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事出有因,那几个厨子自然也是没有做错什么,因此高俅也不准备找他们的麻烦,不过接下来可能就会有一些人到访,为了预防万一,高俅还是必须早做准备。
其实高俅要应付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的皇上赵佶,不过赵佶是否会来,是否今天就来,这个高俅就是没有一丁点的把握了,不过就算是赵佶不来,肯定也会有其他的人前来的,必定得到自己回来的消息的人不少,虽然这个时间还没有找来,但是晚一些时间是一定会来的。
赵玉儿等人虽然对这件事情比较好奇,不过却都没有多问,就像以前高俅在这里的时候一样,有些事情,她们这些女流之辈没有必要参与,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虽然说李清照有心想问一下,不过一对上高俅的目光之后,整个人就慌得不成样子,所以事情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其实就高俅的本心来说,倒是挺想找赵玉儿等人聊聊的,毕竟之前那副香艳的场景现在就跟印在了脑海之中一样,怎么也抹不去。不管是出于好奇也好,出于别的目的也罢,高俅反正是非常想找赵玉儿等人问问,‘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不过这种事情也实在是不好出口,或许日后会有机会找赵玉儿她们问个清楚,不过目前来说就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一切就跟高俅离开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张千领着苏符出去置办货物,顺带着领着苏符转一转这东京汴梁,就算是不能让苏符立刻对东京汴梁熟悉起来,但是最起码也要认识几条大道,省的回头出门的时候再不认识回来的路了也是个麻烦事请。
赵玉儿等一帮女眷成群结队的往后远去,该归置自己的屋子就去归置自己的屋子,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就聚在一起说一些悄悄话。说的反正都是这三年来的经历,也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只不过女孩儿心思一向如此,也用不着太过在意。
高俅稳坐在客厅之中,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茶,安心等待着那不知道何时才会到访的客人。这茶是喝了一杯又一杯,从下午一点前后一直坐到了下午四点多快要五点了,却还是没有人来,这就让高俅觉得有些奇怪了,虽然说自己在东京汴梁也没有什么朋友,可是也不应该没有人来找自己吧?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出于避嫌的话,没什么人来倒也是正常的。
已经喝了好几杯茶水的高俅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就算是这样一直坐着没事,可是喝了这么多的茶水,总也是需要往外‘倒掉’一些,站起身来,一抖身上的衣服,准备走出客厅,去茅厕方便一下。
不过还没等高俅迈开腿,有下人就从外面跑了过来,“大人,有客来访!”
“哦?有人来了?怎么选了这么个时间?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
正准备去茅厕方便一下,结果就碰上了来人,高俅也是无奈,只能是先强忍一下,先见了来人再说。
不过高俅这次却是疏忽了,因为想上茅厕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强烈,倒是让他忘记了问一下到底是谁来访了。
重新坐下之后,高俅很是烦躁,也不知道怎么的,手竟然下意识地去端桌子上的茶杯了,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却是已经端了起来。
“嗨!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好在端起茶杯的高度也是比较低的,随手一放,高俅就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随即生气闷气来。
就在高俅生闷气的同时,刚才进来报信儿的那个下人也已经将人带了进来,那人还没有进客厅,却是已经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高大人,咱们可是有几年没见了啊!您可还安好啊?!”
“嗯?是你……您啊?怎么有闲暇到我这里来了呢?”
看见了来人之后,高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站起身来跟对方客套起来。
其实高俅想过来拜会自己的人,可是想来想去却也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回来,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第一个前来拜会自己的,而这个出乎高俅意料的人,就是曾经的武威郡公——赵怀德!
“嗨!这不是闲着无事么,正好听人说高大人您回来了,正好就来这边看看。许久不见,高大人的精神还是蛮好的嘛!”
赵怀德也没有什么拘束的感觉,或许说他们吐蕃人天生就是这样自来熟,早就已经成了习惯了。
“倒也是。”高俅点了点头,赵怀德这人也是实诚,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索性就跟他聊上两句,想到这里,高俅便招呼开了,“您先做,拿谁,给武威郡公……对了,您现在是……”
高俅正想着开口,却是发觉自己的称呼好像是有点问题,当初离开东京汴梁的时候赵怀德的安排也正好就下来了,不过高俅那个时候的心情也是不太好,因此也就没有多么关注。而且赵怀德在东京汴梁的这些年也是挺老实的,没有任何的动作,因此暗谍那边也没有提起过他。不过今天见面,却是让高俅多少有些尴尬了,自己完全不知道赵怀德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咳咳!那什么,郡王!郡王!”
看见高俅的表情,赵怀德也是觉得有些尴尬,连忙小声提醒起来。
“哦哦哦!那谁,给武威郡王上茶!”
有了赵怀德的提醒,高俅已经反应了过来,赶紧开口让站在门边侍候着的下人去端茶了。
“不是,我不是武威郡王……算了算了,高大人您随便叫我算了!”
发觉到高俅喊错了自己的封号,赵怀德想要纠正高俅一下,不过听见高俅已经吩咐完了下人,他也就懒得再去多说什么了,反正也只是一个封号而已,叫什么好像也不是特别的重要。
“嗯,郡王您刚才说什么?”高俅感觉自己好像听见赵怀德说话了,不过当他问起的时候,赵怀德却是没有回应,自讨没趣的高俅,只好转移话题,开口说道:“没想到三年不见,您都被封为郡王了,看您这面色,过得倒是挺滋润的啊!”
