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沉默，只有满地的狼藉显示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卓思巧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栾主任，需要我做什么？”

栾高杰此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但事关叶山安慰，他还是回答：“刚刚叶山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的病情并不是很稳定，所以可能需要你更长时间的照顾她，我听小吴说你现在在实习期，没有什么课对吧。”

卓思巧点了点头：“可是，我实习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以为这个兼职花时间不会太长，所以还在找医院方面的工作。”

栾高杰说道：“叶山不只是个病人，而且还是个独一无二的案例，如果在对他治疗的过程中你能吸收经验并且提供帮助，到时候可能就不是你找他们，而是他们要过来抢你了，反正我们校医院主治医师的职位肯定是强烈欢迎的。”

卓思巧本还没有多大兴趣，听到栾主任的话，心里一阵扑通，现在工作多难找啊，他们学医的大部分都因为找不到工作而转了其他行业，就算还从事医疗事业，那也要从最底层的护理做起，就算做的好的要做到主治医师没每个十年八年也根本不可能的，这个诱惑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

栾高杰接着说道：“当然，只是说你已经具备了做主治医师的能力，至于资格嘛，这还是要靠你自己。”

考证嘛！这是最基本的，卓思巧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抢着答应了下来，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栾高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你现在回去收拾收拾吧，晚上就搬进来，这房子够大，也不怕住不开。”

“啊？”

“啊什么，他这种情况当然要二十四小时看护，从现在开始，你就当成你是在医院工作，先去吧，我跟叶山有几句话要说。”

卓思巧点了点头离开屋子，刚出屋子她就迫不及待给自己的好闺蜜唐雪打去电话，将这一喜讯告诉了她。唐雪接听电话后替自己的好姐妹感到高兴，立马在电话那头嚷嚷着要卓思巧请客吃饭庆祝，卓思巧心想反正叶山也住在学校里，从宿舍搬东西过去也不麻烦，现在时间还早，就答应了唐雪。

屋内，叶山与栾高杰相对而坐，栾高杰算是叶山的表叔，也是他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一个亲人，他也不想让他太过于担心自己，好声说道：“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您要相信我，我会选择对自己最好的方式。”

栾高杰叹了口气：“我相信你。”

果然不一会秦啸就赶到了这里，秦啸可不像栾高杰一样含蓄，他大大咧咧说道：“什么事非要让我来一趟，我最近正忙得焦头烂额呢？”

叶山道：“秦叔，我想参与到案件调查当中。”

“不行，你的病并不适合工作，而且特聘顾问的职位已经撤销了。“秦啸知道他的工作需要清醒的头脑来做精准的判断，不能出半点差错，叶山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太适合参与到工作当中。

“特聘顾问不过是一纸聘书，这并不是什么问题。至于我的病嘛，我已经有控制它的方法了。”叶山回复道。

“奥？怎么控制。”

叶山将刚刚的事情对秦啸再说了一遍，秦啸忍不住摇头道：“不行，这很有可能只是个偶然事件而已，这需要完全确定才行。”

“是要开一个医院证明吗？”叶山看了看身旁的栾高杰，意思就是你想要什么，我们会积极配合，当然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难度。

秦啸露出一脸愁容：“栾主任，你不能任由小山胡来啊。”

栾高杰劝说秦啸道：“我相信小山，而且这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您是指？对他的治疗？”秦啸有点诧异。

栾高杰点了点头：“是啊，如果他在你身边，我会更放心。”

叶山也说道：“我再怎么样也充其量是个顾问，只有提供信息的权利，有秦叔把关，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既然这样，那行吧，我去跟上面申请，你们把该有的程序也都走好了。”秦啸无奈妥协道。

卓思巧自然不知道叶山这边发生了什么，她还沉浸在喜悦中，与好闺蜜唐雪涮着火锅。唐雪心里替卓思巧赶到开心，可是嘴上却羡慕道：“咱那个班长，在学校附属医院找了个实习就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厉害得不得了，见人就吹牛，她要是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机会，非得嫉妒死你。”

卓思巧停下手中的筷子，假装一副谦虚的模样：“哎呀，哪有哪有，我这也就只是个实习机会而已，而且我也只是运气好！”

