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台上,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她要展示她的恐惧,让这些记者误以为她是被捉来的,更加让叶瑾汐百口莫辩。
“叶总编,上次华夏日报的新闻发布会,您就说莫家和华夏日报故意陷害您。可是,我们这些人都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就我们看来,这一切都是您在陷害莫家。请问,您要怎么解释?”新报记者又是率先犀利发问。
副总编老陈在下面听着,也是捏一把汗。他昨日就总觉得不对劲儿,觉得事情有蹊跷,可是叶瑾汐坚持,他就只能听从她的意思,没想到果然是中了圈套,现在怕是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了。
老陈只能吩咐人,把玲珑从台上给拉下来,要先关起来,细细盘问才行。
而老陈却不知道,这里也混着龙大海安排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玲珑,他们想要关押玲珑,那是决计不可能的。明着的话,警方会干预;暗着的话,他们是干不过龙大海的。
叶瑾汐却不甘心,似乎被仇恨和好胜心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老陈能想到既然玲珑的事情有问题,那莫夫人的病也有蹊跷,但叶瑾汐却猜不到。
叶瑾汐放弃了说玲珑这事儿,而是拿莫夫人的病说事儿,一通阐述后,说道:“我可以请东洋的医学专家,联合京都各大医院的肺病专家进行会诊,到时候,到底是装病混淆视听,还是真的病入膏肓,那就立即可以见分晓了。只是,我们担心莫家不答应,毕竟他们心虚嘛!”
莫安航这个时候过来了,“谁说莫家不答应?”
莫安航大步走上台子,拿过一个话筒,对着一众记者说道:“诸位媒体的朋友们,之前叶瑾汐确实到医院里去,提出过要给家母重新做体检,并且安排会诊。那时候,我们拒绝了她的提议。但并不是因为心虚。众所周知,病人入院就会做详尽的体检,而体检是很折腾人的,楼上楼下的做检查,还要抽好几管子的血。即便是普通人,都会觉得疲累,更何况是家母这样的重病患者。既然入院已经做过检查了,我们没有必要再重复做一次。不说是我们,换做任何病人家属,都不会同意。更何况,我本身就是大夫,我更明白这样折腾一通,对家母并无益处。”
“莫三少爷,请问莫夫人是真的重病吗?华夏日报昔日里的报道属实吗?”一个记者问道。
“家母是肺部肿瘤,恶性,但没有扩散到别的器官和部位。莫家二少奶奶顾心菱,也是我们京都医院的前任院长,她有一套全新的治疗方法,如果执行起来,手术后有一半的把握根治。若能治好,便和常人一般无二。但若是采取中医保守治疗,能拖延一两年时间。”莫安航笃定的说道,没有丝毫的隐瞒,“华夏日报昔日里报道家母病情,是我们提供的情况,所以绝对属实。”
“莫三少爷,现在叶总编质疑莫夫人是在装病,并且公开发文了。您和莫家打算怎么应对?”记者问道。
“家母看见报纸上的虚假报道,或者说是恶意中伤,非常生气。所以,家母要我一定过来澄清一切。她表示即便是体检和复诊太过劳累,她也医院接受。”莫安航说着,挑眉看了一眼叶瑾汐,“各位媒体朋友,家母让我告知各位,如果她身体条件允许,明天早上七点开始,在京都医院做公开的体检,记者可以进入,但不得影响体检过程。至于体检团队,可以由京都各大医院的知名医学专家组成,每间医院至少抽调一名大夫过来,甚至邀请叶总编所说的东洋那位专家。但此次体检只为了澄清事实,至于治疗方案,依然会采用莫家二少奶奶顾心菱的方案。”
“抽调各大医院的大夫,烦请各位记者朋友监督,今天我莫安航没有别的工作,就是带着记者们,挨个去各大医院借人,以此证明,请来的都是肺病专家,而且没有私下里见面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邀请之后,你们也可以盯梢,跟踪,你们随意就好。我们莫家坦坦荡荡,不怕你们深究此事。”莫安航说话的时候,派头十足。
“莫三少爷,您如此肯定。那么,您对莫夫人的病,有何想说的?”记者问道。
“我虽不是家母亲生,但家母待我不薄,事事为我操心,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二哥有的,我都会有。所以,我作为大夫,会竭尽全力救治母亲,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康复。而这次的治疗,会采用新方案,到时候,欢迎各位报道。”莫安航说着,又看着叶瑾汐,“手术时,除了京都时报的记者外,其余报社嘛,每个报社可以进驻一名记者,毕竟不能影响了医院的正常秩序。”
“莫三少爷,听说莫家二少奶奶怀孕,她能否坚持手术?”记者继续发问。
“二嫂确实怀孕,但是我们会协调好一切。这一点不必担心。鱼和熊掌,可以兼得。你们要相信,我二嫂医术了得,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莫安航微微一笑,“所有跟我们莫家过不去的,存心找茬的,我们都会给予痛击。”
“莫三少爷!”叶瑾汐看着莫安航,也开始发问了,“你在提起你二嫂的时候,为什么眼睛发亮,面孔发红?难不成……你觊觎你的二嫂?”
