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喜就假装拿起茶杯喝茶,可是遥一抖,茶水就溅到了身上。他慌忙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左顾右看仿佛在寻找擦的东西。

“我这有……”林子健站起来想把身边的毛巾递过去,可是让他心跳加速的场景出现了。陈喜不知道怎么看到了沙发角落处的那条性感裤头,不容分说就拿起来擦着身上的衣服,然后还擦了擦手,这样一来裤头很自然地就展开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之前团在那里好像是一团丝巾。

裤头展开之后陈喜的表情很不自然,尴尬地看了眼林子健,放到一边,掩饰道:“秘书长,不用了,我找到抹布了。”

“呵呵……”林子健的笑容僵住,他明白陈喜看出来了。

“秘书长,那……我就先回去了。”陈喜瞄了眼湿湿的裤头,又看了眼里间的门口,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林子健送他出门,回头一瞧,马处长已经走了出来。林子健生气地从沙发上捡起裤头扔在她脸上说:“骚货!”

“哼,又不怪我,谁让你放在那里!”

林子健笑了笑,说:“这小子……还挺有意思啊,临走之前还摆我一道!”说着拿起裤头瞧了瞧,说:“用它擦手,不嫌有味吗?”

“呵呵……那他会不会告发你?”

“告我?他没那么傻!”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摆明了是故意的,他肯定一进门就知道我在里边!”

“哼,他这是让我明白欠他一个人情!”林子健郁闷地说道。

“我先回去了!”马处长摆摆手,扭头就走,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林子健看出来她不太对劲儿,关心地拉住她的手,“没事,我不怪你。”

“不……不是。”马处长挤出一丝笑容,“我……”

“什么?”

“没事了。”马处长没敢说出口,推门走了出去。

陈喜并没有远走,就站在走廊的尽头吸烟,听到这边门响,回头一瞧,没想到是这位省政府办公厅出了名的骚狐狸!马处长看到了陈喜,神色十分的不自然,陈喜仿佛没看到她一样,只不过把手伸到脸前闻了闻。马处长十分慌乱,快速逃开了。陈喜望着马处长那妙曼的身体,啧啧称叹,心说林秘书长还真懂得享受!

陈喜没有歇着,走出省政府就给张鹏飞打去了电话。听着陈喜的汇报和自己分析得差不多,张鹏飞心里更加透彻了。

汇报完,陈喜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去时,林秘书长房间里有个女干部,挺漂亮的。”

有些话一点就透,秘书长房间里有个女干部谈工作很正常,没必要特意一说。陈喜这么一说,张鹏飞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笑道:“无法无天!”

“张书记,我回去后马上就开会。”

“嗯,去吧,认真调查!”张鹏飞挂上了电话。

……

张鹏飞在办公室里接见了延春州州长唐小林。最近半年,伴随着双林省国企改革的春风,以及江辽延计划的实施,延春招商大会之后,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延春各项事业都展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景像。唐小林这个州长虽然劳心劳神,但却充满了干劲儿。可是今天张鹏飞看到她,发现唐小林眼中充满了忧虑。

“你怎么没有陪客商,还有空来串门?”张鹏飞握着唐小林的手问道,这两天朝吹千月已经去延春考察了。

“有金书记陪着呢,我就过来了。”唐小林回答道。

“是不是碰到麻烦了?”张鹏飞请她坐下。

“哎,现在的延春给我一种恐惧感……”唐小林有气无力地说,双手捧着茶杯,看起来十分的劳累。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呢?上次我看到你时,你还很自信!”张鹏飞忧心地问道。

唐小林轻轻地用唇沾了沾茶杯,说:“真的很恐惧,甚至是恐慌!”

张鹏飞没应声,耐心地听她解释。

“张书记,对于延春……我父亲也有着特殊的感情,他对之前那次开发潮记忆犹新。我到延春任职之前,他特意给我讲了延春的历史,甚至还让秘书给我搜集了一堆材料。我想说的是,当年那次失败的开发潮,您也该清楚,现在的延春同当年很相似,旅店爆满,各处都在开工动土,一个个大坑,一个个拔地而起的高楼,然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泡沫,有一天会像二十多年前一样,所有的繁华都会消失,留在延春的只剩下那些阑尾楼?”

