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跟着那士兵一起去了村子里,由于村子离战区不远,能跑的人家竟然都跑了,村里几乎没有几户人在家里。
那士兵越走越紧张,“程副官,前面是我家了,我三年没回家了,不知道……”
“没事儿的,你家人一定没事儿的。”程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了一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话。
其实,程宇更担心的是这里有没有养蜂人,有没有存了蛇胆的人家。如果这里没有,难不成真的要飞车回到京都?
那士兵倒是见到了年迈的父母,但他父母的话,也让程宇彻底失望了。村里原先的两户养蜂人都走了,更不可能买到蛇胆,村子穷,有这种东西,会立马拿出去卖钱换米。
程宇不忍那士兵刚见父母就分离,只说道:“我做主给你放假,好好陪一陪你的父母亲。明天下午五点之前回到营地。”
随即,程宇带着一行的士兵,离开了这个村子。
程宇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比任何都要心急。
只是一路开车行进,所有的都是失望。
程宇知道三个小时赶回去,绝对不可能了,他狠狠地跺了跺脚,“张天富,郝晓成,你们两个是山里出来的兵,你们去抓蛇,能抓到,找各种草丛,抓到后,立马送回军营,交给少帅夫人顾心菱。袁飞,苏问天,你们两个去山谷,看看能不能抓到蜜蜂、野蜂、马蜂,是蜂子就行,抓到后立马交给少帅夫人顾心菱。胡凯,张峰越,你们跟着我。”
程宇是觉得这一路很难找到顾心菱需要的东西,但回京都一趟,花费时间太多了,怕会耽搁了时间。所以,只能做了这种兵分三路的安排。
程宇让手下的胡凯开车,“去最近的能打电话或者能发电报的地方!”
“是!”胡凯应着。
“开快一些!”程宇催促道。
差不多已经出来三小时候,程宇才找到了一个镇子,他拿出银元来,给二人拿着,“你们两个去镇子上,这么大一个镇子,我就不信没有养蜂人和养蛇人,最起码买几个干蛇胆啊!三十分钟后,在镇子口汇合。”
程宇到了镇子里,就开始找电话机,但镇子太小,又是晚上,许久才在一间看起来规模大一些的旅店找到了一部电话机。
电话直接打到了龙大海那里,程宇没有细说缘由,“龙大哥,二少奶奶治伤,需要鲜蛇胆,还需要蜂子,蜜蜂、马蜂、野蜂都行。但我们这里搞不到。我希望您能帮我马上办,我没有时间了。如果搞到了,用二少奶奶的那架飞机,直接安排人跳伞送到军营。如果晚了,要出人命,要出大事儿。如果您手上有别的事儿,请您务必先办我这件事情,拜托了。”
程宇不具体说清楚,是怕这种私家电话不靠谱,很多事情不方便被外人知道。
龙大海倒是痛快,“好,我去办!一分钟都不耽搁。”
“如果飞机那边……”程宇怕龙大海遇到麻烦。
“老弟,不用操心,我能解决。”龙大海说着,挂了电话,立马就去办了。
程宇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早知道一开始就该两手准备,在军营里就该先拜托龙大海去办这件事情,他再出来找。就不会浪费这三个小时了。
程宇留了一个银元当电话费后,匆匆离开。那店老板倒是觉得这个人有神经病似的,好端端的抽自己的耳刮子。
与此同时,莫承德和赵子达的中毒已经五个小时了,他们二人很自觉,不需要阿四去怎样,就自己回到了莫安霖的帐子中。
顾心菱却是满头大汗,她刚给莫安霖用了最费体力的仙针法,给他控制伤情。
“心菱,霖儿这是……”莫承德问道。
“爸,放心,我用了极端方法,他会睡到明天早晨七点左右,然后可以下地走路,可以去巡视军营。虽然很冒险,但我成功了。”顾心菱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好,好啊!”莫承德点点头,他坐下来,“如此,即便程宇回不来,我也不担心了。”
莫承德随即交给顾心菱两个信封,“一封是我的遗书,是写给家里的,日后交给你们母亲。另一封是情况说明,如果我犯病厉害,严重影响军务,让阿四一枪打死我,不会连累你和阿四。”
随即,赵副官也把遗书交给了顾心菱,“有劳二少奶奶,若是我这次活不了,请交给我的家人。拜托!”