其实,叶瑾汐早就看出莫安航的一些小心思,她是记者出身的总编,她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很多事情都有敏锐性。昔日里,莫夫人诈死,她去莫家帮忙,就看出一些端倪了。
莫安航心脏剧烈跳动,他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除了乔娜,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心思。但他万万没想到,叶瑾汐竟然看出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保持镇定,不能漏出丝毫的破绽来。否则,不仅是他,整个莫家都会蒙羞,更会被顾心菱疏远,落得跟叶落尘一般的下场。
莫安航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跟大众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请问,在场的各位,你们相信吗?”
记者们面面相觑,却没有回答。
莫安航继续说道:“叶瑾汐和京都时报处处针对莫家,一会儿中伤莫家雇凶杀害唐一珊,一会儿中伤莫家二少奶奶,也就是我二嫂,虐打丫鬟,手段狠毒;一会儿中伤家母装病。而现在,我们莫家一一拿出证据,家母甚至不惜熬着病体去折腾,重新当众体检。叶瑾汐就恶意中伤,这样的黑锅,我莫安航不背!”
“莫安航,这不是黑锅,这是事实。你敢说,你没有对顾心菱有过度的关心和照顾吗?”叶瑾汐质问道。
“这些日子,我确实很照顾二嫂。我家的情况,在场的各位应该非常清楚,父亲和二哥在战场上,大哥也死了。母亲病重,妹妹年纪小。所以,莫家现在就靠我撑着,我作为男人,难道要为了避嫌,就不管怀孕的二嫂吗?这样怎么对得起二哥?怎么对得起莫家?更何况,母亲格外在意二嫂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多次吩咐我要照料妥当,我莫安航可以指天誓日的说,迄今为止,我对二嫂从未说过逾越的话,从未做过逾越的事,只是为了二哥和莫家,在尽心竭力照顾而已。”莫安航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其实他已经心虚了。
乔娜在下面听着,倒是点点头,莫安航最后那句,并不是假话。他虽然喜欢顾心菱,但却从未逾越分寸。这一点她是可以证明的。
莫安航说着,又问在场的人,“试问,在场的诸位朋友,如果你们是我,你们会怎么做?现在是新社会了,难道还要守着老一套吗?”
乔娜这个时候走到台上,挽着莫安航的手臂,说道:“各位,我是华夏日报的摄影记者乔娜,之前是在京都时报担任摄影记者。我乔家跟莫家是世交,门当户对,我和莫安航一直在谈恋爱,因着局势和我之前头部受伤,我从年前开始就住在莫家。难道我是傻的吗?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去喜欢他嫂子?再说了,你们看看我,难道我很差吗?”
乔娜的作证,更是让叶瑾汐哑口无言,但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莫安航和乔娜不像一对儿,倒是莫安航提起顾心菱时候的表情和神态,那才是真的在意。
只是,她没有实锤,这个时候,她无法再说什么了。
副总编老陈也是急了,他硬着头皮冲到台上,小声跟叶瑾汐说道:“叶总编,这个时候道歉,还来得及。这事儿明摆着我们吃了暗亏啊!如果再要继续下去,怕是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我不会道歉!”叶瑾汐犟脾气上来了,她越是被莫家打压,她就越是要斗到底。
此时,新报记者又一次犀利发问,“叶总编,人家情侣一起站在台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刚才那番话,根本没有证据。而且,莫家三少爷所言有理,这种情况下,难道他要放任自己的怀孕的嫂子不管不顾吗?若是换做我,我也不可能这样冷漠。所以,我想问问您,您刚才说这话的目的何在?是要转移话题?还是你确实为了谋得莫夫人的位置,而处心积虑的要陷害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