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念愣了愣，随即颔首，“我知道了。”

因为是去调查死者的，所以也不必太多人去了，太多人去了，反而不好，容易吓到村民们，所以只有许云懿还有刑昭和苏念去了。

洪西村是在S市边缘的一座村庄，距离S市市区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还是自己开车，并且不计算堵车的情况下，这么远的距离，孙明从洪西村来到S市市区，相当于是外地来人了。所以孙明平时应该极少回家的，以前有妻子在，妻子自然会料理孩子，去年妻子就因为流产大出血死了，那孩子是谁来照料？

“你说孙家的那女娃啊？”村里一个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老人摇头叹息着说道，“那女娃是个好孩子，成绩又好，还懂事，就是摊上一个不成事的老爸！唉，可惜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孙女，开心都还来不及呢！”

“奶奶，我也很听话啊！”老人身边的小姑娘不满意的说道。

老人可不管这小姑娘高不高兴，说道：“你要是有孙琳琳一半听话，奶奶就高兴了！”

孙琳琳，就是孙明的女儿。

刑昭又问道：“那老人家，对于这个孙家，你了解多少？”

“我们这村子也就这么大，谁家有点事，大家不都知道，这孙明也忒不是东西了，前几年气死了自己的老妈，去年对自己流产的老婆不管不顾，孩子那么乖巧也是整天非打即骂的，反正啊，他们家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老人对于孙家的事情倒是十分了解的，就像老人自己说的那样，洪西村总共就这么大一点，这些一些人家，谁家有点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谢谢老人家了。”刑昭十分有礼貌的说道：“那老人家，我想问一下，孙明的女儿孙琳琳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现在放学了，应该是在家里吧。”

老人猜测说道。

“才不是呢！”老人旁边的孙女开口说道，“孙琳琳经常不回家住，她有时候会住在同学家里，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在后山上。”

“后山上？”刑昭愣了愣，微微俯下身，和小女孩儿持平：“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后山上？”

“陶子阿姨的坟就在后山上，她在陶子阿姨的坟旁边搭了个棚子，经常就在那里睡了，所以我们班上很多人都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是脏脏的！”小女孩儿说道。

虽然这只是一个村子，但现代社会的发展进步，寻常人都能吃饱喝足，所以着装什么的虽然比不上大城市，但也绝对会保持干净整洁的，所以孙琳琳经常身上满身的灰尘泥土的出现在教室里，自然而然的就成为孩子们讨厌的对象了。

小孩子都是很单纯的人，会因为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就讨厌一个人，而不会深究其中。

老人说道：“孩子的话，你们别介意，这件事我倒是不知道，我还以为那孩子经常在家住呢，倒是没有想到会跑到后山去，对了，小陶的坟就在后山，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是后山了，然后再从左边上山，就是小陶的坟地了。”

“那谢谢老人家了，”刑昭说道，又对那小女孩儿说道，“还有你，小朋友。”

小女孩儿笑了笑摇头：“不客气，这是少先队员应该做的事！”

跟着老人所指的方向过去，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不早了，再加上路上也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现在已经天都要黑了。

尽管现在已经入了春，不再是严寒刺骨，但是春夜里，风还是凉凉的，现在是黄昏时候，刑昭穿着一件夹克，都感到了一些凉意。

“那小孩儿经常在这山上睡，身体能扛得住吗？”刑昭打了个寒颤说道。

后山不算高，但也不矮，一般情况，山上的温度都普遍比山下的温度低一些，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小孩儿，一个简陋的棚子能挡什么风？

而当他们真正的看到那个场景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心疼，什么叫做心酸。

孙琳琳和刚才那个老人的孙女是一个班的同班同学，年龄都是一样的，但是孙琳琳看上去却要比那个小女孩儿更瘦弱一些，黄黑的皮肤，细弱的像是能被一把折断的手臂正吃力的将一只锅放在堆砌起来的灶台上。

苏念几步上前，帮着孙琳琳将锅架了上去，锅里只装了一些清水，什么也没有。

“谢谢。”孙琳琳怯怯的说道。

苏念蹲在孙琳琳身边，问道：“你是孙琳琳吗？”

孙琳琳看了看苏念，又看了看后面的许云懿和刑昭，说道：“我是……姐姐，我们家没有钱了，爸爸不在家里。”

孙明的资料上先是，孙明经常去赌博，欠了不少的赌债，这些人常常上门来找孙明要钱，而孙明所挣的钱，也都被这些人拿去，一点也没有剩下，甚至连家里一些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所以现在孙明的家中，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看孙琳琳这个反应，也大概猜到了孙琳琳没有在家主，反而住在山上的原因了，怕是那些人经常来家里，孙明在的时候可能还好些，孙明不在家的时候，孙琳琳一个小孩儿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搬到了这山上，在自己母亲的坟墓旁边架了个棚子，并且灶台和厨具也一应俱全，看来是把家里的都搬来了。

这倒是让三人感到有些奇怪了，灶台这些东西，孙琳琳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儿能做出来，倒是有可能，毕竟农村里的孩子，都是动手能力比较强的，但是那个棚子却不是一句动手能力强就能做好的，因为棚子虽然简陋，但是却十分的稳固，并且还很高，孙琳琳长期营养不良，个子看上去也不到一米三，想要架这样一个棚子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个疑问被他们暂时藏在了心底，等找时间再去了解这些，苏念看出了孙琳琳眼里的害怕，因为他们在孙琳琳的眼里是陌生人，很有可能就是来要债的。

苏念安抚着孙琳琳，柔声说道：“琳琳，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警察局的警察，是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