唐小林低头不语,紧紧握着张鹏飞的手,手心都出了汗。

“其实,你的担心不无道理。看得出来,从唐老开始,你们对延春都有着特殊的感情,其实我也一样。不过现在的延春同二十多年前还是不一样,现在背景不同了,前景也不同,我们有着厚重的政策支持……”

“当年也有政策支持,可是后来呢?”唐小林逼问着张鹏飞的眼睛。

张鹏飞明白,如果解不开她心中的疑团,延春在未来的发展中,或许会因为唐小林的犹豫而出现重大问题。他握着唐小林的手捏了捏,说:“大姐,你过去没在地方上工作过,恕我直言,有些问题看得不是很透。现在到延春开发的客商同二十多年前相比,级别高了不是一个层次啊!”

唐小林激动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也要明白一件事,这些客商到延春,主要是看好两个方向,一个是延春的未来发展,另一个就是与朝鲜边境的合作,还有就是正在谈判的俄国港口项目。可以说后期投资,商人们都在看珲水是否能升格成为特别市。一但这个计划落空,与朝鲜、俄国的合作没有进展,那么投资商们将不在投资。我细心地计算过,从这个月开始,建设速度已经明显减慢,不如之前几个月,资金到位也晚。而且……还有一个更让人担心的问题,一但他们选择撤资,我们将毫无办法,先期投入……我们垫资了百分之七十,这些投资商没有任何损失!”

“我懂了,你说的这个情况是很严重。”张鹏飞抽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放在嘴中干吸了两口,说:“这些投资商虽然对延春给予厚望,但是也在观望,他们也担心眼前的一切高潮都是假像?”

“没错,我近来同投资商聊天,那些人都在问我,我们与朝鲜的合作还有哪些,延春的行政区划改革上级会不会批,在接下来的发展中,财政会给我们投入多少钱!还有,一但珲水升格为市以后,是否还要从外地移民……面对这种种的问题,我……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我不是不会回答,而是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不是真的!”唐小林十分痛苦,这位生长在政治家族的公主,此时此刻显得异常迷茫。

张鹏飞知道这一切都源于她没有在基层真正工作过,虽然也是从团中央一部升上来的,可是对地方工作缺少经验。唐总安排唐小林去延春锻炼,而不是让她直接上任省级部门,可见对这个女儿十分的了解。

“有些东西我可以帮你解答,但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张鹏飞盯着唐小林的眼睛,“作为一位干部,当你自己对政策、对未来发展计划都失去信心的时候,还指望着投资商、老百姓相信吗?”

“我……”唐小林神色黯淡地垂下头,无言以对。

张鹏飞语重心长地说:“换句话说,你对自己的不相信来源于对我的不相信,关于延春的所有未来发展计划,都是我在最近两年制订的,你不相信我吗?”

“不,不是……我是听说了二十多年前的那次大开发潮……”

“二者本质上有区别,”张鹏飞微微一笑,“你啊……学习不认真,研究资料不透彻!”

唐小林惭愧地低下头,耳面发烧,不好意思地说:“张书记,请……请您指教。”

张鹏飞耐心地说:“首先,二十多年前的那次开发潮,无论是当地政府还是高层,都没有完全准备好,错误地顾计了未来的形式,因为看到了当年特区建设的成功,就批复了珲水的开发。可是当年的珲水与特区不同,而且也没有懂经济的干部过来,在他们看来开发就是大搞建设,大投入,没有人才,没有产业支柱,更没有人力资源的支持。”

张鹏飞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而现在,情况与之前完全不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做好了充足的计划,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你没在地方工作过,不懂得现在的城市一但发展起来,往往就是一夜之间的事,一夜之间高楼遍地起,这不是神话,这是事实,现在延春发展的速度让你产生了恐惧,而不是你的不自信!”

“另外,你对上头不信任,你担心上级反对延春行政区划的改革,一但改革意见不被采纳,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

唐小林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张书记,听您这样一说,我好像明白了。”

“你啊……是被唐总吓怕了!我想你下来之前,唐总担心你在延春过于激进,就拿二十多年前那件事鞭策你,我没想到……怎么起了反作用!你现在是不进反退,畏首畏尾,这太危险了!”张鹏飞大声批评着,全国上下敢这么和唐小林说话的,一共也没有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