莫承德和赵子达握了握手,似乎都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大帅,我一直以为我赵子达死,一定是战死沙场。却没想到是被歹人陷害下毒。不过,能跟大帅一起走,我也愿意。”赵子达笃定的说道。
“死什么死?要死你去死,我莫承德是大帅,我不死。走,出征去,扫平原平山头。”莫承德突然语气都不一样了,眼神也不一样。
“平原山头是三年前咱们扫平的呀!”赵子达一愣,他知道大帅已经毒发,精神有些错乱了,而他应该也不远了。
顾心菱不懂军情,阿四则是说道:“先前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的有这种奇怪的毒药啊!竟然让人精神错乱成这样。平原山头早就是莫家军的地盘了,当年我还参战了。”
赵副官似乎只比莫承德晚了一步失常,上一秒还在因为莫承德脑子的糊涂而难过,下一秒就说道:“报告大帅,赵子达请求帅兵出征康城,毁了孙福增的老巢,把孙福增给抓出来。”
阿四连忙说道:“赵副官,孙福增在我们对面阵地,不在康城。你们刚才康城过来啊!您清醒一下!”
“我亲自帅兵去康城,集合,点兵!”莫承德吼着。
“阿四,绑了他们!”顾心菱说道,“快,别让他们出去。”
阿四连忙出手,虽然莫承德和赵子达也是身经百战,身手不错,但毕竟年岁大了,也不是习武出身,很快就被阿四给绑起来。
“二少奶奶,可否给大帅和赵副官用镇静药?这样绑着他们,我阿四于心不忍啊!”阿四说道。
“不能用!”顾心菱摇摇头,“镇静药与毒药相克,产生化学反应,会伤了大脑和心脏,就算救回来性命,也会成为废人,只能武力控制他们。这个程宇啊,怎么还不回来!”
“放开我,你们要兵变吗?”莫承德吼着。
赵子达也骂道:“顾心菱,你一个女人,你要造反吗?你是不是把少帅给杀了?他为什么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堵上他们的嘴巴!”顾心菱狠心说道,“不能让外面的人听见了。”
“这不好吧!”阿四还是纠结。
“你难道要让所有人发现大帅和赵副官现在是疯子吗?”顾心菱瞪着阿四,“现在只是让你嘟着他们的嘴巴,不是让你击毙他们啊!快,动手!”
顾心菱一边给莫安霖按摩穴位,一边吼着阿四。
阿四也明白顾心菱的苦心,只能出手,拿了两块消毒过的毛巾,把二人的嘴巴给堵上,“对不起,大帅,赵副官,阿四只能如此。日后你们解毒康复,阿四再来请罪。”
“大小姐,这要怎么办啊?程宇如果一直不回来……”青玉有些急。
“给他五个小时的时间,希望他能带着东西回来。那样我还有一小时时间配药,大帅和赵副官顶多失常几日,后面没有问题。但如果超过五小时,那就什么都完了。”顾心菱叹了口气。
“大小姐,我去周围看看,看看有没有蛇和蜜蜂。”青玉说道。
“不必去了,如果有,程宇自然找回来了。而且,大晚上的不安全。”顾心菱说着,看着青玉和军医,“你们两个去休息,明早再过来。换班的军医应该很快能过来。”
顾心菱话音刚落,换班的军医就换了隔离服过来,看见莫承德和赵子达被绑在两把椅子上,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你?你们?”那军医很明显误会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顾心菱造反了。
在这里待了一个白天的军医立马去解释,“你误会了,我跟你慢慢说。”
顾心菱也默许的,虽然这事儿机密,但也必须有一些人知道,否则没人办事了。
那军医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不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毒药,我根本闻所未闻。”
“你相信吧!我是亲眼所见啊!”那军医拍拍同事的肩膀,“一切听顾大夫的安排,给顾大夫当好助手。”
“你们不会联合起来骗我?你们反了吗?”刚进来的军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阿四则是站出来,“我阿四是少帅的亲信,你觉得我会反吗?所有人都反,我阿四也会忠心耿耿。”
顾心菱看见莫承德眼角有泪,连忙说道:“阿四,拿掉大帅嘴里的毛巾,他这会儿清醒了,他有话要说。”
阿四急忙拿掉毛巾,“大帅,你清醒了吗?”
“我刚才做什么了?”莫承德问道。
“您说要带兵扫平三年前就占领的平头山,还要立马点兵出发。”阿四叹道,随即跪下来,“大帅,阿四有错,阿四绑了您,还堵了您的嘴。”
“不怪你!”莫承德苦笑,“我是好了吗?为什么现在我觉得我清醒了。”
“爸,这是间歇性的失常,在接下来的六个小时里,您会反反复复出现刚才那种状况。所以,我不知道您会不会下一秒发作,不敢解开绳子,请您见谅。”顾心菱说道。
程宇以为莫承德这会儿好了,赵子达应该也好了,就给赵子达也拿下了嘴里的毛巾,“赵副官,我给您拿下来,先喘喘气。”
“你要去平头山!我要杀钱标子。”赵子达吼着,他却还在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