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我与胡老道便开始以打趣彼此为乐。

当然,若是让刘莹莹跟百合听到我们的谈话,那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过了些时候,我没再打趣胡老道,反是一脸认真地问道:“道长,工作所的事解决了?”

听到我提及工作所,胡老道的脸色倏地一沉,一抹凝重瞬间爬上他的眉梢。

“道长,你没事吧?”我小声问了句。

胡老道顿了顿,说道:“工作所的事很古怪!”

“古怪?”我突地一愣,不解地看着胡老道。

胡老道点了点头,道:“昨天我跟小花去那工作所查看了一番,可什么也没遇到。”

“不会吧?”

我一脸不敢置信,想起之前跟刘莹莹去工作所的事,止不住地便是一阵后怕。

“怎么?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胡老道瞪了我一眼。

我尴尬笑了笑,倒也不是不相信胡老道,只是觉得这未免也太古怪了一些。

这时,胡老道又说道:“工作所很干净,好像被人打理过!”

“干净?被人打理过?”

我皱了皱眉,自也知晓胡老道口中的“干净”指的是什么。

“道长,难道工作所的事是有人成心谋划的?”

胡老道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一面镜子呢?还在吗?”

我想起了那红布的下镜子,连忙问道。

“镜子还在,完好无损!可奇怪的是,镜子上邪性,好像被人给抹除了!”

胡老道淡淡说着,脸色却是极为难看。

“这么说来,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了!会不会是我们一直想要找出的那个幕后之人?”

闻言,胡老道苦涩一叹,道:“小子,你是不是傻?如果是那个人,他会好心地把一切都给收拾干净?”

“哦?”我一脸尴尬地笑了笑,那个人想害我们都还来不及,又岂会好心的帮我们呢?

“那这事还真是古怪了!”我愣了愣,正想着再问点什么。

见势,胡老道连地端起茶盅,喝起茶来,看那样子,似是不想再与我多说关于工作所的事。

我也知趣,便也收声,没再多问。

这时,百合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院外。

我连忙起身,一敛欣喜地凑了上去。

百合冷地瞅了一眼,也不理顾我,径直来到了胡老道跟前。

“胡叔,你的脚好些了没?”百合笑望着胡老道,关切地问道。

胡老道淡然一笑,道:“放心吧,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要出发了?”

百合点了点头,转而朝着我看来。

“小四,你赶紧去把十重寿棺给运回来,上面委派的人已经到了,等你运回寿木,我们就出发!”

“那我今天下午就去林叔那里,想来这么长时间,他应该已经完成了做工!”

我回应道,虽口上答应的很干脆,可想起又要去徐家村折腾一番,便有些不是滋味儿。

......

吃过午饭后,我与胡老道一起,坐车去了徐家村。

果如我所想,林鲁班早已将十重寿木备好。

除此外,林鲁班还为我们雇好了车,就等着我们上门来取货了。

“小四,真不要我送你们?”

林鲁班望着坐在拖拉机上的我问道,翠花婶子伫在一旁,静默不言。

“林叔,不用了,我们先走了!”

说着,我与开拖拉机的师父示意了一眼。

“噔噔噔....”

伴随着柴油机的轰鸣声,我们离开了徐家村。

回到县城时,天已经快黑了,拖拉机有力,可车速却是不敢恭维。

开拖拉机的师父与林鲁班有些交情,也没多收我什么钱,只要了个油费,同时还很热络地帮我们将那十重寿木给抬下车。

因为这“十重寿棺”并不是太大,倒也没多重,三四个人便能抬动。

“你们干嘛啊?把这东西抬到这里来做什么?”

工作所门口,张大爷一脸惊愕地冲着我跟胡老道喝斥着。

“大爷,这东西是考古队定制的,可不是我们硬要送到这里来的!”我冲着张大爷解释道。

张大爷愣了愣后,这才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这之后,我们花费了一番功夫,将那十重寿木抬到了工作所的正堂之中。

说来也奇怪,之前我跟刘莹莹来工作所的时候,正堂漆黑无比,一点光亮也照不进来。

可这一次,正堂却很明亮,而且通风良好,人在里面也不觉得压抑。

做完这一切后,我跟胡老道便朝着东郊走去。

“道长,你不是说那镜子上的邪性已经被人给抹除了吗?”

我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胡老道问道。

胡老道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这事百合知道吗?”我又问了一句。

胡老道说:“知道!”

我轻“嗯”了一声,道:“既然镜子的邪性已经被人抹除了,那便用不着十重寿棺了吧?”

胡老道一顿,想了想后,说道:“好像有些道理。”

我白了胡老道一眼,这哪里是好像有些道理,这分明就是百合故意想要折腾我!

不过思虑了一番之后,我又不怪百合了。

毕竟,这十重寿棺可是她付了钱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埋怨呢?

回到东郊时,天已经彻底漆黑了下来。

百合还没有离去,正与刘莹莹张罗着晚饭。

晚饭后,我们几人坐在院子中,看着漫天的繁星,愣着神,发着呆。

静默半响,刘莹莹看向百合,问道:“百合,明天就要出发了吗?”

“明天可能走不了,因为考古队那边,还要准备很多东西!”百合想了想后回应道。

刘莹莹“哦”了一声,目光微不可查地瞟了瞟胡老道。

这一幕,恰好被我给看见了。

我笑了笑,道:“刘姨,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刘莹莹一愣,刚想着开口,胡老道已夺声道:“小四,你胡说什么呢?你不是让小花帮你打点棺材铺吗?再说了,小花留在县城,那就是我们坚实的后盾!”

说着,胡老道嘿嘿一笑,转而看向刘莹莹:“小花,你说我的对吧?”

刘莹莹没有回话,滞愣了好些时候,方才轻轻点了下头。

看得出来,她有些无奈,无奈中又带着些失落,失落里又缱着些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