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灵忙道:“我没让她做这种事。你个贱婢敢污蔑我,不要命了是吗?”说完,威胁的看了一眼芙蕖。
老王妃怒道:“你给我闭嘴。芙蕖,继续说。”
二太太不禁暗自撇嘴。真是愚不可及,这个时候还敢明目张胆的威胁人,当别人都是瞎子吗?
要说宫灵还敢这么嚣张,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做的很仔细,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虽然被萧远现场抓了包,但是没有证据,只要她死不承认,有宫澜和宫家在,大不了随便推个人出去领罪,她顶多再跪三天祠堂。比起小贱种的一条命,也算不上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芙蕖也不是一点心眼都没留的。
芙蕖道:“侧妃每次见奴婢都小心的很,除了铃兰姐姐没有外人,除了一千两的银票和毒药,就没给过奴婢其它东西了。”
宫灵正微微得意,又听芙蕖道:“不过奴婢偷偷留下了一点毒药,第二次去见侧妃时,趁她不注意,撒在了梳妆台的缝隙里。那里打扫的时候也不易发现,应该还在。”反正她已经都承认了,就全部都说了出来。当时,只是留了一点心眼,没成想,现在用来指正宫灵了。
宫灵怎么也没想到,芙蕖竟然真的敢留后手。她记得那天,怕被外人看见,确实是在房中见得面。因为下人有事禀报,铃兰出去过一次。她也没注意芙蕖的动作。心中慌乱,面上佯装镇定道:“世子爷,这个贱婢撒谎,妾身冤枉啊。”
萧远看都没看她,“是不是冤枉的,一查便知了。”
万总管都不用说,已经派人去了。不久,真的带回来一点粉末。用纸包着。李太医一直在。这也算是王府私密了。李太医一直鼻观眼眼观心,装没在意。这会儿,该他出场了。仔细的看了看粉末,又找了杯水溶了。从药箱里拿出什么东西,放进去,见到水的颜色变了,才道:“是无忧散。”
这会子,宫灵是真的慌了。人证物证都在,她说什么也没用。不禁暗暗着急,这么会了,怎么姑母还不来。
老王妃一拍椅子,怒道:“你这个毒妇,王府待你不薄,你竟然下毒谋害我的曾孙!”
宫灵慌忙跪下,指着沈清如道:“妾身是被冤枉的,是她,是世子妃要陷害我。”
沈清如上前一步,道:“我陷害你?你屋子里的无忧散是我放进去的?当日我身怀有孕,你便容不下我,现在容不下我的孩子。”
宫灵不甘的怒吼道:“就是你,你这个毒妇,自己下毒,又买通了芙蕖,来陷害我。”
沈清如冷冷一笑,道:“侧妃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在我心里,十个你也比不过纪儿一根手指头!”
宫灵又气又慌,也不和沈清如纠缠,跪走几步,到萧远的面前,可怜巴巴的道:“世子爷信我。”
说罢,适时的留下了两滴泪,倒真的像是委屈的不行。
沈清如冷眼旁观,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双清眸注视着萧远。
萧远长袖一甩,拂开了宫灵,对着二老爷道:“二叔,宫侧妃屡教不改,毒害我萧家子嗣,罪证确凿,明天就由你带回衙门定罪吧。”
宫灵听完,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远,道:“世子爷......”
二老爷是京兆府尹,把宫灵交给他,就是要走律法了。按照大萧的律法,下毒害人,多是死罪。最轻的也是要流放。
宫灵一个弱女子,流放和死了也没区别。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宫灵猛然摇头,死死的盯着萧远,哭泣道:“世子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二老爷也有些犹豫,看向了王爷。这也是二老爷的聪明之处。老王爷尚在,王府实际上还是老王爷说了算。不过二老爷有事总会先请示王爷,以示敬重。
王爷沉默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老王妃也道:“带下去吧。”娇蛮任性些,她都能容忍。唯独谋害子嗣不行。王爷一脉本就单薄,若是不加以严惩,以后人人效仿,还不乱了套。
万大总管正让人把宫灵带下去,宫灵不肯走,铃兰在护着她。
这时,一直没露面的宫澜忽然带着萧月洛赶来。呵斥住了下人,道:“我看谁敢?”
萧月洛也上前扶起了宫灵。
王爷沉了脸道:“你这是做什么?”
