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并无问题
在欧阳晓的帮助下,杨宏找到了拜魃教账簿上的奇怪之处。现在的线索从苏子明的身上指向了邓元庆,只要查清楚布政使衙门的库银到底如何,就能印证杨宏的猜测。
很快,还未休息的邓元庆就被请到了。
得知杨宏要深夜查看府库,邓元庆露出疑问之色道:“杨大人,现在已经是深夜,除了看守库银的差役与官兵外,其余的人都休息了。
如果大人不着急的话,依卑职之见,我们明日早上在到府库查看也不迟啊!”
听到邓元庆的话,杨宏微微一笑回道:“邓大人,本官有一个毛病,想到什么不去印证的话,这一夜都会睡不着觉的。邓大人咱们还是走吧!”
见杨宏打定了注意,邓元庆也不好推辞,只能点了点头头,找来差役带领杨宏来到了布政使衙门的府库门前。
相比于都指挥使司衙门的粮库,布政使衙门的府库就更加重要了。
毕竟这山东一省的赋税都存放在这里,每年经过核对后转交至户部。所以这里的防守要更加的严密一些!
来到府库的大门外,邓元庆看向看守的管事吩咐道:“把马库使叫来,这位是钦差杨大人,他要查验府库!”
得知是钦差大人驾到,那管事的不敢耽搁,连忙派人去将沉睡中的马库使唤来了。
这位马库使是山东府库的库大使,今年四十二岁。人长得有些矮小,身材略胖,让人一看就感觉是忠厚踏实之人。
马库使来到杨宏与邓元庆面前,连忙下跪行礼道:“卑职府库库大使马如峰叩见两位大人。不知道钦差大人深夜前来,卑职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能够恕罪。”
见马库使一脑门子的大汗,杨宏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本官之前并没有提前打招呼,仓促之下也怪不得你!
本官问你,你在这库大使的任上做了多久了?对这山东的府库可做到了若指掌啊?”
杨宏话音落下,马如峰连忙回道:“回禀大人,卑职在这库大使的位置上已经做了三年有余,今年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
大人尽管放心,卑职身为府库的库大使,对府库之内的情况必定是了若指掌,如有半分出入,愿受大人的责罚!”
得到马库使的答复后,杨宏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那么本官在问你,目前这府库之内的情况如何?”
“禀大人,去年山东一省的赋税有三百一十万两,除去必要的开支、上交朝廷的赋税以及预留今年的开支后,府库应有存银一百八十万两。
今年山东遭遇大旱,各处都需要银子。这一百八十万两的银子除了火耗折损一些外,几乎都用在了各地的赈灾上。
后来,朝廷拨付了一百万两的赈灾银以及一千万石的粮食,这些钱财以及粮食,大部分都下发到个山东各州府,由各州府按照配给进行使用。
所以现在的府库之内,现有存银二十万两,绢布三千匹,粮食六十万石。这些都在账簿上有清清楚楚的记载,还请大人查验!”
马如峰讲述的情况,杨宏在来到山东之前。就从户部的简报上进行过了解。可以说与户部的简报并没有什么出入。
那马如峰讲述完之后,杨宏点了点头,随后就让马如峰将过往的账簿拿出来,而他自己则是换好了库衣,准备亲自到府库中查看一番。
很快,账簿就被抬到了杨宏的面前。杨宏让手下的锦衣卫汇同欧阳晓一同查验,而他自己则是在邓元庆的陪同下,进入了府库之中。
在灯光的照射下,杨宏看的很清楚。府库之内显得很空旷,除了几十个上了铜锁的大箱子外,四周的架子上还摆放着一些绢布。
想必这些箱子当中,装的就是剩下的库银,至于那些剩余的粮食,并没有在此地的库房中,而是在布政使衙门的粮库里。
简单的查阅了一遍架子上的绢布后,杨宏来到了那几个大箱子面前。
看到杨宏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箱子,邓元庆自然是心领神会。连忙将马如峰唤来。
“杨大人,按照朝廷的规制,这府库的大门一共有三把锁。其中本官持有一把钥匙,库大使马如峰以及张副使每人携带一把。这些大人刚刚已经都看到了,卑职就不做详细的解释了。
大人请看,这府库之内的银箱共有两把锁,钥匙分别由本官和马库使所有。每个银箱存银两万两,这里一共有三十个银箱一个不少!
