不不……”张鹏飞赶紧摆手：“双林省虽然发展很快，但底子太差，有点捉襟见肘，省政府穷得连春节奖金都不敢发了！”

“我原则上并不反对，知道你的难处，也不缺你那点钱，你和姜总研究一下吧，拿出一个方案。”

“谢谢您的支持。”张鹏飞知道韦远方会同意的。他是聪明人，知道双林省援助朝鲜建设经济区将白白投入大笔的金钱，但是从长远利益来说，这比投入一本万利。要不是为了援助朝鲜，以及延春的现代化建设，双林省财政也不会这么紧，反正上面也不缺双林省这点税，其实今后得到的更多。

“你怎么看金锐银？”韦远方突然问道。

“哦？”张鹏飞愣了一下，就连一直坐在边上没说话，像个透明人的办公厅主任也抬头看了眼韦远方。主任很意外，像这样的问题，只有高层首长之间才会谈论，可韦远方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难道他心中的那个想法已经确定了？想到这里，他深深地看向张鹏飞，这个年轻人的气质和才能也确实够格。

张鹏飞想了一想，回答道：“我接触过几次，他虽然年轻，但还是很沉稳的，是一位有点新想法，同时也挺有魄力的年轻人。这个人……拥有领袖气质，我想外界有些低估了他的能力，他并不想表面上那般温和。”

韦远方点点头，说：“很高的评价，比那些智囊的评论还高！”

“我接触他的次数比较多，感觉这个人是有野心的。”

“嗯，不错。”韦远方若有所思地笑了。

车队下了高速公路，进入了珲水市区。韦远方看到张鹏飞并没有要求当地封路，只是安排警车在路边进行了适当的限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符合他心中的出行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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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珲水城张灯结彩，新年的气氛很浓厚，路边广场圣诞节时摆上的圣诞树还没来得及撤下，与元旦的喜庆结合在一起更有妙处。

“城虽小，但很祥和。”韦远方坐在车里给了断语。

张鹏飞笑道：“您说得不错，虽然延春发展不如大城市，可是居民的幸福指数很高，他们对现在的生活水平很满意。”

“幸福就好。”韦远方感受着街道两边欧式风情的建筑，仿佛来到了东欧的街头。

珲水宾馆早已准备妥当，从上到下如临大敌。珲水接待办及宾馆方面从半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所有问题都想到了，这几天连觉都睡不好。正值中午，韦远方等首长们先到房间里休息，半个小时候以后用餐，随后再休息半小时，车队就将赶赴边境哨所，与军民共同庆祝元旦。

张鹏飞得空，与胡常峰几人碰了一下，大家都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也分开去休息。张鹏飞特意和北方军区王司令多说了两句。此次韦远方之行不但调研了双林省的城市，还参观了一些地方的军营，王司令这个军区首长自然要陪同，和他一起跟随的还有参谋长刘抗越。首长的保卫工作由地方和军区共同负责，刘抗越也是军方保卫计划的制订者。

陪在王司令身边的还有一位中校军官，总是寻找机会和王云杉凑在一起。张鹏飞心中明了，知道这又是王云杉的追求者。大家分开时，他还看到那位军官拉住了王云杉，在人群中并不掩饰对她的喜爱和关注。看来这小子还是个聪明人，想发动舆论的压力，让外人觉得他是王云杉的男朋友。王云杉注意到张鹏飞盯着自己，脸色不由得一红，等她想追过去时，张鹏飞已经离开了。

万捷把张鹏飞送回房间，泡好茶就退了出去。张鹏飞本想躺一会儿，他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可是坐在床边心情却很低落，有点小小的郁闷，难道和王云杉有关？

过了一会儿，房门响了，张鹏飞跳下床开门，正是王云杉。

“你怎么来了？”

“快……”王云杉来不及细说，推开门就冲进来，回手关上门。

“怎么像小偷似的！”张鹏飞笑道，心情大好。

“别人看见……不好。”王云杉羞涩地说道。

“找我有事？”张鹏飞拉着她坐下，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腿：“好彻底了？”她上班之后，张鹏飞就开始忙着迎接首长，还没有和她私下里见过。

“嗯，没事了。”王云杉点点头：“那个人……是爸爸的警卫参谋，正经军校毕业，还留过洋，爸爸挺喜欢他的。”

“哦，挺好的，能配上你了，以后大有发展。”张鹏飞酸溜溜地说道，心情又郁闷了，“祝贺你。”

王云杉看着张鹏飞的表情，心里高兴，轻轻地推了下他的肩膀，气道：“祝贺什么，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什么关系也没有？我看他对你挺好的嘛！”

“哪有！”王云杉妩媚地白他一眼，“我就是怕你误会，才来……”

“误会什么？”

“你明白我不喜欢他。”

“你喜欢谁？”

“我……我喜欢你。”王云杉注视着张鹏飞，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把他扑倒在床上，对着他的嘴唇一阵狂吻：“你欺负我那么多次，别想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