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菱把值班医生郑天祖叫过来,“排查一些所有开过包装的药,看看有没有被换掉,再看看有没有加什么‘佐料’,那孩子肯定动过咱们的药了。”

“好!我马上检查!”郑天祖知道药品出差错的严重性,立马开始检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顾心菱刚离开药房的大门,又退回来,“所有开过包装的药品,全部封存,不许给任何人用。”

“明白!”郑天祖点头。

顾心菱绕到了医馆后面,找到了莫安霖和小乞丐,“换个地方吧!”

莫安霖把那个小乞丐拎到了休息室,关上房门,用严厉的眼神瞪着他,“说吧!大晚上的在药房里做什么?总不可能是饿了,要把药丸子当饭吃吧?”

那小乞丐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但却有些发抖,似乎很是害怕。

莫安霖不想去揍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家伙,就一掌重重地排在桌子上,“梭子,你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那小乞丐吓得身体明显晃了一下,还差点儿坐到地上,却依然一言不发。

安小月见这小乞丐虽然怕的厉害,却一直都不哭,就这样倔强的站着,倒是觉得有趣儿。虽然他做错的事情,但她并不想把他怎么样,毕竟他基本上和顾少阳是同龄人。

小孩子犯错误了,应该是好好疏导,而不是去暴力的惩罚。

顾心菱见莫安霖老半天都问不出来一个所以然,也知道这小家伙脾气倔,估计是吃软不吃硬,便去办公室里拿了几块糖果过来,“给你糖,拿着吃吧!”

那小乞丐看了一眼顾心菱,接过了糖果,却没有马上吃,“为什么给我?”

“因为你可爱啊!”顾心菱说道。她就知道这小家伙吃软不吃硬,哄着问他话,他肯定能说出来。

“我?可爱?”小乞丐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我是坏人!”

“做坏事的人,才是坏人。你做什么了?”顾心菱问道。

“我不能说,说了我会死!我不想死。”小乞丐低着头,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有些沮丧。

“那你告诉我,谁要害你,谁在逼你做坏事。说出来了,我保护你。”顾心菱说道,她就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根本不明是非,即使是做错了事情,也是有人在背后教唆。

那小乞丐看了看顾心菱,似乎在打量她,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莫安霖急了,直接拎着那小家伙的领口,把人给拎起来,“老实说!如果你不说,我也可以打死你。但你如果说了,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儿上,我可以保证你安全。”

“那我说!”小乞丐点点头。

顾心菱也是无语了,没想到有时候暴力竟然也有用。

“好!算你小子聪明!”莫安霖把小乞丐给放下来,“说吧!这里很安全,周围都是我的人,不会有人偷听。”

“他们让我把毒粉撒在你们医馆的药里,闹出人命来,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小乞丐说道。

“那你往哪些药里撒了毒粉?”顾心菱着急的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药,我就洒了两瓶,你们就发现我了。”小乞丐说着,从裤裆里掏出来一小袋毒粉,“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是谁让你做这些的?”莫安霖问道。

“不认识,他给我买了肉包子吃,说让我替他做事情。”小乞丐说着,就跺了跺脚,“可他给我买肉包子之后,就一直不给我吃饭,还要我在他房子里跑圈,他说我累晕了,就被他丢到医馆门口,我一定会被救下来,就有机会了,而且没有人会怀疑小孩子。”

“你不知道他是谁,你就给他做事儿?还是下毒的坏事?”顾心菱也是替这个孩子不值。

“我饿,他给了我包子吃。还说我替他做事儿,他保证我每天吃三顿饭,管饱!如果我不做,他就打死我。如果我没有做好,也要打死我。”小乞丐说道,“我现在都告诉你们了,你们放了我吧!别打死我,我不想死!”

“那你说,那个人长什么样子?”莫安霖问道。

“少一条胳膊,脸上有个疤。”小乞丐说道。

莫安霖一握拳头,“老山羊,徐家斐!我就知道多半是这货!”

