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皇城,气氛越加沉重。

皇帝一病不起,各宫妃嫔生怕皇帝就此去了,未避免被陪葬的命运,纷纷求神拜佛,保佑皇帝平安。

凤仪宫的小佛堂内,檀香味儿浓重的压抑,沈羽婷跪在蒲团上,她在此,确实也是求保佑皇帝平安的。

帘子被撩开,管嬷嬷快步走了进来,低声道,“娘娘,六公主来了。”

沈羽婷一身素色衣裳,脸上没有上妆,略显疲态,她缓缓睁眼,“可还闹?”

不知怎的,淳于忻从金云寺回来之后整个人脾气愈发暴躁,她宫里头日日都有伤痕累累的宫人和破碎的瓷器,沈羽婷劝告过几次不管用也就懒得再理,只是尽力掩埋好这事,没让此事大肆传扬开来。

“公主瞧着与从前一般,极为乖巧,正在前边儿等着您呢。”管嬷嬷笑着道,“约莫只是前阵子在寺里头不太习惯,这乍一回宫,心里头难免有些气性,这不,现在就好了。”

“嗯。”听闻这话,沈羽婷心里舒服多了,只是眉间的愁绪依旧清晰可见。

陛下病重,淳于桓把持着朝政,前朝后宫现如今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她放出去打探淳于冕消息的人都是有去无回,一点消息也带不回来。

如今的皇宫就是一座结结实实的牢笼,指不定哪一刻随着皇帝的驾崩,就会变成一座结结实实的坟墓。

而届时,最大的得利者,不言而喻,那她的皇儿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沈羽婷不敢想象。

“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淳于忻扯了扯嘴角,虽然瞧着是乖巧,可脸上的焦躁与阴郁还是掩盖不住。

沈羽婷冷着脸,“给本宫请安有何用?你父皇病重这般久,你可有前去探望过一次?”

“可……大皇兄不是不允许旁人打扰父皇养病吗?”淳于忻撅着嘴反驳道,“那儿臣便是去了也无用,何必白费力气呢?”

她自己的烦心事都还没有解决呢,哪有旁的心思?

沈羽婷闻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拍扶手,恨道,“你都多大了?就不能长点心?你父皇病重,你这个做女儿的却漠不关心,你让旁人如何看你?”

本来苍白的脸被气的脸颊上飘出两团红晕来,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沈羽婷觉得心力交瘁。

若非她强撑着,恐怕早就病倒了。届时缇妃在淳于桓的支持下,定会拿走六宫大权。

前些年她排除异己,对于不受宠的缇妃母子多有为难,若掌宫大权移了手,她们岂能有好日子过?

偏淳于忻痴长岁数,还是如此的不懂事。

淳于忻不屑的撇过脸,不满的嘟囔着道,“长心长心,还要如何长?便是长颗七窍玲珑心也不管用。”

她真是郁闷死了,到了嘴边的鸭子都给飞了,还便宜了那个姓何的,简直太过分了!

啊啊啊!想到这,淳于忻心中郁气难抒,抬手就将手边到茶盏挥落在地,“哐当”一声,刺耳的碎裂声惊的沈羽婷耳朵直嗡嗡作响。

“你,你真是……如今本宫连说都说不得你了?”沈羽婷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门口,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这哪是好转?分明是打算来她跟前好好气她,“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