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要?”秦宓慢慢勾起唇角,手指僵硬的几乎已不属于自己,可她除了这般,还能说什么?

说她宁可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想放开他的手,也要一生一世陪他在一起。

还可能吗?

就算那个山清水秀的大房子的梦是真的,可一个秦菀横在这儿,他们注定不可能再有以后了!

五百万……

不多不少,够治愈糖糖的病了,至于……她的尊严……

如果没有他的爱,尊严还有什么意义?

“别和这种女人废话,咱们走!”似乎没想到秦宓会如此痛快的收下钱,秦妈妈面上微微有些懊恼。

“慢走,不送!”

秦宓主动替她们拉开房门。

雕像般站着不动。

“呸!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多余来这一趟了!”

秦妈妈厌恶的瞥了眼秦宓,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秦菀扬长而去。

……

“……”房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秦宓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角落里,手里死死攥着一张支票。

她不知道自己等待了多久,只是看着阳光从窗帘上明亮再湮灭,反复无常的变幻。

心中,最后那一丝期待最终被消耗成荒地,寸草不生的荒原。

……

欧叶伸手摸向秦宓的肩头,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蜷缩在角落里,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的长发如同海藻般平铺在地上,如同被汲干水分的枯草。

她的脸色惨白,双手胡乱的抓着领口

的衣服,白皙的脖颈上似乎还裸露着淡粉色的唇印,她的肌肤,洁白如瓷,宛若刚刚出生的婴儿。

他沉默的看她良久,蹲下身把她扶了起来。拍拍她头上的浮土,掸干净她衣服上的灰尘。

她忽然扑进他怀里,一下子牢牢抱住他的腰身,欧叶徒然顿了一下,身体好像被电流击中。

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她的脸。

苍白的脸颊柔顺的贴在他的胸膛上,闭着眼,深一口浅一口的用力呼吸。

欧叶的心狠狠一抽,抬手想摸摸她的头。

“秦奕……”

她低低念了一声。

他的手悬在空中,原本想摸下去的动作,这一刻却忘了。

手悬了好一会儿,他笨拙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握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松开。

“呜呜……”她哀哀的呜咽,死活不肯松手,手臂却将他的腰环的更紧。

他蹲下,任凭她耍赖似的往他身上拱,好像一只会撒娇的小猫,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秦宓……”他唤她一声。

“嗯嗯……”她哼了两声,双手依旧死赖着他不放。

“把手松开。”

“我好饿……”她忽然喃喃抬起头眸光迷乱的看着他,“又饿又疼,好疼。”

她一边说一边抓起他的手按压自己的胸口。

“这里好痛,好痛……”

“发生什么事了!”看着秦宓不知何时散开的衣领,胸口那一大片的吻痕和淤青,欧叶的眸光一点点冷却下去。

“我不是小菀,你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你明知道我爱你,为什么不回来解释,秦奕,你告诉我,你到底爱的是谁?”

秦宓捧着他的脸,一句一句如同梦呓,唇角似乎还噙着笑。

“他居然……这样对你!”欧叶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她的身体出乎意料的轻盈,嘴巴上的干皮在微微颤动,眼神也开始涣散。

“该死!”欧叶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以前听说过这样的病例,患者大量流泪,虽短时间缺水,也可以造成身体缺水。

患者会出现幻觉,身不由己失控。

秦宓现在就是处于这种状态,严重脱水引起的休克,继而引发了幻觉,把他当成了别人。

“秦奕……不要丢下我,呜呜……”她埋头在他的怀里,发脾气似的使劲儿蹭,双臂再次死死圈住他。

他想掰开她的手,却舍不得太用力,自然拗不过她。

心中既流连又排斥,无奈拍拍她的手背,“听话,先松开手喝点儿水。”

“不要,不能松,松开你就走了,不要……”

“我不走……”欧叶又好笑又无奈,只好

拖着她进了厨房,弄了点盐水哄她喝了。

一直到人乖乖松开手昏睡过去,这才把她从身上解开。

一张纸从指缝间落在地上。

欧叶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张五百万面值的支票。

“可恶!”欧叶眸心深处腾起一抹暴虐的寒光。

这样对她后竟然还这样侮辱她!

秦奕,你真该死!

……

秦宓醒来的时候觉得很温暖,周围的味道,很熟悉很亲切,好像,自己的房间。

“姐……你醒了。”糖糖趴在床边,柔柔的唤她。

“今天周几?”胃抽筋的似的痛,秦宓强撑着笑了下,问。

“周六,姐,别担心工作了,欧大哥给你请了假的。”

“他送我回来的?”秦宓咬了咬下唇,一些记忆仿佛从心底冒了上来。

“嗯,当时你的脸色可吓人了,欧大哥照顾了你一天了。”

糖糖垂着眸子,眼神有点儿飘忽。

“我说什么了吗?”秦宓又问。

“没,你一直沉睡,姐饿了吧,欧大哥说你好久不吃东西了,等你醒了一定要先吃东西,我煮了粥,我去盛。”

“嗯。”看着糖糖出去,秦宓揉了揉太阳穴。

慢慢回忆着过去几天发生的事。

疯狂迷情,锥刺剧痛,伤心绝望,心如死灰,短短四十八个小时,竟承受了这么多!

“发什么呆着,先喝点热水暖暖胃,会舒服点儿。”

欧叶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一身浅色白衣深色长裤,手里捧着玻璃杯。

杯子里煮的红糖水,还浸着红枣和枸杞。

“你一直没睡?”看着欧叶眼底乌青的一片,秦宓微微有些讪然。

“男人嘛,熬几宿没事的,先把水喝了!”

“哦!”秦宓接过杯子抿了几口,不知该问还是不该问。

那个时候她好像记得秦奕来了,自己又撒娇又耍赖缠着他不肯松手,现在想想,那人应该不是秦奕,是欧叶。

这下可怎么解释才好?

“昨天……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思忖片刻,秦宓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你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欧叶薄薄的嘴角边噙着一抹笑。

“不……记得了!”秦宓低下头。

“你亲过我。”

秦宓骇了一跳,手里的杯子差一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