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如果她真躲在了卫生间,迪老生病下不了床,可张庆雷在啊,他不是有腹泻的老毛病嘛,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秦宓一肚子疑问。
“这恐怕就要问他自己了……”秦奕眸光微微有些阴沉,真相就在眼前,所有人似乎都心怀鬼胎,迪老将军,这个人人称赞的正义楷模,是否,也和其他人一样,被欲望吞噬了良知!
张德明,我和你保证,不管谁伤害了你,我都不会放过他,即便赔上我的仕途,你放心。
秦奕在心底默默发着誓言,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卫生间门口,秦宓也紧跟了过去。
两人附耳贴在大门上。
里面,异样的安静,一丝动静都没有。
“不对劲?”秦宓虚声看着秦奕,即便女活尸不在里面,也不可能连水声都听不到。
“砰!”秦奕眸光掠过一丝凝重,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机立断,一脚踹开了大门。
“……”卫生间地板上趴着一个人,张庆雷脸朝下倒在地上,地上散乱着毛巾洗漱用品,迪老将军却不在了。
“通风口!”秦宓眼眸上挑,心脏狂跳,卫生间通风口敞开着,有阴冷的风在房间上空轻轻的飘。
“我先看看……”秦宓刚要去看张庆雷的伤势,却被秦奕一把抓住。
“找迪老要紧,别管他了。”说完,也不容秦宓争辩,伸手将人托举了起来,直接送入了通风口,自己也纵身跃起,双手扣住缝隙边缘,双臂用力一撑,身子便如猿猴般钻了进去。
“动作要快!先找到迪老要紧,迅速通知其他小分队,多方位堵截。”通风口内,响起秦宓沉稳的话音。
“那张庆雷呢?万一他有生命危险?”
“放心,我会安排人救助他,快,你左,我右,快速维度,她带着人,动作不会太快。”
急促的移动声,通风口内声音渐渐远去。
屋内寂静下来,没过多久,地板上一直趴着纹丝不动的张庆雷忽然缓缓坐了起来。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扶着墙壁,撑起身体,步履蹒跚的走到洗手台附近,揭开一个暗格,轻轻触碰里面的开关。
咯吱声簇簇响起,卫生间顶部的暗格竟然纹丝合缝的闭合了!
张庆雷喘了口气,缓缓将外套脱了下来,摘下帽子,赫然透出一头花白斑驳的头发。
“我知道你在,出来吧!”苍老的嗓音从张庆雷口中溢出,竟然是迪老的声音!
“别担心,我把他们引走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张庆雷伸手将脸揉了几下,竟然扯下一副精巧的人皮面具。
迪老饱经沧桑却精神矍铄的五官赫然显露了出来。
“嗖……”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窜到身后。
屋内,顿时多了一股腐烂的味道。
迪老身子微微一僵,缓缓回头。
“阿凤,真的是你吗?”
“你,你不是河北!可你的声音……啊!”女人猛的抱住头,好像很痛苦,口中连连呻吟着,却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眸光中,惊悚,惶恐,不安和愤怒齐齐涌现。
“你是迪亥!你怎么老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河北呢!你,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他吗?河北呢!”
河北呢!”
女人声嘶力竭的大喊,因为过度激动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的脸青白发紫,肿胀的几乎变了型,到处淌着脓水,身上赫然布满了大块大块的尸斑。
看起来惊悚极了。
“阿凤,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吗?六十四年了,六十四年七个月,一百二十一天。”
迪老眸光充满了哀伤。
“不,不可能!我刚生了孩子,还没告诉河北呢?我怎么会死?不会的,不会的!你胡说!”
女人扑了上来,一把揪住迪老的脖领子,“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河北的,你答应过我,他人呢,我们已经有儿子了!他人在哪儿!”
女人说着说着眼里淌下了血泪。
一行一行的血泪,活像数不清的红蚯蚓盘庚在脸颊上。
“咳……咳……”迪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会和你解释的,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很快便会有人赶来救我,你先松手……放开我。”
“你告诉我河北在哪儿好不好,迪亥,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
女人松开手,捂着脸大哭。
“先跟我进来,我会告诉你的。”
迪老将军叹了口气,伸手牵住女人腐烂发臭的手,“阿凤,先跟我来,我不会骗你的,我发誓。”
女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任由他牵着,两人走到大衣柜前,也不知道迪老动了什么开关,整个大衣柜竟然翻转折叠了起来,露出一扇漆黑的木门。
两人走进大门,机关再次转动,一切恢复了原样。
整个屋子重新安静下来。
只剩下窗台上的安神香袅袅冒着白烟。
“啪!”天花板上忽然传来龟裂般的脆响。
一道深刻的裂痕赫然出现。
“咔嚓,咔嚓……”
一道道裂缝出现,有土石粉末簇簇往下落。
砰!
一声脆响。
一条纤细的手臂赫然贯穿了整个天花板。
从皲裂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手掌攥成拳头状,竟然是女人的手!
“咔嚓,咔嚓!”将近十公分的高密度板材仿佛变成了豆腐渣,被这只手左右抓绕了几下,纷纷跌落,露出一个大洞。
秦宓率先跳了下来,紧接着,秦奕也跳了下来。
人刚落地就迅速抓起了秦宓的右手,手背上,红灿灿一片肿痕,万幸没有出血。
“疼不疼,都说了我来了!”秦奕心疼不已,捧着秦宓的手轻轻拂去灰烬。
“你没我力气大,不碍事的,先找机关,幸好我随身带着爆裂符咒,否则还真破不开这个机关了!”
秦宓毫不在意甩了甩手,四下张望,“你确定这屋子里还有机关?也许,他们出去了呢?”
“不可能,他一定听到我和你的对话了,不可能以身试险,他想保护那个女的,他们不但认识,而且非常熟悉。不是吗?”
秦奕眸心泛起一缕寒意。
从刚才一进卫生间他就看出迪老的伪装,虽然他刻意换了张庆雷的衣服,但还是被他一眼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