宫澜看见王爷生气,心中一憷,忙上前娇笑着道:“爷,这事还没查清楚,怎么就这么草率定了灵儿的罪呢。虽说这东西是在灵儿的屋子里发现的,也不一定就是灵儿做的啊。没准,就是哪个下人,自己的主意,让灵儿来背锅。”说罢,眼角有意无意的看向铃兰。
铃兰心中一沉,看着哭成个泪人,再也没有了往日娇蛮模样的宫灵,刚起身忙又跪了下去,“王爷、世子爷,这事是奴婢一人所为,和侧妃无关。是我,是我嫉恨世子妃抢了侧妃的位置还害的侧妃被罚,心有不甘,暗中买通芙蕖,给小世子下毒。这一切,侧妃都不知道啊。”
宫灵见状,哭着唤道:“铃兰......”
铃兰泪眼朦胧,抬头对宫灵笑了一笑:“侧妃,是奴婢不好,奴婢连累了您,以后不能伺候在您左右,您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清如摸了摸耳朵,这话几天前她才刚刚听了一遍。
这宫灵身边的丫鬟倒是一个个的忠心的很,不过她也不会心软。她相信,放了宫灵一次,下次她依旧不会悔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萧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戏谑的道:“侧妃,你这些丫鬟,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上一个敢给世子妃灌打胎药,这个给小世子下毒。谁给她们的胆子?再说,方才芙蕖可是说的清楚,是你让她做的。是不是,芙蕖?”
芙蕖正要说话,宫澜道:“方才贵妃娘娘还让人来传话,说是许久没见,想念的紧。让灵儿今晚就去宫里陪陪她呢。”
宫澜身后,一个穿着宫装的小宫女,缓缓走了出来,侧了侧身子,给众人见了礼,慢里条斯的道:“奴婢是宫贵妃身边的宫女绿盈。宫贵妃让我来传话,说是想念侧妃,让她同我一同回宫呢。”
宫澜又走到芙蕖的身前,道:“你就是芙蕖?抬起头来。”
芙蕖胆战心惊的抬头,露出惊慌失措的一张脸。
宫澜冲她温和的一笑,只是说出的话截然相反:“咱们侧妃可是出身陈国公府,是平阳郡主的长女,宫中的贵妃也疼爱的很,哪是你可以随便攀咬的。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别害了自己也害了家里人。你方才,想说什么来着?”
芙蕖哆嗦着嘴唇,不敢言语。
她不敢得罪萧亲王府,也不敢得罪宫贵妃。谁不知道,皇上十几年来,独宠宫贵妃一人,就连皇后都不受待见。
老王妃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道:“这是一次警告,”
萧然嗤笑了声,“侧妃这是在吓唬谁呢?怎么,出身陈国公府,就能肆意妄为,毒害王府小世子了,未免也太不把王府放在眼里了吧?”
宫澜头疼,这二少爷就是个混不吝的,歪理又一大堆,和他讲道理,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不知道这位爷抽什么风,干嘛一直帮着沈清如那个小贱人。
宫澜正想着怎么回话,萧然又道:“这侧妃和芙蕖的谈话是我和大哥亲耳听到的,莫不是你也认为我和大哥陷害宫侧妃?”
宫澜一时语塞。
铃兰忙道:“二少爷听错了,是我和芙蕖说话,不是侧妃。”
这时,绿盈道:“既然铃兰已经承认了,事情都是她做的。那么宫侧妃也是无辜受冤,贵妃还在宫中等着呢,还是先让奴婢带侧妃回去吧。”老王妃怒斥道:“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
绿盈却一点都不怕,只侧了侧身子,道:“是奴婢多嘴了。贵妃让奴婢带句话给王爷,宫侧妃本性善良,若真做了什么,也是一时糊涂。希望王爷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原谅这一次。贵妃还说,她在宫中,多亏了侧妃常常陪伴。”绿盈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王爷。
特别是最后一句,沈清如注意到,王爷似乎有些动容。下意识的,沈清如看向了王妃,发现一向淡漠的王妃似乎有些难过,紧紧的抓住了萧月漓的胳膊。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王妃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又恢复了从容。却更显得疏离。
沈清如的第六感觉得,这里面,不正常,大大的不正常。
漫不经心的环视了一圈,其他人都没注意到这一幕。王妃的情绪收的很快,要不是沈清如眼尖,也不会发觉。只有萧远,似乎抬头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王爷。虽然动作很快,还是被沈清如捕捉到了。
看来萧远是知道些什么啊。也许王妃和王爷多年不睦,和宫中那位贵妃有关。
沈清如闻到了浓浓的八卦气息。
一个是皇帝的宠妃,一个是大权在握的将军。还是侄婶,真是够狗血的。
不过现在沈清如没心情关心这个,宫灵的护身符是一个接一个,这样下去,没准真要大事化小了。那怎么对得起小包子喝下的安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