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秦宓丢下二个字往外走,她这辈子最烦的一件事就是冷战,有矛盾有猜忌有怀疑都不要紧,只要交流沟通给她一定的理由她不是全然不讲理道理的人。

而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冷战,让她深恶痛绝。

“宓宓!”身后好像传来秦奕的喊声,秦宓充耳不闻,径直摔门走了!

手背上猛的一阵刺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疼的钻心。

秦宓抬手一看,手背上好大的一片淤青,肿起一个包块。

用手轻触,疼的她打了个哆嗦。

“见鬼!”秦宓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受得伤,也实在没心思想,甩了甩手,大踏步走远。

秦奕一直目送她的背影,久久,这才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听的到!”秦奕赫然站了起来。

空无一人的房间中有诡异的气息微微震颤。

“不要动她的心思,否则,我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我知道你的本事,可我也不是全然没有反击的力量。不信,你可以试试。”

“啪啪啪!”细微的爆炸声从窗外炸响。

三只和蚊子大小的飞虫发疯一样极速冲向玻璃,生生将自己撞烂成肉泥,黏糊糊三滩血渍,顺着玻璃缓缓淌下三条血线。

秦奕一拳怼在桌面上,眸光深处,浓黑一片。

……

会议开到近凌晨,并无实质性的进展。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生怕队长发火波及到自己,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却没想到秦奕忽然提议一起出去吃宵夜。

吃什么都随意,他无条件买单。

众人不明所以,也没人敢拒绝。

再加上忙了一夜也的确是饿了,又都是年轻人,美食当前,渐渐的也都忘了秦队的不好相与,往夜市走的路上便活跃了不少。

一开始,众人还有点儿放不开,后来见秦奕表情一直很随和,偶尔甚至还能和他们开句玩笑,渐渐的胆子也都大了起来。

虽然已过了凌晨,夜市上还是相当的热闹。

道路两边挤满了琳琅满目的路边摊和熙攘前来品尝美食的年轻人。

温暖的灯光,人流如织,烤肉的味道,麻辣烫的香气,小炒和火锅的热辣滚烫,香味扑鼻。

秦宓跟在众人身后,秦奕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几十公分的距离,却像隔着千山万水似的。

很快的,大伙儿决定吃麻辣烫,安怡还大吵大闹着点了几十串羊肉串,选菜的选菜,忙着拼桌选座位拿啤酒找杯子,只剩下秦宓和秦奕大眼瞪小眼的不说话。

“喜欢吃什么自己去拿。”看秦宓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秦奕最终还是没忍住,递给秦宓一个小菜篮子。

“无所谓,你拿什么我吃什么。”秦宓根本不伸手。

“鱼骨头吃吗?”秦奕回身拿了个夹子开始选菜码,选了几样,转回身漫不经心似的问。

秦宓一怔,麻辣烫有涮鱼骨头的?这是什么吃法?

本来心头一直堵着口气,因为鱼骨头这三个字竟然泄了一半,等秦宓明白过来秦奕这是在调侃他,人家已经捡了满满一堆的小肋排下进了锅。

秦宓气的干瞪眼,却也不得不承认,就算做下排骨蔬菜这种谁做都会沾染了世俗之气的事,偏偏他做起来就是这样的赏心悦目,你没看旁边卖烧烤的小姑娘眸光火辣含情脉脉的样子,恨不得能把秦奕看进眼珠子里头去。

秦宓挑眉,加起一块豆腐丢进锅里。

红汁翻滚,汁水四溅,溅了秦奕一袖子。

秦奕簇紧眉头扭过来找罪魁祸首,秦宓却没事人似的翘起了二郎腿。

安怡托着一盘子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儿刚要过来,却被刘洋一把拽住。

“队长,没大桌子,你和秦法医吃小锅吧,我们单起了一桌。”

“好。”秦奕淡然点头,站起身把警服外套脱下,露出笔挺雪白的衬衫,灯光下,真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秦宓一时间也看楞了,以前也知道他招女人喜欢,却不想,竟如此引人侧目。

仿佛察觉到她的注视,扭头看她拿着筷子目不转睛的呆样,秦奕弯唇一笑,“花痴什么?还有什么没见过……”

嗓音很低,仅限她一个人听到。

秦宓的脸瞬间红了,慌乱中赶紧夹了锅里一样东西,入嘴嚼了半天,才发现肉还没熟透,吃的满嘴都是腥味儿。

“吃这个。”秦奕很自然的给她夹了大虾和鹌鹑蛋,“排骨要煮一会儿才入味。”

秦宓眼眉一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好像他对自己一直温柔体贴,从未疏离冷漠。

“想好再发飙,再弄脏,就只能穿背心了!”

见秦宓气鼓鼓瞪着自己,秦奕一脸坏坏的笑。

“懒得理你!”秦宓小声嘀咕一句,低头专心挑肉,一边吃一边瞄着锅里,第一时间把秦奕最爱吃的全部挑出来第一时间吃掉!

一块都不给你留!哼,秦宓越吃越来劲,嘴里嚼着脆骨,眼里还瞅着那几串儿白亮亮的鱼丸,却看见秦奕修长的手指好巧不巧,把她看上的东西拿走了。

秦宓看了看手心攥着的五大串儿鹌鹑蛋,无奈的叹了口气。

刚收回目光,却见他拿了一个干净的小碗将鱼丸剔除竹签,浇上辣汁和辣酱,推了过来。

秦宓脸颊一热,没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自己贪吃的眼神。

“慢慢吃,不够还有。”秦奕眸心带着宠溺。

“虚情假意!”秦宓白了对方一眼,夹口鱼丸丢进嘴里,又Q又弹,真的好好吃。

……

秦宓吃的多喝的也多,超过了身体的负载量。

进了卫生间,秦宓忍不住揉了揉胃,这才惊觉自己憋了整整七天的闷气居然莫名其妙散没了!

“混蛋!”对着镜子,秦宓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洗脸。

死秦奕烂秦奕,凭什么你想对我好就好,想不好就不好,凭什么你不咸不淡,我就得患得患失,凭什么一句话就把我坚韧的心绞成浆糊。

你凭什么!

秦宓一边暗自骂着一边侧着耳朵倾听。

可能离摊位有点儿远,什么也听不清,更听不到他的讲话声。

秦宓发狠似的捧着凉水往脸上撩。

水花蒙住双眼,视线迷蒙中,她隐约在镜子里阴森森浮起一张惨白的脸来。

秦宓身子一僵,一股凉意顺着脚底蜿蜒而上,直窜向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