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一些富人和基层的百姓都接触过，发现无论是富人还是普通百姓，他们在追求物质生活的同时，也开始了对新生活的向往。当然，还有一部分百姓为吃饱肚子发愁，他们现在还顾不上其它的。就拿西北来说，富人有不少，但穷人的体积更大，如何让他们接受新的文明和新生活，真正了解社会主义，在尊重他们本民族的习惯时就要多想点办法了。甚至，有时候我们必须做出一种选择，一但经济开发与少数民族的信仰产生矛盾的时候，如何选择？这或许是西北工作今后要经常碰到的难题！”
宁副总微微诧异，他没有想到张鹏飞想得那么长远，他的想法似乎是一些地方干部没有想过的。他问道：“那么你觉得应该如何选择呢？”
“如果无法取得民众的支持，我觉得只能放弃，采取其它的办法，或许时机不成熟吧！首长，这就像在一些发达城市，当引进一些好的项目时却有可能带来污染，当百姓反对的时选择就很重要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经济发展刻不容缓啊！”宁副总说道。
张鹏飞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知道宁副总并未完全接受自己的看法。他们两人同是搞经济的能手，经济发展在工作当中占的比例很大，宁副总的表态并没有让他感觉多少意外。
或许是感觉到有些冷场，宁副总开口道：“我很期待西北的改革，不过如果改革过于严厉，恐怕会影响经济发展和社会的稳定吧？”
“没错，所以有些事急不得，但必须有人去做！”
“想做那就去做吧，经济一直快速发展也不是什么好事，是时候该冷一冷了！”
张鹏飞眼前一亮，他非常同意宁副总的观点，点头道：“您说得没错，我看到了不久前您的一篇文章。您说用钱生钱的办法来搞经济是错误的决定，只能用钱去搞实业，投资社会性的事业，才有可能继续发展下去，这让我茅塞顿开！”
“呵呵，没想到你记得如此扎实，可惜啊，不是所有人都赞同！很多人都觉得钱生钱是一条捷径！”宁副总显得很高兴，或许没想到张鹏飞会支持他的观点。
张鹏飞说：“任何新思想都需要接受的时间，争议也不是什么坏事。”
宁副总打量着张鹏飞，他发现自己似乎应该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的一方大员了。他今天叫张鹏飞过来，自然是想听听他的一些真实想法。虽然韦远方很看重张鹏飞，但是宁副总同刘系的一些大佬是有分歧的。现在来看，他感觉张鹏飞也并非认同刘系内其它干部的看法。然而，问题就来了，既然张鹏飞的想法在刘系内部都存在争论，那为何他得到了那么多人的支持？
宁副总若有所思地敲击着桌面，对张鹏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张鹏飞也没显得多么紧张，通过这两年的锻炼，他已经能够以平和的心情同首长们坐在一起了。他也明白宁副总要和他谈谈的目的，这个时候保持心态的冷静尤为重要。
…………
夜色下，繁星闪闪，张鹏飞站在阳台边默默地抽着烟，同宁副总的谈话总在耳边响起，这还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宁副总与赵校长年纪只相差一岁，同样有着深厚的背景，只不过宁副总与赵校长相比，他在外界的影响力更大，赵校长还从来没有对外阐述过什么特别的政见思想。但这并不能说明赵校长就没有能力，事实上能坐到如今位子上的首长，哪个都不是一般货色。别看张鹏飞同赵校长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印象却很深刻。
身后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香风，一具温暖散发着湿气的身体贴了上来，紧紧缠着他。
张鹏飞回手捏了捏她的大腿，微笑道：“窗帘没拉，小心被看到。”
“我不怕……”张小玉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跑我这来，小雅不知道？”
“以后不要问这种问题了……”张鹏飞牛气冲天地说道。
“死样！”张小玉扭臀狠狠地撞了他一下，“还想着和宁副总的谈话呢？”
“嗯。”张鹏飞捏住她的手，回身拉了拉窗帘，遮挡着她那被浴巾包裹住的半裸躯体。
“犯难了吧？”张小玉微微一笑，“我爸也说过，宁副总能力出众，而赵校长也有大将之风，这两个人只在伯仲之间。”
“确实，虽然我还没有同赵校长聊过，但是我想能被前任一号首长认可，并且得到大多数老首长的支持，赵校长也非等闲之辈啊！”
