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竟然是倭人?
尽管杨宏也算精通骑术,但与宋琥这样的马痴相比还是要差上许多的。就连宋琥这样的人都无法征服血目踏山,杨宏上去自然也是白给。
帮宋琥拍落了身上的灰尘,杨宏连忙摆了摆手笑道:“下官知道自己的本事,就不上去献丑了。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终有一天,宋大人会降服这血目踏山的。”
因为杨宏投其所好的缘故,宋琥对于杨宏的好感不断提升。硬是拉着杨宏在马场吃了一顿饭,才与杨宏结伴回到了京城。
将宋琥送回驸马府后,杨宏独自一人离开,准备在到几个发现尸体的现场看一看。
这一路上,杨宏不断的思考推理,想要查出嫌犯的身份究竟是谁。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宋琥马场中饲养的血目踏山绝对就是嫌犯所乘的马匹了。
按照这条线索来看,目前有可能作案的嫌犯,除了血目踏山的拥有着宋琥外,就是那些在马场与血目踏山朝夕相处的马师了。
杨宏可以肯定,宋琥今日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绝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没有降服血目踏山的表现。
从这一点来看,宋琥的嫌疑就大打折扣了。再说,宋琥家世代侯爵镇守凉州。他会为了区区八十万两银子,从而铤而走险杀人灭口吗?
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洗清宋琥的嫌疑,那么他目前仍然是嫌犯名单上的一员。剩下的就需要杨宏在精心的调查一下,看一看有什么人真有骑乘血目踏山的条件!
不知不觉中,杨宏已经骑马来到了纪府的大门前。此时太阳还未彻底落山,路上的行人很少,基本看不到几个人了。
杨宏来到发现纪宣尸体的位置上,翻身下马仔细的查看起来。
按照报官的百姓所言,他们是看到纪宣头戴帷帽行走在大街上,然后就忽然倒地不起的。
等到围观百姓凑上来的时候,才发现纪宣的头颅已经不翼而飞,这才知道他已经死了,马上报的官。
虽然被发现尸体的过程很离奇,要是一般的人绝对会认为是见鬼了。
但杨宏心思如此缜密,自然已经解开了其中一些难点。
关于不翼而飞的头颅其实很好解释,从他头戴帷帽就可以推断出,此人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相貌的。
那么当时的情况完全可以是这样的。当时行走在大街上的人并不是死者纪宣,而是杀人的嫌犯。
嫌犯带着帷帽不让人看到长相,伪造出来纪宣正在大街上行走的假象。
等到走到案发地点之后,杀人者利用某种手法快速的消失,然后在将死者纪宣的尸体放在了案犯现场。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何那头颅会转眼就不见了!
不过,这种解释能够说通不翼而飞的头颅,但有一个重要的地方,现在仍然无法解释。
那就是嫌犯是通过什么办法,在几名百姓的眼皮子底下快速逃走的同时,又将这尸体放在了大街上的那。
要知道纪府门前的大街虽然行人较少,但很宽敞。两侧都是高官的府邸,没有什么可以遮掩人眼目的东西。
在如此不利的条件下,要想完成换尸体的举动,至少在现在看来,杨宏是做不到也想不通的。
蹲在发现纪宣尸体的大街上,杨宏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
“还生父亲的气那?这样,为父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啊?”
就在杨宏苦苦思索嫌犯的犯罪手法之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杨宏看到一名男子蹲在一个小孩的面前,一边擦拭着孩子脸上的泪水,一边微笑着说道。
那小孩原本哭的厉害,听到父亲要给他变戏法,不禁马上破涕为笑,拍手让他的父亲快一点。
见到小孩子不哭了,那名父亲不敢耽搁,拿出一枚铜钱握在左手当中,随后双手不断交替变换,在小孩的面前不断飞舞。
等到挥舞的差不多了,那名父亲将攥着拳头的两只手递到孩子的面前笑道:“你猜猜,刚刚那枚铜钱在哪只手上?如果你猜中的话,这枚铜钱为父就给你了!”
从这两个人的衣着上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很普通的百姓,家境应该不是太好。
一枚铜钱或许对富足人家的孩子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贫苦家庭的孩子来说无异于是一比巨大的财富了。
望着面前的两只拳头,小孩子瞪大的双眼,一会看看左手一会有看看右手。
紧接着他将小手指向父亲的右手,又好似挣扎思考了一番之后,马上又指向了父亲的左手。
尽管很纠结,但小孩子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只见那小孩额头上沁出了汗珠,指着左手说道:“铜钱就在这个手里!”