“滋润?可不是么,除了平时不能够离开东京汴梁太远,倒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约束。每日里除了饮酒作乐,也就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我这大腿上,可是实实在在的有了赘肉了啊!”
想想自己这三年的生活,赵怀德也是十分的感慨。
所谓有得必有失,虽然说东京汴梁的生活很好,封王之后更是衣食无忧,但是赵怀德却是没有了往日在吐蕃的那种自由、畅快的感觉。虽然说赵怀德是一个郡王,可是整个大宋的王爵也是有不少的,平日里那些人也还算是有人追捧者,可是赵怀德不一样,他是个吐蕃人,哪个读书人会闲着没事去追捧一个吐蕃人呢?哪怕说这个吐蕃人现在已经封为了郡王。
可以说,赵怀德这三年的生活过的很是滋润,但也是过的十分的无聊。物质上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在精神上,赵怀德却是空虚的紧。要不然也不会再知道高俅回到东京汴梁之后,便立刻赶过来见高俅了。
“有得必有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简单的敷衍的两句,高俅也就没有接着在这个问题上跟赵怀德接着聊下去。
大宋的王爷什么可是不少,但是却没见过一个能够像赵怀德话里一样‘自在’的,哪怕是当今皇上赵佶的叔伯兄弟们,也一样是跟赵怀德过同样的日子,整天里不是声色犬马就是风花雪月,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的紧。
关于这方面的制度,说不上好,却也是说不上坏的,反正大宋百多年的时间里,除了最开始的那几朝之外,基本上所有的王爷都是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唔~,郡王您过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事情么?你那些部族的安顿做的如何了,这些事情您还在关心么?”
生怕赵怀德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高俅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旁的事情。
其实高俅心里面明白,不说赵怀德现在还关不关心他手下的那些部族的问题,就算是赵怀德还关心他手下的那些部族,可是赵怀德身在东京汴梁,又如何能够插手那些部族的事情了?高俅可是知道,那些部族全部都被打散了,除了部族的首领被集中起来看管之外,剩下的所有人,全都以家庭为单位给打散了开来,然后再重新安排。而且安置这些人的地方还是比较广的,广到这些人就算是想要互相联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自然就像高俅所想的那样,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赵怀德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过来,“嗨!那些小崽子们的事情我还关心什么呢?他们现在都是大宋的子民,反正有大宋管着,我还用得着操什么心?不过听人说他们过得还算是不错,这样也就够了,总比原来风餐露宿的要强不少。”
“这个么,倒也是实在话。不过要我说,郡王您平时没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学着读读书、写写字啊!总归也是个消遣不是?”
随口跟赵怀德胡扯着,高俅也是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些什么了。
从‘鸡头’变成‘凤尾’,这种事情在有的人看来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却又不是一件好事。事不关己,高俅也没有办法完全做到客观的分析,赵怀德现在是接受了‘郡王’的身份,可是这种从自由到不自由的心理落差,却未必会好受了。只是这种事情高俅也不好插嘴,不过赵怀德若是安心受着也就罢了,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那高俅说不得还会第一个出手收拾他。
也不知道是察觉到了高俅态度上的变化,还是因为真的不喜欢‘读读书、写写字’,在高俅说道这个的时候,赵怀德苦笑一声,站起了身来,“哈!高大人,读书写字这种事情么,我现在还是有些不能适应,您非要跟我说这个,那就别怪我不懂礼数了。我这就告辞了!”
“您看这话怎么说的嘛!既然您执意如此,那我这里还有事情,也就不送了啊!”
高俅心里面明白赵怀德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不过这个时候高俅却是不愿意跟赵怀德接着磨叽下去了,倒不是说高俅为人如何,而是因为高俅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
“你这……我……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告辞了!”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结果却得到了高俅的这番回答,赵怀德也是有些生气了,一甩衣袖,直接走向了门口。
听了高俅的吩咐去准备茶水的下人这个时候正好进门,迎面就碰上了赵怀德,连忙向旁边一躲,这一躲之下,却是差点就将茶水给洒了。
“你……哼!”
虽然说自己才是冒失的那一个,但是赵怀德此时心里面有气,却也是没有那么客气了,不过考虑到这里不是自己发火的地方,所以开口之后,却是没有了下文。
“这是怎么了这是?”
看着赵怀德怒气冲冲的离开,端茶水的下人忍不住问了站在门边的同伴一句。
“嗨!谁知道呢!反正没咱们的事情,别那么多话了!”
一直在门边侍候的下人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在大户人家做事,有些事情听到了也权当没有听到,所以对于同伴的问题,他就很是直接的回绝了。
“这可真是,怎么话说的呢?这可是……哎哎哎!哎呦!”
端茶的下人也知道自己可能是问多了,摇了摇头,放弃了接着追问下去的行为,不过人虽然走了,可是这茶还是要端进去的,不过刚走了两步,却有人从后面冲了过去,差点就碰翻了他手中的茶杯。
冲过去的那人却是连头都没有回,直接走进了客厅,朝着高俅一行礼,说道:“大人,翰林院陈大人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