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水落石出(1/1)

等到证人到达开封府的府衙,时间上距离高俅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换成大宋朝的时间的话就是半个多时辰了。如果不是殿前司的这些人就在外面守着,这些围观的百姓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了。

高俅和谢文瓘也不敢耽误,让衙役带了证人在衙外等候,两人先行上了大堂。

这一次上堂谢文瓘可是有了底气,开堂之后,一拍惊堂木,拿手指着牛二,喝问道:“大胆的牛二,本府现在已经掌握了重要的证据,你若是肯从实招来,那本府念在你为了治下百姓,还能网开一面,如果不然,可休要怪本府不留情面了!”

“这……大人!小人之前所言,句句属实,早就从实招来了!”

牛二稍一犹豫,紧跟着就咬紧了牙关,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连殿前司都来人了,那么他牛二除了一条道走到黑,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想到事情败露之后自己可能的下场,牛二的面目都狰狞了。

“哼!本府好生跟你讲话,你却是不肯招认,抄手纹饰,你万不肯应,那就不要怪本府心狠了。大刑之下,本府就不信你还敢狡辩!”

身为一个读书人,谢文瓘可是从来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活,只是今天的事情让他实在是太窝火了,因此便有些失态。

“哼!大人若是想要屈打成招,那边由得大人您了!”

牛二梗着脖子,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此刻大堂外的百姓可就有些乱了,虽然不敢明着说什么,但是悄悄话却是不断。

“哎~,谢大人,您先别着急啊!”开口劝阻了正准备叫人对牛二用刑的谢文瓘,高俅转过头来,看向了堂下的牛二,开口说道:“既然你如此说,那本官也就不得不说两句了,来人啊!将证人带上来!”

早就等待多时的衙役们押送着一个粗布衣裳的青年走上了大堂,看青年的年纪,倒是跟牛二相差不多。

“堂下,你是何人,有何话想说,尽管一一道来!”

虽然知道大概的信息,可是高俅并没有见过这个证人,因此他这也不算是在演戏。

“是!大人,小的本是东京汴梁城内的一个脚夫,平常也没有什么钱财。去年的时候那牛二借了我一两银子,可是到了今天还没有还,还望大人您明察啊!”

青年满脸的委屈,对于他这等人来说,一两银子不算是巨款也差不了太多了,这一借就不还,可是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咳咳!行了,本府知道了。”谢文瓘也不知道这青年说的事情到底有什么用,因此也就没有问他,而是转头看向了一边的牛二,问道:“牛二,你可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

咬着牙,牛二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三个字,不过他的眼睛里面,倒像是能喷出火来一般了。

还没等堂上的两位大人说话,那青年直接就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好你个牛二!你爹去年似的时候找我借了一两银子,我看在咱们同住一条街上的份上许了你半年的期限,后来有帮着你发送了你爹,可是这都一年了你也不还钱。现在更是说不认识我,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叼走了吗?”

“哦?牛二他爹去年过世了?这话可是属实?”

高俅也没有料到那‘一两银子’会扯出这种事情来,开始他还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想到却是如此的情况,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

“跟大人您回,小的句句属实,早知道牛二是这等人,我才不会借他那一两银子呢!”

青年满脸的委屈,要知道那可是一两银子的,对于他这样挣一天花一天的人来说,这一两银子不说是多年的积蓄,至少也是多半年才能攒下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样心痛了。

“嗯!好!你且退下!”有了这个青年的证词之后,高俅的心里面反倒是轻松了不少,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谢文瓘,“谢大人,您看……”

“咳咳!堂下的牛二!你口口声声说那死去的老者是你的父亲,可是现如今本府已然知道,你那老父早在去年便已经故去,你还有何话说?”

谢文瓘可是完全放松了下来,案子审到这个地步,其实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有着‘一两银子’的债主在,那牛二根本就不可能有翻案的机会。

“大人!小人并不认识这人!还望大人明察!”

牛二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不过紧咬着的牙齿却是一点都没有放松,估如果不是碍于现场情况的话,恐怕他早就已经扑上去咬死他的债主了。

“哦?你竟然还敢嘴硬?莫不是你真的以为本府不敢对你个刁民用刑吗?”

哪怕是文人出身,可是谢文瓘也有自己的脾气,这个牛二两次三番的否认,可是激怒了他。

“哎~,谢大人,不要动怒!我来跟他说!”

说起来,这次的事情高俅只是来帮忙的,不过谢文瓘这一再想要用刑,却不是高俅希望见到的。

换做是平时,一个泼皮牛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也就打了,可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敏感,不能让百姓们有‘屈打成招’的想法。

“牛二,你当真以为,咬紧了牙关,说不认识这个人就算完了?你住的那条街上,认识你的人应该不少吧?想来你那老爹的白事,也有不少的人参与了。若是将他们全都找来,你就算是咬死了不认,你觉得我们就不能定你的罪了吗?更何况,你老爹的坟茔……”

如果不是必要的话,高俅绝对不会走最后这一步。

牛二你不认,那简单,找到所有认识你的人,你老爹去年就死了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甚至可以直接找到你老爹的墓穴,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死撑吗?可是挖人坟墓这种事情,多少是有些不合适的,甚至于高俅都不想找那么多人来指正这个牛二,因为那样还是比较麻烦的。

“……大人,我……”

高俅的一番话,可是让牛二一下子就泄了气。

“你不用多说,先好好想想,这个案子你心里面想必有数,我心里面,自然也已经有数了!”按理说这个时候攻破了牛二的心理防线,高俅应该趁胜追击,可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好生安抚了牛二两句,紧跟着转过了头去,看向了赵怀德,说道:“嘿,堂下那人,说说吧,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个前因后果?”

