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她的那位老师，就是之前抛尸案的凶手，那么他们肯定有别的目的。”

许云懿给他举了一个例子。

“吃牛肉的人打死再多的兔子也不会满足，他总是想吃牛肉的，兔子只不过是为了杀死唯一一头牛而做的铺垫，冷婷婷和之前的死者就是那个兔子，那些碎尸，是用来装饰的。碎尸可能是第一个死者，因为他杀死了第一只兔子所以兴奋感让他对这个尸体用力过度，肢解了她，他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他最终的目标，也有可能他只是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最终的目标，这一切不过是猜测罢了。”

“说到底还是需要更多的证据啊。”刑昭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冷婷婷的死亡可能是在他计划之外的，假设冷婷婷在监狱受到了来自别的囚犯的排斥，冷婷婷进行了反抗，这种行为惹恼了他们，用凶器勒住冷婷婷脖子，死亡。他们打造了一个自杀的现场，监狱态度坚定，我们很难会去怀疑。大概是得知这个犯人是归重案组的，再加上最近组里破了几桩案子，他们想将现场做的完美，但是越是往里面添东西，便越是出错，再到最后，被监狱那边发现，已经来不及装饰现场了。”

许云懿看着刑昭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将冷婷婷的死亡现场的照片递给了他。

“冷婷婷将绳子系到了把手上，另一端在自己脖子上，再加上自己是被固定在墙上的，这样若是有人开门的话，冷婷婷就会直接被勒死，绳子从把手上面掉下来，地上有烧东西用的火盆，绳子掉到里面就会被烧掉，只留下铁丝，这样的话别说是判断自杀他杀了，根本就是随他们自己怎么说啊！诶，头儿，那冷婷婷胃里的手指怎么回事啊？”

刑昭随着许云懿的话，往下接着说道，看许云懿赞许的表情，刑昭便知道自己是对的。

“可能正是因为看到了冷婷婷的信，和随着信一起寄来的手指，所以才会对冷婷婷做出这样的事情。南山监狱管理松懈，塞点钱往里送点东西还是能做到的。抛尸案的死者胯部较大，手指有茧，驼背也很明显，脖子后面的骨头突出，有可能是从事美术方向的职业，虽然死者身上的与死者生前有关的东西可以隐藏，但是死者本身是隐藏不了的，你把消息传下去，别告诉太多人，查的时候多注意点白皓轩。”

刑昭猛的一拍桌子，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前半段话上，他欣喜地对着许云懿大声道。

“信的下落！只要他们乖乖听话就可以破案了啊！”刑昭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许云懿说道。

“死者信息我们已经放出去了，我看看找几个靠得住的，专门从这方向深入。”

许云懿没有做出回应，而是将一个冷藏箱递给他，这是他才要来不久的，冷藏箱的外边带着一些霜，刑昭的手触上去的时候是冰凉的，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刑昭稍稍往回收了下手，见许云懿还是举着箱子，便不做他想，直接接了过来。

刑昭好奇里面是什么，打开后发现是那只断手。

“这个？”

“死者胸口处的手，明显有过整形行为。”

许云懿将二号死者的尸体照片找了出来，这是一张全景图，除了死者，还有死者身边的现场。

“死亡现场不可能什么证据都没有，一定是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许云懿将照片收起来，拿上了自己的衣服。

“我准备去现场周边和冷婷婷的家里，要是最后有时间就再去次监狱，光是靠他们问是问不出来东西的。”

刑昭赞同的点了点头，他看着快速走掉的许云懿，将断手放回了冷藏箱。

“头儿！等下！我也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办公室，门只是虚掩着，没有关紧。

一只手轻轻抚上门把手，似乎是在做着开门与否的煎熬，他摸了摸自己的领口，方才刑昭和许云懿的谈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上次那个笔记你还有么，借我一下，我这里有个表对不上了。”

不远处是一个走廊拐角，那人被声音惊了一下，他猛的拉开门闪了进去，躲在门口，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远，冷汗从他的额角落下，他环视了一圈这间办公室，桌子上零散的放着照片和死者信息，地上散落着几张纸，他走过去弯腰捡起，项链从领口滑落出来。

“刚才是不是有人进去啊？”小周回头看着许云懿的办公室，疑惑地问道。

“没有吧，是不是你看错了？对了，那个表你等我回去找找，我也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可能是头儿进去了吧。”小周没有过多的去思考这件事情。

“诶，你说头怎么突然要白哥的登记表啊。”小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面前的本子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电话打完了没？”

“没呢没呢……”

小周将表格放在一边，翻了一下查到的冷婷婷的教师电话，又开始了浪费口舌的工作。

公路上的汽车飞驰一般从许云懿的车旁开过，许云懿点上了烟，刑昭坐在副驾驶，觉得百般无聊。他看着窗外，天气极阴，开始下起了小雨。

“头儿。”

刑昭的表情很严肃，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和苏蕉……”刑昭的话说了一半，他轻咳了两声，觉得自己有些刨根问底了。

他搓了搓手，雨点打在车窗上，哒哒的，比他的心跳还要快。

“我随口一问，当我没说吧……”

“我和苏蕉在交往。”

刑昭又露出了那种疑惑地表情，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许云懿以为他没有听清，便又说了一次。

刑昭这下子是反应过来了，他挠了挠头，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道。

“那雨欣呢？”刑昭表情又些退缩，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刑昭握紧了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等着许云懿的回答。

“我和雨欣本来就是朋友，开玩笑的事情，谁知道就被狗仔听见了呢。”许云懿皱着眉头，他伸手够出了自己留在车上的烟灰缸，按灭了烟头，又点上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