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梦令(1/1)

“这件事情现在不是特别的急切,你也不必现在就回答我,回去跟长辈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出征吐蕃至少要等到王厚归来,高俅也没有非要折彦质现在就表态的意思,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最好不要太晚,因为事情其实还是比较多的。”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问问家里人的意思。”

折彦质不是傻瓜,出征这种事情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他也不能草率决定,当即就想回去问一下自己家人的意思。

“哎哎哎!给你说了不用着急的,吃了饭再走吧!”

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高俅习惯性地客气了一句。

当然这完全是习惯,不管是谁来了,到了饭点的时候高俅总是会这么说,只不过今天凑巧的是折彦质在这个时候来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

折彦质一边在嘴上客气着,一边坐回到了椅子上。

“来人啊!去准备一桌饭菜,中午折公子要在咱们这边吃饭!”高声冲着外面喊了一句,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有下人去忙活,高俅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冲着折彦质说道:“走吧,先出去转两圈去。”

也不等折彦质回答,高俅已经先走出了客厅的门口。

也不是说高俅闲着没事想要带折彦质瞎逛,只不过从昨天晚上高俅就没有休息好,今天起床之后又是这么多的事情,所以说高俅现在浑身上下都有着那么一股子的不舒服的感觉,因此才会想要走动一下,活动一下筋骨。

府邸原先是赵佶的,按着赵佶的身份来说,府邸自然不会特别小了,后园之中除了跟王诜的驸马府相似的人工湖之外,就在湖边上就是花圃,而且不管是人工湖又或者是花圃之中,凉亭设置的也是不少。

当高俅带着折彦质散步到后园的时候,正好看见花想容等人在一边的凉亭之中说笑打闹,想想折彦质跟这几个女人比跟自己还熟,没事就给她们几个人送胭脂水粉的来打听‘高俅妹妹’的下落,高俅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好避讳的,直接带着折彦质朝几个人走去了。

不过说起来花想容等人嬉笑打闹也不过是女孩子家之间的事情,看见高俅带着人过来,花想容等人立刻就停止了打闹,做出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怎么了?刚才在说什么,那么高兴?”

高俅坐到了花想容等人对面的凉亭,看着正襟危坐的几个女孩,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有啊,就是刚才说到诗词了,容容姐她非要说你写的诗词精妙绝伦,讨厌死了!”

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李师师小声地跟高俅解释起来。

“嗯?怎么还扯到我身上了?”

高俅挠了挠后脑勺,完全想不明白这里面怎么还有自己的事情。

“还不是要怪容容,本来只是说李清照的事情,这才刚说到《如梦令》,她就又把话题转移到你身上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她!还是要怪你!”

虽然看起来很是生气,但是却有很浓重的醋味在里面,赵玉儿撅着小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嗯?这关我什么事啊?”

高俅摊开了双手,对于这帮子女孩的思维是完全的无法理解了。

“怎么就不关你的事情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姑娘是李清照对吧?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

李韵以手叉腰,一副质问的语气。

“我只知道她的乳名,哪里知道她就是李清照了?”对于李师师等人的质问,高俅完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双手一摊,很是无奈地说道:“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对李清照这么执着呢?”

“啊?公子你不知道吗?《如梦令》啊!”

这个时候连花想容都忍不住了,开口提醒起高俅来。

“容儿你真是,《如梦令》我当然知道了!可是这跟你们这么兴奋有什么关系啊?”

思来想去,高俅还是不明白花想容等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兴奋。

若是一般的时候,高俅或许也就想起来了,但是跟在苏轼身边的那段时间对他的影响太深了,因此一时之间他也就没想起里花想容等人口中所谓的《如梦令》到底是怎么回事。究其原因,还是要归到苏轼的身上。

《如梦令》这个词牌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叫做《忆仙姿》,后来苏轼觉得这个词牌名‘不雅’,其实就是说意境不够清新脱俗,所以苏轼就将其改成了《如梦令》,而这件事情其实是元丰七年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在高俅跟着苏轼去往扬州的时候,还跟苏轼一起写过那么一首‘如梦令’。因此想不起来李清照的如梦令,也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了。

“你知道?那你说来听听啊!”

李师师很是不相信高俅的话,因此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好啊!既然你们想听。”高俅反倒是无所谓,既然有人想听,他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稍稍回想了一下,立即开口说道:“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揩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啊呀!你说的这是什么啊!”

虽然想要看高俅的笑话,但是也没想到高俅竟然说除了这样的话,李师师也被说的脸红了。

只有花想容知道高俅为什么会是如此的表现,轻声提醒道:“公子,不是先生写的《如梦令》,是李清照写的那个!”

“啊?不是吗?”

高俅很是迷茫地眨了眨眼,似乎完全不知道这其实就是他的错。

“当然不是了!我们跟你说的是李清照写的《如梦令》,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赵玉儿语气也不是很和善,但是却明显站在高俅这一边,轻声开口提醒着。

“哦,是李清照的啊!”高俅如梦方醒,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四下看了一眼,这才开口接着说道:“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一首《如梦令》说完,高俅可算是踏实了很多,毕竟这可是李清照写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错了的。可是看到对面几个人的反应,高俅觉得自己好像又想错了。

“你……”

李韵看着高俅,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我怎么了?”

虽然察觉到了那里不对劲,但是高俅想不出来究竟是那里不对劲,疑惑之余,高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怎么了?呵!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喜欢呆在家里,不愿意出门。可是你也没有自己现写一首《如梦令》来糊弄我们吧?”

李韵苦笑了一声,替几个女孩子说出了心里话。

也是在这个时候,高俅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这一首《如梦令》是李清照写的,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却不是现在的李清照写的,或许应该再等几天、几个月,甚至是说几年的,李清照才会写出这一首《如梦令》来。不过现在来看,版权已经易主了,说别的也就没用了。

“这个……怎么跟你们说呢……”

高俅在犹豫,犹豫自己该怎么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即使,可是不管怎么想,他都是没有办法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

“好了好了!虽然他有些孤陋寡闻,不知道李清照写的《如梦令》,但是他自己写的这一首《如梦令》也很不错啊!‘应是绿肥红瘦’,你们不觉得很有意境吗?”

赵玉儿自由饱读诗书,自然能够看出这一首《如梦令》是一篇佳作,只不够她读书虽多却没有多少自己的见解,短时间内看不出更多的深意来了。

在场的众人听完赵玉儿的这番话,也是暗自琢磨起‘高俅的’这首《如梦令》来。

“好了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了,你们刚才到底是在说什么啊?李清照的《如梦令》怎么了嘛?”

很是担心这几个女人陷在这一首《如梦令》里出不来了,高俅尝试着转移换题,将众人的注意力给引回去。

“哦!刚才几位姐姐实在是李清照的那一首《如梦令》,说的是‘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李师师歪着小脑袋,一边回忆着刚才所属的诗词内容,一边给高俅叙述者,末了还是摇了摇头,“虽然说李清照姐姐的这一首《如梦令》也还算是不错,但是跟你写的这一首比起来好像也是有些不如啊?”

“呵呵,是吗?”

尴尬地笑了两声,高俅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了。

‘自己的’这一首自然是要比李清照的那一首要好,毕竟这一首是李清照在那一首之后才写出来的,阅历不同,笔力见涨,自然是越写越好,这种事情放在李清照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不过高俅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李清照看见了这一首词,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吧?如果说她现在已经有了这首词的草稿,那乐子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