“是!大人,其实我们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本来昨天接到消息,说是我们吐蕃族内附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并且朝中的各位大人们也都离京赴任了,我们心里面高兴,就找了间酒楼好好喝了点酒,可能是等到四更快要五更的时候,我们实在喝不了了,就准备回管驿了。谁知道,刚一出酒楼的门口,就发现有一个老人倒在了我们的面前,紧跟着我们就让他们给绑了来了!我等实在是冤枉,还望大人明察啊!”

赵怀德也算是聪明,将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基本上复述了一遍,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自己跟高俅相识的迹象来。

“嗯!你不用担心,既然你们吐蕃的这些部族内附了,那从这项决议通过之日起,你们也就都是我们大宋的子民了,本官与开封府少尹,自然会秉公处理,不会让一个好人受冤,当然更不会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冠冕堂皇的话,高俅也是学了不少,这个时候说出来,倒也是挺合适的。

“好啊!大人英明啊!”

听完高俅这一番话之后,堂外那些聚集着的百姓立刻就齐声喊起好来。

百姓们从来都是如此,他们是最单纯的,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坏心思,只不过当别有居心的人出现的时候,他们也同样不能分辨,因此才会惹出很多的麻烦。

“肃静!肃静!”高俅也没有拍惊堂木,朝着堂下喊了两句,紧跟着又看向了牛二,“牛二,你可曾想好了?这件事情,你到底还有没有什么说法了?若是有的话,那本官也就不说什么了,该用刑的用刑,想来也不会有人为你抱不平了,你觉得呢?”

“大人,小的……招了!小的是看吐蕃人有些钱财,因此才想要讹诈一番的。”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牛二再想胡搅蛮缠也是没用了,一松口,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来。

“嗯!既然你已经说了实话,那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吐蕃人的事情了。吐蕃人可以暂且退下了!”

已经将赵怀德的事情梳理清楚,高俅自然就先让其离开了。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

赵怀德客套了一句,赶紧带着自己的人走出了大堂,跟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站到了一起。

“嗯!既然无关人等已经退堂,那现在说说你吧!”高俅和善的面容一改,板起了脸来,“这名死去的老者到底是何人,他的死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可是跟吐蕃人一点的关系都没有了,若是不将真情实话讲出来,那……”

“大人……”

牛二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就像刚做好的白纸一样,没有一点的血色。

“好了,谢大人,皇上叫我来只是让我协助审理吐蕃人的事情,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跟吐蕃人没有关系了,那这个牛二是怎么回事,就请谢大人自己审理吧!本官还要会皇上那里复命,就不多打扰了!”

其实刚才高俅是在兴头上,毕竟审案子的瘾谁都有,可是冷静下来,高俅却是明白,这是人家谢文瓘的地盘,自己之前的表现就有些不太妥当了,若是再越权,就太给人口舌了,因此便就此止住,没有继续下去。

“高大人公务繁忙,下官也就不多留大人了,不过这件事情,您看就这么了结了吗?”

谢文瓘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不过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蹊跷,因此他才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行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往下查估计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来,皇上那边我会去说的,谢大人不必担心。”对这件事情高俅心里面跟明镜一般,不过事情知道了是知道,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必要了,抱拳拱手,冲着谢文瓘深施一礼,“这样,就此别过!”

“高大人好走,下官就不远送了!”

堂上还有个牛二的事情没有处理掉,谢文瓘也就没有亲自送高俅离开,客套了一句,接着就做自己的事情了。

高俅离开开封府的大堂,里面接着又审起了案子来,那些之前被殿前司裹挟进府衙的百姓,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已经被高俅暗示着给放开了,有的人提前溜了出来,将事情传播了开来,等高球领着殿前司的人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大群听到消息前来的百姓。

本来想着绕开这些来看热闹的百姓,却没有想到竟然直接让人家给拦住了,“这位大人,敢问您可是今天那位断案的殿前司的大人?”

“不错,正是我,老人家,您有什么事情吗?”

高俅满脸微笑,也不好说别的,只能顺着人家的话说了

“大人!您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啊!只可惜您是在殿前司,不然的话,这开封府的府衙,该您来管才对啊!”

百姓们知道的不多,不过他们却知道殿前司是自己一辈子碰不上的,而开封府,这一辈子却少不了要打几次交道。

“好了好了!大家的心意我明白,不过如今的开封府少尹谢大人,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官,只不过今天的事情涉及到吐蕃人,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现在里面还在审案子,你们有兴趣的可以进去看看。”轻轻躲开了对方的奉承,高俅托了谢文瓘一把,接着大声说道:“大家记住,只要大家是我大宋的子民,遵守我大宋的律法,那大宋自然会给你们公道,可若是作奸犯科,那也不要怪大宋的律法之下,没有情面可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