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有事情?”

“嗯,”张鹏飞想到了贺楚涵,他清楚这件事要趁早解决,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事情不但不能处理,反而还会与贺楚涵渐行渐远。

郝楠楠见张鹏飞心意已决,不好再坚持,失望地起身告辞。张鹏飞又拿起了《北江日报》,猜测着黑水市下一步还会怎么样做。这时办公电话响了起来,是省委马书记打来的。

“马书记,您好!”张鹏飞很客气地打着招呼。

“省长啊,和你说一件事。”马中华的语气听起来总是那么沉重,似乎有意显示他的威严。

“马书记,您请说。”

“刚才中组部给省委发来了传真,老邓已经向上级发去了检讨书,他……承担了省委的全部责任。”

“哎,邓书记真是……我们要感谢他。”张鹏飞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很受感动。

“是啊,他为了我们双林省的发展可谓操碎了心,我们不能忘了他啊!”马中华的语气听起来怪怪的。

“马书记,我建议如果今后邓书记的生活遇到什么困难,我们省委省政府都要负责到底。”

“嗯,是应该这样,那就这么办吧。省长,我没其它事情了。”

“好的,再见。”张鹏飞挂上电话,心想马中华把一个病人推出来承担责任,不知道外人会做何感想。

张鹏飞心里放不下贺楚涵,又给她打去了电话。

“省长您好,我是贺楚涵,请问有什么事?”贺楚涵非常职业地说道。

张鹏飞一阵无奈,近乎哀求地说道:“楚涵,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张省长,这是工作时间,请您不要说其它的。”贺楚涵的语气越来越生硬了。

“那好,晚上你出来,我们好好的谈一次,行不行?”

“谈什么?”

“你知道的,”张鹏飞似乎感觉到贺楚涵已经彻底死心,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底了。

“如果我今天晚上见了你,你以后是不是就不会骚扰我了?”

“这个……”

“如果把一切说清楚了,你以后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对我了,怎么样?”贺楚涵谈起了条件。

张鹏飞咬咬牙,心想见了面再说吧,便点头道:“行,我答应你,前提是把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说清楚!”

“晚上八点在国际广场见面。”贺楚涵冷冰冰地挂上了电话。

张鹏飞握着手机表情尴尬,虽然贺楚涵已经答应见他,可是他反而更加的担心了。现在的张鹏飞盼望着贺楚涵继续耍些小脾气,和自己撒撒娇,那样就表明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但是现在听她的意思,似乎是想和张鹏飞划清界线了。张鹏飞的心一直也没有安稳下来,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着,都没有精力工作了。

胡常锋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杂志报纸,他的办公桌已经被秘书堆满了。一共分成了两堆,左边一堆是与黑水污染事件有关的报导,右面一堆是有关辽河的近期新闻。胡常锋一一进行对比,眉头皱成了川字。他的面前坐着黑水市市委高书记,高书记看着胡副省长面前的那堆材料,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在胡常锋的主持下,黑水市本来已经大有希望取得城市升格的优先权,可是现在的形象却被媒体记者描得一团黑,他不知道如何向胡常锋交待。

“瞧瞧……”胡常锋指着那堆左边的材料,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高书记没敢看,一直低着头,只是略微动了动身子。

“再瞧瞧这边……”胡常锋又指了指右边的材料,“郝楠楠……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高书记终于忍不住了,胡常锋当他的面表扬郝楠楠,其实也就是在批评他。高书记想了一会儿,抬头道:“胡书记,这个女人没什么厉害的,到是她的上面……呵呵……”

“上面怎么了?”胡常锋明知故问道。

“别看她没结过婚,可是人家上面有人啊!”高书记笑了。

“呵呵,我见过她,一个挺漂亮的女人嘛,也怪不得……”胡常锋没有把话说完。

“胡书记,都说她和张鹏飞……”

胡常锋没有让高书记说完,打断他的话说:“不管她和谁有关系,我们都不能忽略她的能力!”说着话,拿起右边的材料,接着说道:“你好好看看,各种宣传模式、主题都很有想法,只靠别人帮忙,她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

高书记只好点头,脸有些热,如果被一个女人打败了,他将在北江省政坛永远抬不起头,更会成为政坛的笑柄。高书记不敢说话,必竟事实摆在面前,整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他不但没有控制影响,情况反而还越来越严重。

胡常锋望向高书记,说道:“该做的我都替你做到了,接下来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高书记沉重地点点头,下决心道:“我知道怎么做了,看来该下狠心了!”

