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东西在一开始的时候找不到破绽，就很难进行，但是一旦找到一点点痕迹并且继续追查，就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叶山在找到受害者之间的关联，以及受害者另一半之间的共同点之后，这个案子就算是有了极大的突破。

像这种精英和社会盲流的组合家庭，他们之间的情感到底有多深，婚后的交流是否都在一个层面上，这些且不说，值得关注的是，叶山发现李绍敏他们会有一段时间的行动线是空白的，也就是说在周围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会神秘外出一段时间，具体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叶山让秦啸监控了这几个人的所有通讯工具和社交软件，这就是这个信息发达时代给刑侦带来的巨大便利。在这几个人的手机系统里，都装有一款叫做“Blood”的软件，这个软件神奇的地方就是可以交友，可以做心理测试，也可以听免费或者付费听一些课程，根据不同人的身份和职业，系统会给他们定制一些专业课程或者心理课程。

叶山在这些课程中发现了一个每个人共有的心理课，那就是关于人生伴侣的抉择，以及对方可以给自己带来的价值。如果有人对自己现在的伴侣有不满意，课程提供者可以帮他们悄无声息的消除。

“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卓思巧在知道这一切后，只觉得背后发凉，不喜欢就离婚好了，还要除掉？这是什么可怕逻辑！

叶山的第一个跟踪对象是李绍敏，他在同步的系统软件里，收到一个神秘人给李绍敏发的信息，让她周一早上去市南的教堂进行精神洗礼，美其名曰伤害之后的疗愈。

叶山一行监听着软件指示，跟踪李绍敏来到教堂。大周一的教堂，基本上是不可能有人的，为了防止被发现，叶山她们的车没有敢太靠近教堂，放在李绍敏身上的监听器起了很大的作用。

那是一个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他反复给李绍敏说他的丈夫薛浩强的死去，是因为自己的罪恶，和李绍敏无关，并且告诉李绍敏，这件事是上天的旨意，和李绍敏无关，李绍敏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和这样的社会渣子结合，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现在彻底脱离，是上苍对她的眷顾，让她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并且详细组织以后会继续庇护她。

叶山几人在车里听着，对视的时候都能看见大家眼神里的不可思议，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为什么要盯上这些人？据他们了解，这几对夫妻中，虽然每一对都会有一个是社会精英，有一个曾经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或者当时他们的行径可以让他们被称为社会败类，但是后来的他们，几乎都通过自己的努力，为自己洗白，成了一个不说多善良，但是勤奋努力的人。

可是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没有人会一直坏下去，也不会有人一直做好事？好和坏的定义，难道不是一直在变化？难道不是因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这个组织明显就是想要同化人们的思想，通过一些小事控制这些社会精英思想，让他们臣服于这个不知所谓的组织。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接下来，通过跟踪其他的几位受害者的家属，叶山终于获取了这个组织的头领的联系方式，或者说获得了一个代号，是人还是机器，是男是女还是一个团伙，现在都无从得知，只知道它被称作PQ，会用不同的方式和李绍敏这样的社会精英，取得联系并且安排不同形式的会面。继而让他们提供信息，以供PQ进行凶杀。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可怕的组织！”秦啸也被最后得出的结果震惊到了，破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他就见过仇杀的，见过情杀的，见过见财起意的，但是没有见过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清除性计划，这个组织的创建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现在无从查获这个PQ到底是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在这件事情上脱不了干系。等到几个人都与PQ接头后，叶山让秦啸申请逮捕令，将这几个人尽数缉拿归案。

审讯过程中才发现，这些社会精英和他们的爱人，真的有不同的世界观和生活方式上的差异，但越是有社会地位的人，越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家庭生活是一团糟。所以在表面上，他们都维持的特别好，在外人看来，他们绝对都是夫妻恩爱的模范家庭。但是背后，他们对另一半的容忍以及生活方式的看不惯，早就已经达到了极限，正好因为不同的际遇下载了这个叫做Blood的软件。起初只是为了缓解夫妻关系带来的心理不平衡，到后来，他们不由自主的开始配合起课程里面的安排，这让他们长久以来的压抑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慢慢的在这方面，他们对PQ提出的要求言听计从，直到自己的另一半死于非命。

虽然在杀人之前，PQ已经给他们做过心理辅导，但是当看到曾经朝夕相伴的人惨死在家的时候，有些人还是濒临崩溃的，比如李绍敏，也正是因为她买安神助睡的药品，叶山才觉得她有问题跟踪她的。没想到这一跟踪，牵出了这么一条长线。

“你为什么允许PQ这么做？”叶山问李绍敏，这个平时思维缜密的人，此刻已经六神无主，因为在她的主导思想里，PQ已经成了掌控，PQ没有告诉她，应该怎么应对眼前的形式。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让我的生活变得不好，和他在一起只是我的一时冲动，他就是个魔鬼，来到我的世界里就是为了摧毁我，他以前做的那些恶事就是证据。这种人是变不好的，要不是我听从PQ的建议，那么死的人就会是我，而他就是凶手。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个糟糕的人手里。”李绍敏的眼里除了恐惧还有快意恩仇的恨意，仿佛薛浩强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件莫大的幸事。

“你们结婚这些年，他有做伤害你的事情吗？”叶山看着李绍敏的反应，像极了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影子。

“没有，但是他一定会伤害我的，他的本性如此，我这是正当防卫，自我保护！”作为一个金牌律师，她很懂法律。可是却不知道，这些法律条文在这里并不适用。

“他们已经完全被PQ控制了思想。”询问过剩下的几个人后，叶山无奈的叹口气。这些人，都有很精明的头脑，可是在这方面，他们的思想已经不由他们自己主控了。

“现在可以确定，PQ是这个案子的主犯，而这些所谓的死者的爱人们，都是从犯。”叶山拿起遥控器，关上显示屏，那上面是几天前他们都在同情的人，而现在却成了帮凶。他们并不愚昧，却被人操控玩弄。他们都是智商极高的社会精英，现在却沦为别人思想的努力，这个世界上，谁还敢说自己是聪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