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我人已站在了那血棺前。
我稍低了低眼,想也没想,径直便将血棺的棺盖给掀开了。
棺盖打开的一刹,一阵白烟顺势从棺里升腾出来。
我怔在一旁,整个人就如失去了自我意识般,一动也不动。
好半响后,那些白烟敛散不存,但棺材里面,竟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六神无主地伫立着,对这一切丝毫不作惊诧。
这时,一道嬉笑声兀地从我身旁传来。
我侧目看了看,但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塔室内。
这女子,含笑如春,身姿曼妙,甚是美艳。
她笑望着我,打量稍许后,说道:“真没想到,脱离我出苦海的,竟会是一个全阴之人。”
我当时身处迷蒙之中,对于女子这话,完全就置若罔闻,更谈不上回应什么的了。
静默片刻,女子微微蹙眉,呢喃道:“只是你为何这般弱小?我不过施展了一个小小的迷魂之术,便将你给迷惑住了。”
就在女子说这话时,我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兀地涌动出来。
那力量,来得莫名无比,直直灌入我的脑海。
霎时间,我倏地从迷蒙中醒转。
“嗯?”
我猛地皱眉,整个人都作失措。
当见得那白衣女子后,我更是茫然无比,连连出声问道:“你是?”
女子见我醒转过来,神情稍起些诧异。
紧接着,她倏地一敛神态,有些诡异地笑望着我说:“你真想知道我是谁?”
我愣了愣,正要开口之际,那女子的容貌顿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原本还作绝艳的一张脸颊,眨眼间就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没有眼珠的双眼,空洞无神,只剩成片的眼白,红润的皮肤霎变得惨白无比,眼耳口鼻皆有鲜血渗出,惨绝而可怖。
看见女子这般模样后,我整个人都愣住,心跳得砰砰作响。
我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更是极为不交好运地遇上了脏东西。
“现在,你还想知道我是谁吗?”
就在错愕骇然的时候,白衣女鬼已漂浮在到了空中。
她迎面着我,一身衣衫连带着长长的头发,无风自动。
我怔怔地凝望着,心神失措,浑身毛发尽皆直竖。
就在这时,那白衣女鬼兀地开口道:“虽说是你将我放出,但别妄想我会感激你,借你之身,我才能走出这迷魂塔!”
“迷魂塔?”
我倏地一诧,还不待我作何思量,那白衣女鬼已然凶狠无比地朝我扑来。
见状,我瞳孔猛地放大,整个人已骇惧到了极致。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地便将手中提拎着的小方鼎给扔了出去。
这小方鼎,是小鬼扎努西送给我的,具体有什么用我也不做清楚,只知我在吃了鼎中的幽绿颗粒后,竟能听得懂鬼话。
与此同时,我顺势从腰间把七星剑给抽了出来,虽说从未舞刀弄剑过,但眼下这情形,我哪里还顾得了会与不会?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小方鼎被我扔出去后,其内残存的幽绿颗粒也顺势散落出来。
那白衣女鬼见得那些幽绿颗粒时,前扑而来的身子,竟倏地一个腾转,侧移了开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小方鼎摔落到了地上,幽绿的颗粒也散落地满地都是。
白衣女鬼躲闪三两,而后一脸惊诧地朝我看来:“你…怎么会有…鬼族的…东西?”
“嗯?”
我皱了皱眉,凝视着白衣女鬼。
给我的感觉,她似乎很怕那些幽绿颗粒,又或者说,她很怕鬼族的人。
沉寂之余,我故作镇定,沉声道:“鬼大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可别把我逼急了,惹急了我,我叫鬼族的人来收拾你。”
听我这般一说,白衣女鬼明显一愣,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稍许。
我觑了觑眼,更为确信,这白衣女鬼很是畏惧鬼族。
奈何的是,关于鬼族的事情,我知晓的很少,主要是我之前也没心思询问扎努西关于鬼族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
白衣女鬼缄默了片刻,重新打量着我问道。
我稍顿了顿,学着之前白衣女鬼的口吻,说道:“你真想知道我是谁?”
听得这话,白衣女鬼更是错愕,显是我般问话把她也给弄得迷糊了。
滞愣半响后,白衣女鬼兀地抬头看向我来。
见状,我也不甘示弱,直勾勾地与白衣女鬼对看着。
因为她的眼中没有眼球,对视之下,直让人寒毛直竖。
我咽了咽口水,有那么一刻,我竟是有些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给我的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陷入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我想跑也不行,留在这里我又担心自己会被那白衣女鬼给识破。
思衬稍许,我心下一横,唯有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
正待我准备开口之际,那白衣女鬼竟是抢先说道:“我不加害你,但你得带我离开这迷魂塔。”
“嗯?”
我沉了沉眉头,有些拿捏不准。
如果我答应这白衣女鬼,岂不是在示软?这样很容易让她看出端倪。
可我若是不答应,说不得我与这白衣女鬼便要火拼一场,后果不堪设想。
霎时间,我又陷入到了两难的选择中。
见我迟迟不予言应,白衣女鬼那里,有些按奈不住了。
她紧了紧两手,露出那修长而锋利的指甲,冷声道:“你可想清楚了?”
我愣了愣,暗叹道:“看来只能赌一把了。”
想到这里,我连地看向那白衣女鬼,说道:“想让我带你离开这里也可以,不过…”
话至此处,我兀地顿住。
“不过什么?”白衣女鬼焦急地问道。
我微地笑了笑,道:“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心虚了起来,实在是我这里一点底气也没有。
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属无奈。
我要是直接干脆的答应白衣女鬼,她定能看出些端倪来,说不得还会改变主意对我出手。
但加上这个条件后,白衣女鬼就不得不慎思而行了。
我既然敢同她讲条件,那么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我并不惧怕于她,这无形中也把我自己摆到了一个与她同等的位置上。
当然,我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所以存在着“赌”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