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呢,是因为我自己觉得,生活太累了吗?
是啊,真的挺累的,永远都有应付不完的事和人不断出现在身边。
怎么可能不累,除非自己孑然一人,就什么麻烦都不会有了,脑子和心都不用运转,那才是最好的状态。
但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抱着手里尚且温热的花茶掩饰自己的疲惫。
“欢歆,我从来没有一天觉得累过,不管是面对你时还是与可依相处之时,男女感情之事本就是错综复杂的,”
“作为男人本就该处理好这些,没什么好累的,反而觉得荣幸之至。”
宋珏自顾自的这是自己的话往下说,在我眼前游走却没有刻意停下与我相对,或许是不想给我直接的压力吧。
宋珏向来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要是两个人单独相处,还像在爷爷面前那样正式,反倒生疏。
“可能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吧,遇上点小事,就想放弃人生,又或者是我太矫情,才会在意这么多……”
“以后的大事小事,我都会为你挡在身后。”
我本来只是随口开个玩笑,宋珏却给出了认真的承诺,我皱着眉尴尬的躲开他的视线,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刚刚在爷爷面前,明明都已经说好了暂时不提这些事,怎么又来了。
“大小姐……”管家在这最尴尬的时候快步走了进来,看到我们的样子,觉得有些打扰。
“什么事?”现在也不早了,管家刚跟爷爷出去,怎么这么快回来。
“老爷在屋内,还是进去谈吧。”管家没有直说态度谦恭,我舒了口气起身进去宋珏自然跟在身后。
爷爷看起来很生气一脸的严肃怒视自己的正前方。
“发生什么事了?”爷爷刚才出去的时候,明明还什么事都没有,现在怎么这副表情。
难不成是宗氏又出事了,还是这几天没有露面的傅明觉又惹了什么麻烦。
“你自己看!”爷爷甩出一张请帖放在桌上,应该是收到了婚礼邀约。
我莫名其妙的打开,看到新郎新娘大名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因为这种喜事暴怒。
请柬在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的新郎傅明觉五个大字让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但只是一秒,又假意轻松拿着请柬仔细查看。
“很好嘛,终于做出了选择,慕容言可是为了他愿意做不平等交换的女人,傅明觉还算对得起别人的真心。”
就当是评价一个陌生人的事吧,他这样也算彻底放过我了,没什么好说的。
“我说的是这个事吗?”爷爷却并没有在意我是不是真心放下,反而依旧延续自己的不满。
或许在他看来,放下傅明觉是理所当然的事,没什么好顾忌的。
“傅明觉,当初花了那么大手段阻止你们离婚,现在把你捆住了,却又跟别的女人结婚,正当我宗家好欺负吗!”
爷爷狠狠的训斥,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
的确,我们的关系还只是在诉讼中,夫妻关系依旧,傅明觉在法律上并不可以和别人结婚,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爷爷,这么大的事傅明觉应该没办法自己一个人解决,或许结婚,又跟之前的订婚一样只是一个噱头呢?”
傅明觉早就已经明言和慕容言不会有任何关系,这次应该也只是他们其中一个计划。
“请柬都发出来了,还有什么玩笑不玩笑的,傅明觉这个家伙,倒是什么都敢做,好,背后有人是吗,”
“我就借着这个机会,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帮你,连重婚这样的事都搞得定,我对这个人开始有兴趣了!”
爷爷并不相信我的解释,反而他说的这些更加让我信服。
“秘书刚刚通知我,请帖也送到宋氏了,看来傅明觉是故意挑衅。”宋珏翻开突然响起的手机,也真是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
“好,欢歆,明天跟我一起赴约,别让人家说我们怕了他傅家!”爷爷冷冷回应,紧皱的眉眼始终带着怒色。
“宗老爷,这恐怕不好吧,媒体那么多,欢歆要是到场,势必会成为众人的中心,没必要的媒体舆论,就不要参与了。”
宋珏倒是很懂我的心意,一下子就看出来我的为难,但我还是心虚的不敢跟他对视。
不敢去他们的婚礼,也就意味着,我心里还没有放下,这对于宋珏,无疑是残忍的。
“我已经决定了,那些媒体,也是时候整顿了,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最近是太放松了,傅明觉都把帖子寄到家里了,”
“欢歆要是再躲着不露面,傅明觉岂不是更加嚣张,我倒是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爷爷直接回绝了宋珏的提议,其实他说的也很合理,只是我自己的原因不想而已。
爷爷是不会允许因为个人的原因置宗家于不顾这事情发生的。
所以我不好受得憋着,不能说,还得顶着不乐意的情绪去告诉所有人,我很坚强。
我突然想起刚刚宋珏问我的那个问题,活到现在,我只收获了一个累字。
嗯,活着真累。
傅明觉要是永远都不出现在我身边,不用探听到他的消息,就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吧。
“宗老爷,你听我说,欢歆不能去,去了才是有失身份!”宋珏竟然还敢违逆爷爷的意思。
“宋珏,别让我对你的好印象跌到谷底,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爷爷显然并不高兴,傅明觉的事已经足够让他愤怒,唯一看得上眼的宋珏,居然还要跟他唱反调。
“当然,我很清楚,傅明觉重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宗家大小姐,”
“欢歆要是亲自去了,岂不是让人家觉得对他尚有感情,完全是自降身价的事,只要派律师在婚礼上直接派出律师函,”
“不止留住了宗家的面子,也会达到同样的效果,傅明觉故意送出请帖把我们引到那里肯定有别的原因,”
“所以,我们谁都不能去,这样才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偷袭。”
宋珏分析的头头是道,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我能做的只有感激,或许他只是公事公办,但的确让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