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黄梅快要睁眼的一瞬间,墙上的黑色影子爪子就几乎已经抵在了她的喉颈处,等到她睁开眼,那爪子一下子就掐了上去。黄梅的惊恐之持续了半秒,接着就转变了为了惊慌。
她双腿乱蹬,双手想要拉开那只影子利爪,但每次自己的手都只能穿透影子,根本无法触碰到利爪。她想要扭动脖子来让自己获取哪怕一瞬息的自由呼吸,只可惜对方力气很大,大到无法想象,惊慌失措下的普通中年妇女,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等死,根本不可能有逃生的机会。
她想要呼喊,只要对面房间的儿子们发觉到这边的不对劲,肯定会过来救自己的。可是脖子被死死掐住,连呼吸都难,怎么可能叫得出声。这个时候拼命尝试喊叫,只会让自己窒息得更快。
一阵风掠过,窗外的树枝随风招展,树叶被吹得“咧咧”作响,屋内墙上的影子也不断地摇晃着,像是恶魔利爪上的其他爪子,一点一点地接着风移动过来,正准备插进她的脑袋。
黄梅的意识已经模糊,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肺部严重缺氧,死亡已经降临到她身旁。只要对方勾勾手指,她的灵魂就会离开自己的躯体,所有属于她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可是这时候,窒息感却突然减弱了,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且终于又能呼吸了,即使意识还很虚弱,但身体对于生命的挣扎却非常地顽强,她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再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床边一直盯着她的林慧。
这一下子差点把她吓得背过气去。
她试着眨了眨眼睛,想要把这个画面甩掉。她认为这只是自己眼睛看花了,或许是因为最近压力比较大的原因吧。
可是当她定下神来时,林慧依然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是谁?”黄梅惊恐地整个人都在往后退缩。
“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吗?”林慧冰冷地声音,直接在她的耳朵里炸响。黄梅只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顿时头疼欲裂,但这一切都抵不过对于眼前这个人的恐惧。这个本来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见到伯父了,他叫我来向你问个好。”林慧说着,就开始大笑起来,笑声很是凄厉,叫人听来很是害怕。
“你……你……你到底是谁,不要装神弄鬼。”黄梅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也试着给自己壮胆。她现在已经退到了门这边的位置,只要对方有什么动作,她立马就可以跑出去求救。
“你害死了他,你害怕过吗?”林慧又问道。
黄梅心里一颤,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依旧站在原地的“林慧”,她似乎根本不怕自己会跑出去一样。“你到底是谁,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到底要做什么?”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因为恐惧而凌乱了。
“我胡说吗,你要不要见一见你的丈夫?”
“不要,我不要。”黄梅忽然紧紧闭上眼睛,似乎生怕自己的丈夫真的会出现一样,她也似乎忘了自己现在离门很近,只要再后退几步就可以打开门逃跑,她被吓得呆立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接着,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就连外面的风似乎也停了下来。
黄梅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丈夫。
……
三兄弟打了几个小时的牌,互有输赢,但都不大。亲兄弟嘛,打牌也只是打发下时间,真没到想要赢光对方钱的地步。
他们一边打牌一边商量着怎么继续接触程家的事,总之,林慧的死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空手赚大钱的机会。
她活着的时候明明有一大笔钱,结果他们的父亲硬生生将那笔钱给藏了起来,不准他们一家子打这钱的主意,后来临了还悄悄把钱给了林慧。这让他们对自己的老父亲非常不满,明明自己的几个儿子生活都不容易,工作也不顺心,为什么有钱却不拿来先帮助自己人。
现在她死了,而且还是自杀,本来在他们的意识里,这跟他们毫无关系,这个妹妹是死是活都影响不了他们。但是偏偏林慧的死与一个富二代产生了关联,于是这就成了他们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这次不把握好,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所以即使他们与程家已经闹僵了之后,他们三兄弟还依旧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这件事在不知事情原委的人们看来,他们可占着理呢。
就在这时,一声惊恐地惨叫传了过来,震耳欲聋。
三兄弟面面相觑,听着声音,好像是对面传过来的,而且还有点熟悉。
他们立马放下手中的牌,急忙冲出去拍打对面的门。
只不过他们只拍打了两三下,就听见里面不太耐烦的声音,“谁呀?”
声音很正常,这让三兄弟不由得松了口气。
门打开以后,黄梅把他们都让了进去,然后才问道:“你们几个怎么还不睡觉?”
林飞道:“刚才我们听到有人惨叫,有些担心你。”
黄梅回道:“担心我做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林易神秘一笑,靠着黄梅坐了下来,说道:“妈,刚才我们在商量呢,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管怎么样,这个机会掉都掉到我们面前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更不可能能白白地浪费了吧。”
黄梅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寒光,但没有人注意到。
接着,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林易小声嘀咕道:“这么晚了,又是谁呀?”说着,就走到了门口,问道:“谁呀?”
门外是宾馆服务员的声音,很是担忧地问道:“先生,刚才我们听到您房里传来很大的惊呼声,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易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兄弟也是听到这个声音跑过来的,现在宾馆的人也听到这里传出了声音,可房里明明一切正常啊。于是回道:“哦,没事,可能是我妈刚才看见了老鼠什么的吧。”
门外的服务员有些诧异,这要真的看见老鼠投诉起来的话,那可就麻烦大了。
他们正想要继续问话,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就是一张警察证。陈长庭用一句“警察办案”让他们靠边,然后准备敲门。但是周雷却拉住了他的手,说:“不用敲门,直接打开。”
陈长庭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周雷突然间不一样了,具体怎么个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总之就和刚才在车上时有一些变化,不过他并没有深想,就算深想也不可能会想到此刻的周雷体内的灵魂已然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