胡常锋握紧拳头说道:“消息不能控制,那就控制人吧,要不惜一切待价加强控制!明白我的意思吧?”

高书记心中有了谱,看来现在只能拼命一搏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承担全部责任……

下班后,张鹏飞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便坐在那里琢磨如何挽回贺楚涵对自己的感情。李钰彤收拾完房间,发现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傻,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好心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张鹏飞听到声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李钰彤。李钰彤挤出一丝媚笑,声音甜甜地说道:“省长,请您喝茶。”

“傻笑个什么!”张鹏飞没好气地喊道,也难怪他发火,每次李钰彤摆出这副表情,都会令他萌生冲动。

“省长,茶的温度正好。”李钰彤没有还嘴,通过长时间的接触,她早就摸透了张鹏飞的脾气。

张鹏飞不好再说什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约会时间还有一会儿。他一会儿期待着时间快点,一会儿又盼望着时间慢点,那种矛盾的心情比遇到政治难题还令他心烦。

李钰彤不敢再打扰张鹏飞,静悄悄地坐在一边看电视,以免他不顺心就向自己发火。电视正在播放新闻,画面上出现了乔老逝世并在八宝山火化的消息。李钰彤呆呆地看着电视,吸引他的不是身披党旗的那位老人,而是站在遗体前炯炯有神的白发老者,以及他身边的帅气年轻人,他们正是刘老与张鹏飞。

李钰彤早已了解了张鹏飞的身份,可是当她亲眼看到张鹏飞与刘老站在一起时,仍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在那一瞬间她难以相信坐在身边的男人就是那位老人的后代,这种强烈的距离感令她心中产生一股自豪,这是奴性的自豪。李钰彤突然感觉张鹏飞曾经对她那些不合理的要求,甚至是没事找事的胡乱发火都是可以理解的,似乎只有如此才能体现出他身份的特别。李钰彤再看向张鹏飞,好像他又变了一个人。

张鹏飞正巧也侧头看着她,发现她眼中异样的目光,皱起眉头道:“又怎么了?”

“那个……”李钰彤指了下电视。

张鹏飞扭头去看,他和刘老的身影一闪即逝,出现在镜头前的是另一位国家首长。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苦笑道:“怎么了……不像我?”

“不是……”李钰彤摇摇头。

“那是?”

“我……我有点意外,”李钰彤的眼神略带崇拜,“有些事听说和亲眼所见,感觉上完全不同。”

张鹏飞点点头,他能理解李钰彤的感受,脸色也就和善了很多,问道:“电视上的我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区别?”

李钰彤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脸色一红,羞涩地说:“我……我觉得吧,电视上的你有点老,也有点虚幻,还是现在的你……年轻……帅气,也更真实一点。”

张鹏飞笑了,瞪眼道:“你看小说呢,还虚幻!”

李钰彤知道他没有生气,大着胆子说:“这是我的心里话,省长,其实……你不上电视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可爱?”张鹏飞有点想哭,他已经快要到中年了,却被身边的保姆评论成“可爱”,还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李钰彤吐吐舌头,接着说道:“我说的是真的,那个……就连生气的时候,也有点像小孩子……”

“没大没小的!”张鹏飞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气氛却是温欣了很多。他清了清嗓子,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扭开头说:“李钰彤,假如你想放弃一个男人,可心里还是有点喜欢他,这个时候该……该怎么办呢?”

“这个,”李钰彤眨着眼睛看向张鹏飞,心中窃笑,最近张鹏飞时不时就问她一些感情问题。她略微想了想,便说:“我觉得吧……主要还是看那个男人的态度。”

“那到这种时候,你说……那个女的还爱不爱那个男的?”

“这个……还真不好说……”李钰彤装腔作势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