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二点了!有点冷,真想抽根烟解解乏。”谭星跺着脚,搓了搓双手,只不过刚刚入秋,夜晚,已经这样凉了。
“可别,秦医生交代过,千万不能有明火,更不能吸烟,忍忍吧,实在冷就溜达溜达,已经入夜了,不知秦队长那边布防的怎么样了,哎,你说,今晚,那人真的会动手?”
孟小傲脚底板‘蹭蹭’的擦着地,这是他的习惯,一紧张就磨鞋底子,都成毛病了。
“秦队说有肯定会有,瞎,操什么心,守好各自的位置就行了,我说你别擦你的鞋底子了行不行,没得心烦。”
谭星往手掌上哈了口气,后脖颈子嗖嗖袭上来一层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谭……谈……谈谈……”孟小傲不经意一抬眼皮,舌头立刻打结了!
“谈你妹啊!少装!”谭星和孟小傲都在一起工作了五六年了,深知他的毛病,有事没事就爱制造点儿紧张空气,吓唬人玩。
“你……头顶……上……”孟小傲惨白着脸,干咽了口吐沫。
谭星皱了皱眉,又一股冷风吹过来,额头一凉,仿佛有一滴水不知从什么地方吹了过来,滴在他眼皮上。
彻骨的凉。
脊背瞬间麻了!
咬了咬牙,谭星硬着头皮缓缓抬头。
头顶上,白白的天花板,明亮的白炽灯,干净明丽,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
“哇哈哈!”孟小傲捂着肚子不敢笑太大声。
“你特么的又骗老子!”谭星用手抹了把脸,刚要开骂。
孟小傲却忽然指着他的脸大声惊呼起来。
“你的脸!”
“还来!你特么吓唬人上瘾吧!都说多少次了,执勤的时候别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臭毛病改不了!幸亏他上二楼了,否则被庆哥知道,吃不了兜着走你!”
谭星压着嗓音,他和孟小傲还有另一个警卫团成员被安排在一起,巡视平台,楼梯到天台隔间这片儿地,因为连着一个天台在顶层,所以三个人安排的是一人在上二人在下轮流执勤。
现在上去的那个孟强是张庆雷的心腹,平时最爱打小报告了,大伙儿都很烦他。
孟小傲平时总爱耍活宝,为这没少挨批评。
“你看看你的手,我……真没吓唬你,你脸上有血!”
孟小傲结结巴巴,一脸惊悚,看样子还真有点儿被吓着了。
谭星低头一看,指尖果然血星斑斑的,赶紧摸出手机打开视频一照,右眼角果真一片血糊糊的,因为量少,完全被晕染开了,糊在整个眼皮上,看着确实有点儿渗人。
“没破啊,哪儿来的血!”谭星摸出湿纸巾擦干净,没找到任何伤口。
“谭星,地,看地板!”孟小傲指着地面,声音有点儿发颤。
谭星赶紧低头往下看,地面上,星星点点落着几个鲜红的斑点,远远看去,好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苞。
“糟糕!孟强出事了!”
谭星脑子‘嗡’的一声,刚才他正好走到滴血的位置附近,哪滴不知道哪儿飘来的水滴,其实……是血!
而孟强,恰好在二楼!
“快,通知指挥中心,出事了!我先上去,你殿后!”
谭星咔吧一声拉开枪栓,几个箭步朝二楼平台冲去。
他虽然不喜欢孟强,但也不希望他出事啊!
“谭星你等等我,别上去啊。一个人太危险了!”孟小傲气急败坏,又不敢对指挥中心的人发脾气,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拔腿朝楼上就追。
“砰!”沉闷,略带暗哑的枪声炸响。
空气破空声尖锐而短促。这是谭星手持式点射小型狙击枪特有的爆破声。
谭星开枪了!
孟小傲心里“咯噔”一下。
谭星是整个警卫团中最沉稳的一个,能让他一照面就毫不犹豫开枪射击,肯定是看见了罪犯。
不对!
孟小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谭星的射击习惯和业务素质他太熟悉了,四分之一秒就能连发射三个近距离穿裂弹头,不可能仅射出一颗就不响了!
难道!他也遇险了!
孟小傲只觉得浑身都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一颗心却像坠入了万丈深渊般空落落的。
“嘎巴!”孟小傲从腰畔抽出他的秘密武器,拔开销子,毫不犹豫的朝对面拐角的墙壁扔进去。
随即快速给自己戴上面罩,一个虎扑加侧滚翻冲上了平台。
浓度百分之38%的特极催泪弹是孟小傲的特制武器,用他的原话形容,就算你是头大象,闻了我的催泪弹也会在0.1秒内涕泗横流,呼吸急促,甚至,出现短暂的神经传导阻碍。
孟小傲曾经靠着他的秘密武器在五秒内解决了十八个彪形劫匪,成功解救了人质。
这东西在密闭的环境内能保持半小时以上的强烈杀伤力,可在平台这种四面透风的地方,最多只能起效一分钟。
就会失去作用。
如果是平时,孟小傲肯定舍不得浪费,可现在,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艹!
孟小傲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王八蛋!要是谭星受了伤,老子活剥了你的皮。
孟小傲心中大吼着举起掌心的冲锋枪。
却没在第一时间射击。
平台上有孟强和谭星,催泪弹浓烟滚滚,一旦误伤,后果非常严重。
“可是……人呢?”
孟小傲透过面具使劲儿瞪圆了眼珠子。
偌大的平台上,空无一人。
只有一大团浓烟徐徐散开……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看到了血渍还有枪响,这个平台只有一处出口,根本没有别的路径可离开。
人呢!人呢?
孟小傲胡乱的挥动着手臂将浓烟驱散。
平台一处的地面上,有一摊不大不小的血渍。
血渍非常均匀,形状近乎一个完整的圆。
这……怎么回事?
孟小傲脑子彻底懵了,他虽然不是刑警也不是法医,不懂现场刑侦推理,可基本都常识他还是有的。
如果是打斗中被人创伤,即便偷袭,人都不可能不挣扎。
只要稍稍移动,血渍根本不可能汇聚成这样完整的形状。
要形成这样的形状只有一种可能性。
却是最不可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