马如峰,我们共同打开银箱,以供杨大人查验。”
解释完库银的数量后,邓元庆与马如峰同时拿出来一把钥匙。马如峰先是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一把锁后,在由邓元庆打开了另一把锁。
等到箱子打开后,正如邓元庆所言的一样。银箱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官银,看样子每一锭都有五十两的模样。
“杨大人请看,这个就是我山东省的官银,每锭五十两。”
邓元庆从印象中拿出一锭官银,随后向杨宏说道。
接过邓元庆手中的官银,杨宏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果然和邓元庆所说的一样,官银的底端刻有“山东库银”的字样。
将手中的库银还给邓元庆,杨宏又从箱子里随机拿出了几锭银子查看。
经过辨认,这些银子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确实都是地地道道的官银。
将银子重新放好后,杨宏又让邓元庆与马如峰将所有的银箱全都打开,仔细的验看了一番。但让杨宏有些失望的是,并没有查到什么异样。
虽然杨宏这边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但欧阳晓这边还需要大量的时间。
“邓大人,本官已经查阅的差不多了,管理有序很不错,本官会上书朝廷知晓的!”
见杨宏有赞许自己的意思,邓元庆连忙谦虚的回道:“大人谬赞了,此乃卑职的本分,没有什么好夸赞的!既然大人已经查验完毕,卑职就关库了!”
杨宏对于库银的勘察已经结束,在征得杨宏的同意后,邓元庆就将府库的大门关上了。
等到一行人走出府库后,杨宏这才看向邓元庆笑道:“今天有劳邓大人了。这样,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本官就不打扰大家休息了。
这些账簿本官就带回布政使衙门详细的查看,大人与其他人无需陪伴了。”
虽然库里的存银没有问题,但并不代表账簿上没有奇怪之处。
但是这山东一省的账簿不同于拜魃教,款项记录十分的庞杂。就算有欧阳晓这样的高手协助,想要计算明白了,还是需要大量时间的。
如今已经这么晚了,杨宏也不好让这些人陪同自己耗着,所以就将账簿都带回衙门,让邓元庆等人去休息了。
回到布政使衙门后,欧阳晓等人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闹得布政使衙门都被噼里啪啦的算盘声笼罩了。
整整一夜,杨宏与欧阳晓等人都没有休息。那欧阳晓果然是出自张府的能人,当天空开始发白的时候,竟然将所有的账簿都核对完毕了。
疲惫的欧阳晓来到杨宏的书房,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杨大哥,所有的账簿我都仔细的核对了一遍。
经过计算,账簿各项开支与进账都没有什么问题,数目也都能对的上,应该错不了!”
按照杨宏的预计,这暗中自助拜魃教的人要属邓元庆的嫌疑最大。
邓元庆为人十分小心,而且自己也没有查到他有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
如果邓元庆要是资助拜魃教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挪用府库的库银了。
依据这个推论,杨宏才会深夜赶往府库,核对库银与账目,希望能够查到一些线索。
但是事情的结果却与杨宏想象的不同,府库的存银非但没有什么问题,就连账目都很准确,这不禁让杨宏对自己的推论产生了质疑。
“杨大哥,你说着账目如此清晰,会不会是邓元庆和各州府的官员们共同作假了?”
见杨宏陷入沉思当中,欧阳晓连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到欧阳晓的话,杨宏摇了摇头回道:“应该不可能!这些官员我都审理过,他们确实是苏子明的人,帮助邓元庆是不可能的!
就算这些官员里有暗通款曲之人,但挪用库银事关重大,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以邓元庆的为人来说,他应该不会冒这个险的!”
杨宏所言自然也很有道理。如果与各地官员勾结,做下假账,这个风险确实太大了。
况且山东的大部分官员都被杨宏抓了。这些人为了能够保命,将邓元庆供述出来也在情理之中。直到现在也没有官员提到过府库官银的事情,这就说明应该不存在相互勾结的情况。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可能是杨大哥你的推断有误了。或许这个邓元庆与整起案子并没有什么关系,那苏子明说了谎话!”
听到欧阳晓所言,杨宏并未回答,而是在脑海中快速的思考。
虽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但直觉告诉杨宏,他的猜想肯定错不了。那幕后的真凶绝对就是邓元庆。
这边没有查到什么问题并不能代表邓元庆无罪,还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见杨宏低头不语,欧阳晓知道他是在思考案情。欧阳晓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轻轻的挪动脚步,想要离开杨宏的房间。
“不对,问题还是出在库银上!没想到,这笔银子竟然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