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当时真吓傻了,当了十几年警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人不知怎么回事就迷糊了,恍惚中我似乎看见那孩子抬头朝我看了一眼,他的眼……他的眼……”

周正眸光浮现出一片骇然。

“那孩子的眼睛怎么了?”秦宓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场景。

漆黑的夜色中,婴孩诡异的悬吊在女人赤裸的胸膛,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睛是绿的,还会发光,好像……饿狼一样。”

周正打了个寒颤。

“那后来呢?”秦宓又问。

“没……没后来了!”周正颓然垂下眸子,叹了口气。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迷糊的不行,等我清醒过来,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听保安们说,当时我拼命的呼救,人们这才赶过来,可当时的情形我却真的记不清了,明明心里很清醒,就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事后我才知道,人们赶来的时候,那对母子就昏倒在地上,女人胸口上全都是唇印和淤青,可那个孩子……却早就已经死了!”

“早……死了是什么意思?”秦宓一下子抓住了周正语气中的重点。

“嗯,出事的母子是小区的业主,孩子三天前就已经去世了,死因是绞肠痧,医院也开了死亡证明。可孩子的妈妈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死死抱了几天都不松手,还趁着家人疏忽的时候偷跑了出来。”

周正干咽了口吐沫,“可我想不明白啊,如果那孩子早就已经死了,我看到的又是什么东西,那孩子明明在动,他还活着……”

“孩子的妈妈又怎么说?”秦宓又问。

“那女人已经彻底疯了,我后来去探视过她,重度精神障碍,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周正又叹了口气,“那晚上发生的事太令人不可思议了,我根本不知道该对谁解释,哼,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抱着幻想,以为自己被吓得出现了幻觉,可后来,小区中不停有人看见一个双眼冒绿光的孩子在小区里游荡,很多人都看到过他,匍匐在地上,飞快的攀爬,甚至还有人见他敲打自家的窗户,阴森森狞笑,人们传的有鼻子有眼,越传越邪乎,到后来,所有人都开始人心惶惶,到了晚上更是没人敢出门了,可鬼孩子回来复仇的传闻还是越传越玄,大伙儿都说这是刘家的小儿子死的冤枉前来索命了,还有人说他一个人寂寞,还得还走三个孩子去下边陪他,这一下凡事有孩子的家都慌了神,大伙儿无计可施只好焚香烧纸替自己孩子消灾,希望刘宝宝能放过他们。”

“周所长相信这样的事吗?冤死的人会回来讨债……”

秦宓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周正,眸心深处,似乎有深深的漩涡在转,转的

周正心里又开始迷糊,不知怎么得,心里竟一点儿抵触的情绪都没有,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

也不知过来多久,等周正彻底明白过来,才发现自己呆坐在小区的警卫室发呆,看看手机,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怎么在这儿呢,秦法医呢?证人呢!”

“是您非要来等人的,秦法医……早走了,证人也被市局的人接走了,对了,所长,咱真得要去市局跟进这个案子么,我看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干嘛这样积极,非要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啊!”

看到两名属愤愤不平的样子,周正简直都要疯了。

他这是撞邪了嘛!为什么会把压在心底许久的秘密告诉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那个秦法医……到底什么人啊!

周正忍不住又想起那对眸子,一汪清水般凝视着自己,忍不住,又打个了冷颤。

“所长,咱还继续等嘛!”那人很没眼力界儿的又问了一句。

“等你妹!滚!”周正大吼!

……

“哼现在知道我这桃花体质厉害之处了吧!”脑海中,那朵臭屁的牛哄哄小白花又开始自吹自擂了。

都一路上了,它已经嘚啵了一百三十多遍,如果有可能,秦宓真想撕条卫生纸给他的嘴巴堵起来,免得它没完没了的胡说八道。

“没心肝的臭女人,居然想用卫生纸塞我的嘴,那东西能吃吗,又黏糊又烂糟糟的,想想都恶心。”

白流苏四仰八叉的躺在花心来回翻滚,被困在秦宓神识中已经好几天了,他想尽力一切办法都无法离开,也不能自行汲取灵气恢复法力,都快把他憋疯了!

不如就告诉这臭丫头其实自己就是这朵花的化身吧!

白流苏一骨碌爬了起来。

不行不行,此想法一出,立刻又被白流苏自己给否定了!

被困几天事小,丢了面子那可是大问题!

如果被这臭丫头知道自己和她已经缔结了盟约,今后的一百年他都必须老老实实的守护着她,保护她和她的后人,那还不得把她美晕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坚决不能让她知道。

白流苏一个翻身趴在花蕊上,来回滚了几下。

不出去就不出去,逼急了大不了睡上他一百年。

哎!你说当时他脑子似不似进水了啊!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花折给了她!

……

脑海中终于安静了下来,秦宓揉了揉太阳穴,秦奕不在,她没人可以商量,事到如今,只能按常规手续先调查一番。

“安怡,带人证去问询室,一会儿你来问问题,我负责记录,顺序和提问我已经写好了,你照着读便好。”

“人有问题?”安怡瞄了一眼中年男子,凑近秦宓。

“暂时没有。”秦宓看了小安一眼,开口又说,“让小张给金昌分局的周所长打电话,就说务必让他想办法延长疯女人的看押期,记住,千万不要收外面人送进来的东西,更不能接见,切记。”

“我知道了!”看到秦宓眸心中那一丝丝不耐,安怡果断的闭紧了嘴巴。

为了张德明,她什么都能忍受也愿意忍受,就算他永远都不能接受自己,但最起码,她为他努力过。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