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第一案发现场就是那片草坪吗?”安怡到过现场,以她的经验,现场并没发现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发现脚印,凶器和其他明显的痕迹,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那是公众草坪,来往人很多……”秦宓并没有直接回答安怡的问题,自顾自说着。
“植草覆盖度超过百分之八十,很难检验出脚印及摩擦的痕迹,如果是抛尸,死者双脚应该不会接触到地面,可我在死者脚底的皮鞋纹路中发现了大约一克左右的泥土。
秦宓拿出一个证物袋轻轻扔在桌面。
“虽然只有一克,但至少含有五种土质,切有明显的层次区分,我让李凯调查了从死者居住地到命案现场的三条路径,根据土壤分析辨别出死者选择的那一条……没有刻意的停顿和迟疑,死者是一口气从家走到的命案现场,而且,是选择的最近的一条线路,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很有目的性,也许是要见什么人,或者去取什么东西,才会一口气不停歇的朝一个方向走。”有人眸光一亮。
“那你也不能肯定她中间就没停下吧,大伙儿都知道,死者可是有心脏病的,没那么好的体力。”
“我肯定她中途没有停顿,一口气走到案发地,而且走的非常块,因为她的鞋底沾染的五种土质含量我已经一一做过比对了,刘洋,把我让你试验记录的三组数据比对给大伙儿看看。”
秦宓朝一名年纪的刑警吩咐着。
“中间那组,刘洋的中等时速,鞋底土壤含量和死者地步的土壤含量等同,刘洋身强力壮,死者却是个患有风湿性心脏病的女性,这样的速度,已经是极限了!”
“我说秦法医为啥让我用三种速度走了三遍,原来是这样啊,太神奇了……”
“这是模拟推断,秦队最擅长的推理手法,啧啧……”
“小安服了没,你刚才纯属是抬杠,秦法医这才叫有理有据。”
“心服口服,但只服秦队和秦法医,你们几个?哼!”小安白了大伙儿一眼,看向秦宓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崇拜。
案发现场检验工作她一直陪在秦宓身边,确实也见到她安排了几个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工作,没想到,这里面,全都是深意。
“两个案子的死因都已经确定,现在,我们说说第三个案子。”
秦宓的声音拉回了安怡的思绪。
“不就两个命案吗?哪来的第三个。”
安怡小声嘀咕了一句。
其余人也有些不解,秦宓却不慌不忙从刚分发给众人的文件袋中抽出一个档案。
“这是金昌派出所送来的案子,二个半月之前,有人起诉金昌小区的一名住户下毒轻薄他的女儿,被起诉人孟津,在校大学生,二十二岁,报案人正是第一起案例中死者刘宝宝的父亲,刘记果木烤鸭店的老板刘大海!”
“儿子才几个月,女儿就能被非礼了!那小子别是有恋童癖吧!”
李珊看起来柔柔小小的,一脸孩子气没想到说话还挺彪悍。
“刘宝宝是二胎,刘大海的女儿都上高二了,不小了,可惜自从这件事后,那孩子就受了刺激,精神出了点问题,唉,这一家子还真倒霉,啥事都能碰上。”安怡早就看过卷宗,听话音儿就知道,她对刘家人的遭遇颇为同情。
“居然无罪释放了!”李珊快速翻阅完,小脸蒙上一层煞气,“秦法医,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孟津就是摔死孩子的真凶,所以才把这个案子合并到一起的?”
“她有这么说过嘛?”秦奕大踏步走进会议室,清隽的五官上拢着一层阴霾。
“秦队……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珊垂头丧气的站了起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说看……”
秦奕挥手示意其余人坐好,随手拿起秦宓身边的资料翻开。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随口一说?”秦奕手指微顿,抬起头来,“身为一名警察,每一句话都要查证如实,绝不能信口开河,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不明白吗?”
“对不起,队长……”李珊咬唇,惭愧的低下头。
“和我说什么对不起?”秦奕简单的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扔在一边。
“我不是死者,也不是那个孟津。”秦奕黑眸清亮,笑容却异常的疏离。
秦宓微微一怔,秦奕一贯毒舌不留情面她也是有所耳闻,可也不至于这样毒辣!这不是让李珊下不来台嘛!
李珊涨红了脸不吭声了,其余人也都敛声屏气不敢言语。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不是说请了三天假期?”秦宓赶紧打圆场。
“我来主持,不周到你再补充。”秦奕眸光锐锐的一闪,看向安怡左侧的男子,“刘洋,你先说。”
那人一怔,干咽口吐沫,拿起面前的检验报告。
“报告秦队,我按照秦法医的指示递交了四份泥土检测,证实了死者鞋底的土样和我选择的第二条路径中的基本一致,这是检测报告。”
秦奕接过,看都没看就扔到一边。
“一个女人不可能只穿一双鞋子,仅凭土样分析,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秦宓心口一颤,秦奕这话,好像是在针对她?
“你说!”秦奕眸光落在李珊身上。
李珊吓的打了个寒颤,秦队这眼神太吓人了,感觉好像要吃人一样。
“秦法医……”李珊哪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好求助似的看向秦宓。
“……”秦宓眸光在三份案例上飞速扫了一眼,示意她并案解答。
“那个……”李珊终于反应了过来,结结巴巴说道,“金昌小区接连发生命案,遇害者与另一件案子的被起诉人之间存在着……存在着矛盾,因此,我们怀疑这是一系列关联作案,孟津,有很大的嫌疑……”
听到这儿,秦宓暗道不妙,这个李珊曲解了她的意思,这样牵强的解释恐怕会触怒秦奕。
从他出现的那一瞬,秦宓就看出了不对劲儿,他是带着火气进的屋,而且,这股怒气还着实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