听了卓思巧的话，唐雪笑得前仰后合：“对对，你这话要是让她听到，非得气死她不可。”

卓思巧被唐雪搞得也不再那么紧张了，笑着说道：“说句实在话，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唐雪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有什么不知道的，课堂上不都讲过吗。”

“课堂上讲的那是照顾病人，他又不是病人，确切的说不算是普通意义上的病人。”

唐雪被卓思巧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不是普通的病人那是什么。”

“额，怎么说呢，精神类的疾病吧，反正要我二十四小时呆在他身边才行。”卓思巧回答道。

听到卓思巧的回答，唐雪立马一副有故事的样子看着她：“二十四小时？这听起来怎么像霸道总裁跟傻白甜的故事？”

“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我可不是什么傻白甜，他也不是霸道总裁。就只是普通的病人医生关系。”卓思巧立马辩解。

“行行行，我知道了，”唐雪虽然嘴上放过卓思巧，但是脸上明显露出一副有故事的样子，她暧昧地笑着：“快吃吧，吃完了还得搬到人家家里去呢。”

“你这个死丫头。”

两个人嬉闹到了一起。

房间内，栾高杰已然离开，此时叶山坐在沙发上仔细观看上次秦啸递过来的资料，秦啸也没静等着，而是帮忙收拾屋子。翻完最后一页资料，叶山思考了一会，问道：“还记得上次你来的时候我说过，嫌疑人可能是雕刻师或者纹身师。”

秦啸回道：“不错，雕刻师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会是纹身师呢？纹身师又不会动刀子。”

“我们所要考虑的并不只是他们的工作，如果仅以工作来说，外科医生最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外科医生是前两天的主要排查对象，不过却一无所获。”

“所以不仅要考虑职业，还要考虑出身。”叶山解释道。

“出身？”

叶山点了点头：“纹身师虽然平时不会接触手术刀一类的东西，但是他们有一部分人就是由学医的人转行去做的，所以他们也会有将受害人解剖的能力，据我的了解，他们做这些行业，有些人因为酷，有的人则因为美，在受害人的身体上我们可以看到，这种爱好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发展成了变态的嗜好，这就是我说的为什么刚开始要先从这个方向调查。”

秦啸点了点头：“你上次怎么不解释清楚，让我们浪费了这么多人力跟时间。”

叶山回答道：“上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可不可以精确判断，所以才只给了建议，并没有坚持。”

“那我现在安排下去，让他们赶紧调查。”

叶山点了点头，秦啸拿起手机刚想拨打电话，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秦啸接起电话：“喂，我是秦啸。”

“什么？在哪发现的？好，我马上赶过去。”秦啸挂了电话急匆匆准备离开。

“怎么了？”叶山有个不好的预感。

“湖光小区发生一起命案，疑似凶手再次作案，我现在需要马上赶到现场。”秦啸急匆匆就要离开。

“我跟你一起去。”

“这次来不及了。”秦啸拒绝叶山，匆匆离开。

唐雪一直嚷嚷着想要看看叶山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主动请缨帮卓思巧搬家，两个女生刚好拎着一大包东西爬楼梯，此时叶山遇到卓思巧，一把拉住了她：“跟我走。”

卓思巧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她嚷嚷着：“去哪啊，先等我把东西放下啊。”

“案发现场，现在没时间了，等回来再收拾吧。”叶山拉着卓思巧边走边说，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

卓思巧还在尝试着继续挣扎，而后面的唐雪则一副花痴的模样：“还真的是霸道总裁的款式啊，我喜欢。”

说完费力地将卓思巧的东西搬进了叶山的屋子。

叶山坐在驾驶位开车，争取早点到达现场，而卓思巧在副驾驶上一副莫名其妙的状态，她已经莫名其妙一天了，当然现在她心情除了莫名其妙还有一丝紧张和莫名的兴奋，因为她从未去过案发现场，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她看了看叶山凝重的侧脸，知道跟她分享自己的感受就是自己找不痛快，很明智地选择了不开口。

“第一次去犯罪现场可能会有不适应，不要说话不要乱走就行了。”叶山还是盯着前方，兀自开口，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卓思巧知道他是在跟她说话。

“我知道了。”卓思巧回应了一句，接着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