张小玉借助昏暗的灯光看了眼张鹏飞，说：“你更喜欢谁？”
“都不讨厌，都是不错的好领导。”张鹏飞摇摇头，“等我同赵校长聊过了再说吧。”
“那就别想了。”张小玉的双臂又缠上来，“睡觉吗？”
“只是睡觉吗？”张鹏飞拍了拍她光滑的脸蛋，“那就睡觉吧。”
“讨厌！”张小玉媚笑着在他腰眼上拧了一把，“大爷，今晚上就让我伺候您怎么样？”
“女儿睡了吧？”张鹏飞看向了妞妞的房间。
“嗯，她睡了，怎么了？”
“没事，我怕你叫声太大，被丫头听到。”
“去你的！”饶是老夫老妻，张小玉还是羞红了脸。
第二天，三口人坐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妞妞突然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爸爸，妈妈，我也想出国上学！”
张鹏飞并没有觉得惊讶，有涵涵的先例，妞妞自然也受到了影响。他问道：“为什么？”
“国内的学校不好玩，学的东西也就这样了，我想学更新鲜的东西。”
张小玉说：“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我可以学嘛！”妞妞缠着爸爸的手臂说：“爸爸，好不好？我不想在国内读了。”
“上完这学期的，然后看你的表现，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妞妞和爸爸击了一掌。
张小玉担忧地说：“你就宠着她，她这么小……一个人出去能行吗？”
“锻炼一下也好，国内的教育或许真的不适合妞妞，妞妞早熟。”张鹏飞看着已经出落得好像大姑娘一样的女儿说道。
妞妞小脸一红，羞涩地低下头。
张小玉无奈地叹息一声，张鹏飞说得没错，妞妞确实比同龄孩子成熟一些。妞妞嘿嘿笑着依偎在爸爸身上，小声道：“爸爸，有人给我写情书了……”
“呵呵……那是我姑娘优秀！”张鹏飞疼爱地抚摸着女儿的脸，并没有像普通父母那样。既然妞妞能主动交待，他也就放心了。
…………
张鹏飞在大会的第二次全体会议之后，带着陈雅回了娘家，同岳父岳母共进晚餐。本来张鹏飞是想回刘家看望爷爷，不过刘远山先让他到岳父家看望。龙山别墅在大会期间守备更加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处处可见荷枪实弹的卫队经过。这片隐藏在山中的别墅群充满了神秘的味道，外人很能想象这里都住着什么人。
漂亮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茫，餐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家常小菜，都是张鹏飞爱吃的口味，这是岳母亲自下厨炒的。陈新刚看了张鹏飞一眼，微笑道：“喝两杯？”
“好。”张鹏飞点点头。
岳母皱眉道：“你最近肝不好，不是不让喝吗？”
“一杯，就一杯。”陈新刚微笑道。
陈雅起身拿过来一瓶茅台，张鹏飞接过来倒了两杯。陈新刚左右看看，又独自起身去了厨房。张鹏飞看向岳母笑了，说：“我爸这几十年的习惯了，还是没改！”
“没办法啊，这么多年了，每次喝完酒都满嘴大蒜味！”岳母说完脸色一红，不禁想到了什么。
张鹏飞也不说破，果然看见陈新刚拿着两头大蒜走了回来，笑嘻嘻地说道：“鹏飞，你要不？”
“好啊，我陪您！”张鹏飞见岳父高兴，两人便剥起了蒜瓣。喝酒吃大蒜，也不知道是陈新刚什么时候的习惯，这些年一直没改过来。当然，如果在外面他是不会这么干的，只有在家里才能放得开。总不能接见外国将军时，满口大蒜味。
岳母看着两人微笑，越看张鹏飞越喜欢。
“听说刘老身体恢复了？”陈新刚兴致很高，咬了一口大蒜，喝了一口茅台。
“是啊，比年前好多了。”张鹏飞提到爷爷，也兴奋起来。
陈新刚微笑道：“这是好事啊！来，喝一杯！”
“瞧你们爷俩！”岳母和蔼地笑了笑，对家里的两个姑爷都很满意。特别是张鹏飞，感觉就像自己儿子似的。
陈新刚放下酒杯，一边剥蒜一边问道：“同宁副总谈过了？”
“嗯，谈过了。”张鹏飞点点头。
“感觉怎么样？”陈新刚认真地问道。
“还好吧……”张鹏飞模棱两口地说道。
“呵呵，感到难度了吧？”
张鹏飞点头道：“也不是说难度，我感觉外面人的反响有些太过了，其实这件事好像没到那么激烈的时候。”
“哦？”陈新刚皱了下眉头，张鹏飞这话颇让人意外。
“我觉得还是要水到渠成吧，一切都要以工作为主。”
陈新刚思索着张鹏飞的话，并没有说话。
“爸，来……喝一口。”张鹏飞含笑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