“嗯!就是老山羊,我听人这样叫过他!”小乞丐说道。

“你叫梭子?大名叫什么?”顾心菱问道。

“我就叫梭子!因为我瘦,就跟个梭子似的。”小乞丐说道,“我没有亲人,没有父母,也没有名字。”

“梭子,那老山羊是在京都才逮到你的?还是你们从外地一起来的京都?”顾心菱问道。

“我在康城要饭,那时候就认识老山羊了,我们一起来的京都。”梭子回答道。

“那老山羊还有什么人指使吗?”莫安霖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个小乞丐,只要他给我吃的,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更何况,他有枪,如果我不答应给他做事儿,他会打死我。他不是吓唬人的,我们一起来了十几个小乞丐,他打死了三个了。”梭子说道。

“十几个小乞丐?你们要做什么?”顾心菱问道。

“我只知道我自己做什么,不知道别人做什么。老山羊每次安排任务都是单独叫出去说,不是自己的任务,不会知道的。”梭子眨了眨眼睛,“我都说了,你们放了我吧!”

“放了你?难道让你送死吗?刚才动静闹得那么大,你如果出去,老山羊肯定毙了你。你还是留下来吧!我既然答应了,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保你一条小命,自然说话算数!”莫安霖说道,“放心,少不了你的一日三餐,也给你管饱。”

“真的?”梭子眼睛发亮。

“当然!我这么大一个人,自然不会诓你一个小孩子。”莫安霖说道,“不过,你需要跟我走。”

“只要给吃的,我就跟你走,你让我做啥,我就做啥!”梭子笃定的说道。

莫安霖摇摇头,“你是小孩子,我不会让你做坏事,也不会让你做危险的事情。只是还需要你详细的给我们讲一讲康城的事情,老山羊的事情。而且,把你安置在莫家军的军部,也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你是莫家军的人?”梭子顿时眼睛发光。

“是!我叫莫安霖,是莫家军的少帅!”莫安霖自我介绍了一句。

“我在康城就听说了,你们莫家军从来不抢老百姓的东西,不像孙家军,狗仗人势的。我们那儿的人,都说如果莫家军把孙福增给打败了,康城的好日子就来了。”梭子说道,“可是,那孙福增也是个厉害的主儿,怕你们打不过。”

“孙福增在康城一带作威作福,莫家军迟早要收拾了他,让康城的百姓跟京都的一样,可以过上好日子。”莫安霖说道,他刚才听小乞丐的话,倒是心里有些得意了,当然更是觉得肩头的责任重大。

小乞丐一捏拳头,“早知道这医馆是你们莫家军的地方,我就是被那厮打死,我也不会来做坏事了。”

“你知错就好!”莫安霖说道,“再不可做坏事了。”

“顾大夫,顾大夫……”郑天祖急匆匆的照过来,“有两个瓶子里发现掺了毒粉,是酵母和参片。”

“妥善处理,不要随便丢弃,免得流浪的人误食,哪怕被流浪猫流浪狗吃了也不好。”顾心菱说道,“再仔细排查一遍。”

梭子则是说道:“我真就只动了两个瓶子。”

护士这个时候过来了,“顾大夫不得了啦,来了个……来了个……”

“来了个什么病患?”顾心菱问道,“别慌!”

“莫大帅,浑身是血!好像被人袭击了。”那护士大声道。

“顾大小姐,在不在,快救人啊!”

顾心菱听到了赵副官的声音,心说不妙啊!

顾心菱和莫安霖连忙冲过去,顾心菱一番检查,“不致命!但失血过多,送抢救室。郑天祖,你给我当副手。”

顾心菱和郑天祖去治疗莫承德,莫安霖则是急着跟赵副官问道:“这是怎么了?我爸怎么会受怎么严重的伤?”

“我们开完会,又跟龙爷的人碰头,知道医馆有个可以的小乞丐,就要过来看看,就在医馆附近,我们遇到了袭击,对方用的不是枪,是弓箭,所以周围的莫家军听不见动静,不能过来支援。”赵副官握着拳头,“是我没有保护好大帅!”

“可是,你们可以鸣枪啊!医馆附近我安排的人手不少!”莫安霖说道。

“所以,我们莫家军内部有奸细。”赵副官把自己的配枪交给莫安霖,“你看看吧!子弹全部被人给拿走了,如果有子弹,以我和大帅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受伤。”

赵副官说着,又摸着自己的手臂,“少帅,咱们必须要内部自查了,我的感觉非常坏,我觉得要出事儿啊!”

“你也受伤了?”莫安霖看着赵副官的手臂。

“如果不是大帅帮我挡了一砍刀,就不是伤到手臂,我的脑袋就没了。大帅救我一命,却受了重伤。”赵副官也是红着眼睛,“我赵子达这条命都是大帅的!”

“老山羊家里有很多弓箭和砍刀!”梭子突然说道,“他藏在地窖里,是我偷偷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