听到孩子的话,那名父亲并没有说什么,忽然看向远方笑道:“哎,好像是你娘亲来了!”
小孩子自然是很好骗的,见自己的父亲这么一说,连忙转过头向着远方看去。
而那名父亲就是趁着这个功夫,将右手当中的铜钱交在左手当中,然后笑着说道:“哎呀,为父看出错了。让咱们看一看,铜钱到底在不在为父的左手那?”
当孩子的父亲打开左手之时,小孩子自然一眼就看到了手中的铜钱。
那孩子显得很高兴,将铜钱握在手里,随后看向他的父亲笑道:“我就知道我能猜中。现在我把这铜钱在给爹,咱们把它赞起来,将来换一个大房子。”
看到眼前的一幕,杨宏的脸上浮现出既温馨又感慨的神色。
温馨的是,这一幕父子之情,而感慨的则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孩竟然将铜钱又还给了父亲,让他未来买一个大房子。
见到自己的孩子这么懂事,那名父亲强忍着将泪水憋了回去,随后抱起孩子迎着日落的余晖,消失在了大街深处。
而此时的杨宏也十分的感慨,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打算到其他几个案发的地点去查看一番。
不过,就在杨宏刚刚站起身的同时,杨宏的双眼忽然一亮。
刚刚那父子的一幕让杨宏想到很多,解开这个案子的手法好像就在眼前一样。
杨宏低下头,快速的思索,嘴里不断重复着“看到,障眼法”这几个字,犹如陷入了癫狂一般。
忽然杨宏抬起头,仔细了看了一眼脚下的大街,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之色,自言自语道:“终于让我想到了嫌犯的手法,这下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发现了重要的线索,并没有让杨宏过多的喜悦。在短暂的兴奋过后,杨宏马上翻身上马,准备回衙门找来人手,去验证自己的推测。
很快,杨宏就骑马回到了应天府衙门。刚一来到大堂上,就见府丞石磊迎面走来,满脸欣喜的笑容道:“大人你可回来了!
启禀大人,不久前发现的那两具尸体的身份可以确认了,他们是来自倭国的倭人!”
“什么,倭人?这不可能吧?倭人本官了解,除了个子较为矮小外,和我们汉人相差不多啊?”
听到石府丞的话,杨宏不禁开口问道。
虽然在太祖皇帝时期,大明沿海地区经常遭到倭人犯边实行了海禁。但从永乐朝开始,随着郑大人的出海,海禁自然就打开了。
杨宏可是见过倭人的长相,新发现的两具尸体长得可是浓眉大眼高鼻梁,显然是西域那边人的长相,怎么能是倭人那?
见杨宏不相信,石府丞连忙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按照大人的指令,卑职马上就派出衙门的衙役,以及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开始调查这两具尸体的身份。
就在城西的宾来客栈,五城兵马司的官兵查到了几个形迹可疑佩戴倭刀的人,所以就将他们带到了衙门当中。
经过卑职的审讯,这几个人竟然是来自倭国的倭人,他们准备离开客栈,也是为了寻找同伴的。
听到他们的讲述后,卑职就想着,那两具尸体会不会就是他们的同伴,所以就让他们来认尸。谁能想到,这两个死去的人,果然就是他们的同伴,是落难的弗朗机人!
根据这些人的交代,这两个弗朗机人乘坐的船只遭遇了大风浪,他们两个运气好,并没有遇难,而是流落到了倭国的!”
听完是石府丞的讲述,杨宏这才点了点头,随后杨宏看向石府丞说道:“你去将吴伟唤来,就说本官有要事让他去做。然后在将那几个倭人带上来,本官要亲自审理!”
接到杨宏的指令后,石大人连忙就去办了。而杨宏则是径直来到公堂,等待吴伟与那些倭人的到来。
没过多久,就见吴伟走进公堂。杨宏将其唤在身边,对其耳语了一番之后,就见吴伟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后就离开了。
与吴伟离开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有衙役将三个倭人带入公堂之上。
那几个倭人过然与杨宏预想的差不多。三个人差不多都是三四十岁的模样,一个个留着小胡子,身材都比较矮小。
见到高坐在大堂上的杨宏,那三名倭人连忙跪倒在地,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倭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道:“我等参见大人!
我等原是后龟山天皇治下,关白二条冬实大人府内的武士。由于天皇投降,二条冬实大人被杀,我等没有办法,就偷取了大量的兵器,暗中做起了贩卖兵器的买卖。
此次我等来到大明,是应熟人之邀,前来大明谈生意的,不知道大人为何要捉拿我等,我等并没有触犯大明的律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