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旭死了，是自杀。

守在监控前的白皓轩刚从谢羽那里回来，毕竟审问了人家一夜，便去买了一屉小笼包给人家送过去了，现在是早上八点，刑昭刚醒，便发现范旭的姿势不太对，范旭整个人缩在床位，手伸出来了一只，其他的部位都缩在了被子里，刑昭连忙打了电话给许云懿，许云懿让他联系医院，并让几个法医去医院进行尸检，由那里的医生配合，这场毒气传染的第一位自然死亡的死者，终于出现了。

在这之前的后半夜里，另外两处的调查也得出来了很多东西。

大约是后半夜四点半的时候，白皓轩第二次的审问刚开始进行。

白皓轩将桌子上的台灯举了起来，语气不善，他将灯直直的对着谢羽的眼睛，让谢羽觉得反胃。

暖黄的强光将谢羽眼中的恐惧一丝不落的照了出来，谢羽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范旭曾经认真的和她交代过，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白皓轩将台灯摔到了桌子上，谢羽明显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眼睛发红，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的。

这时候的冷婷婷刚开始审问黄东，电击枪响着的同时，随之而到的，是她的笑声。

白皓轩每隔四十分钟去一次谢羽处，在第三次的时候得出来了一个可以说是惊人的消息，直接程度上影响了这件案子的调查进度。

白皓轩整理了一份笔录，上面全是对话记录，大致如下。

谢羽开始交代起了当初的事情，和范旭跟她说的话，谢羽是在事后才知道那一针是解药的，范旭试着拥抱她，但还是心有疑虑，选择了和谢羽保持距离。

“小羽，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联系这个电话，这个人叫黄东，解药是他给的，我和于显其实没去出差，而是帮一个公司送货，开车去了外省，车上的东西他们不让我们看，那个应该就是病菌什么的，出省的路查得严，我们差点就回不来。”范旭将一个名片交给了谢羽，上面干干净净的，只写了一个电话和一份地址，以精细程度来看，很可能是不常用的高质量材料的名片。

因为S市的毒气传染过于严重，S市已经处于了一种半封闭的状态，外出需要医院开出证明，还需要所属机构开出的申请书，这些范旭他们都没有，可以说是偷渡出去的。

“这个叫黄东的，带我们走了一条别的路，直接就出去了，只不过路上太颠簸，再加上这事弄得于显太紧张，直接就翻车了。”

翻车了之后，车仓的门开了，里面掉出来了好几个盒子，范旭和于显下去看，里面有一个箱子漏了，拿起来晃了晃，才发现里面的气体，那便是毒气了。黄东让他们把箱子丢在这，大骂了于显，他让二人接着开车，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幸好来之前都打了疫苗。

货送到了之后，黄东除了钱，还给了范旭一个小针筒，说你们中了毒气，别给我们惹事，你把这个给自己打了，另外一个就让他等死吧，回去之后找个野地把他丢出去。

范旭和于显毕竟是多年老友了，他将钱和针筒收下了之后，还是将于显带了回去，二人在路上休息的时候，不曾想于显听到了黄东和范旭的所有对话，他和范旭打了起来，二人身上的症状正是在这时开始明显起来的。

事后研究处给出了解释，因为剧烈运动和加速的心跳使得血液循环加快，症状也开始明显起来。

于显抢走了东西，但是并不会打针，再之后，便可以接上谢羽的最开始的证词了。

其实里面还差了些别的细节，谢羽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死去的于显身上，但是现在真相浮现，这些细节上的东西事后再补充就行，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冷婷婷那边问出了五个地址，唯独差了那张名片上的，黄东想着于显死了，范旭病好，再加上那张名片并没有自己的名字，也就对此粗心了些，直接留在那里没要回来。

谢羽翻着自己的包，从夹层里找到了那张名片，交给了白皓轩。

冷婷婷和白皓轩的消息几乎是同时，发给了苏蕉和许云懿，冷婷婷在盘问完了之后，拍了一堆黄东的丑照，又将他的所有社交账号和密码记了下来，威胁他若是把自己供了出去，就将这些全部发给他以前的情人，黄东被电到失禁，口歪眼斜，在冷婷婷走了很久之后才试着爬起来。

苏蕉和许云懿二人几乎是刚得到消息便通了电话交换了信息，许云懿将所有的警力集中起来，让苏蕉给上面写报告，苏蕉以前没写过这种东西，她翻着许云懿以前的报告，字迹苍劲有力。

苏蕉打着写报告的草稿，一边轻声道，“我昨晚遇到了抢劫的。”

许云懿皱了下眉头，出声问道，“之后呢？”

苏蕉将写错了的草稿丢到一边，又重新写了一份，“我把钱给了他们，里面有五百多现金，没有别的，他们把钱拿走了，又说我身上的钱太少。”

苏蕉说到此停住了，她写下了几行字，将草稿递给许云懿看。

“不行，你写的这么直接的话上面不会允许我们今天行动的。”

苏蕉无奈的笑了下，说道，“那我之前被绑架了那么多次，你在外面蹲点是怎么被同意的？”

许云懿翻开书，像是在回忆，“我没交，都是干完了再补的。”

苏蕉有些惊讶，她语气上带了些埋怨，在许云懿听来就像是苏蕉特有的撒娇。

“既然可以这样那你让我写这个做什么？”苏蕉将纸笔放在了桌子上，双脚离地，撑着桌子使许云懿的椅子转了半个圈，苏蕉便与许云懿面对面对视了起来。

苏蕉在等许云懿的解释，但是许云懿端着自己的书，一言不发的看着苏蕉。外面的天蒙蒙亮，现在是早上七点多，他们接到了冷婷婷和白皓轩打来的电话，便连忙赶到了警局，许云懿在微信群里发了消息，让所有人准备待命。

苏蕉见许云懿不说话，啧了一声，她拿起自己的外套，问道，“你吃饭了没？”

“隔壁有卖包子的，出去左转，你能看到一个立着的牌子。”许云懿摆明了是不准备和苏蕉说这个话题，他又翻起了自己手里的书，支使起苏蕉倒是毫不客气。

苏蕉的身份对于警察来说还是有些尴尬的，虽然国宝的案子已经结了，但是她的身上还有着别的疑点，简单来说，现在的苏蕉除了没有杀过人，其他和冷婷婷是一种情况，让苏蕉做些这样的事情，可以让他们消除对苏蕉的怀疑。

在苏蕉拎着早餐回来的时候，刑昭的电话，打了过来。

“头儿！范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