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也确实有些蹊跷，若是说冷婷婷一个人处理了林苑雪的尸体，将其分解抛尸，他定然是不信的，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

冷婷婷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许云懿，面色疲惫，头发也有些乱，她一夜没睡，并且被人逼着说出了自己想要回避的记忆，毕竟是杀了人，纵使她接受事情的能力很强，对此也有些后悔，她没想杀死林苑雪的，是林苑雪自己凑上来，招惹她，若是她好好说话，定然是不会发生这类事情的。

冷婷婷的眼神空洞，虽然是看着许云懿的方向，却没有聚焦在他的身上。

“你有他的下落了么？”

刑昭开口，很清楚她问的这个人是谁，他刚想说吴永安已经被遇害，但是被许云懿的眼神拦下了。

“吴永安的下落我们还没有，很可能是他被别的地区的警方直接发现了。假如是我们这边先发现了他的踪迹，肯定是要送上法庭的，他算是逃犯。”许云懿没有说吴永安已经被遇害了，反倒是表现出来一种他们比她更像找到吴永安的样子。

冷婷婷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肯定会找到他的，然后和他一起走。”

冷婷婷走出警局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她甚至手还在颤抖。她的所有东西都被归还给了，甚至还多给了她一个钱包，据说是调查过程中吴永安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买给她的。

钱包本身没什么出色的，但是对于她来说，是所能接触到的离吴永安最近的东西了。

“希望之后，你还会配合我们的调查。”冷婷婷点了点头，决定再也不进警局一步。

许云懿看着冷婷婷走远，拍了拍刑昭的肩膀，说道，“你找几个人，跟着她，有事情都及时汇报，要是有人联系她，就跟上去看她去哪。”

许云懿简单解释了一下，让他不要告诉别人。刑昭听完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又问道，“头儿，你呢？”

“我出去一趟，修个车。”

许云懿的车只是少了块玻璃，很快就换上了，他没有找保险公司，毕竟只是换个玻璃而已，不必要这么麻烦。

他开着车，准备回去和刑昭一起监视冷婷婷，在等红灯的时候，一辆面包车从他的旁边闯红灯拐了过去，他皱了下眉头，看着那辆车，但是这类事应该是属于交警的，他管不上。

也许是凑巧，也有可能是司机故意的，面包车车速不快，车窗也是透明的，许云懿看到了司机的脸。是他这阵子十分熟悉的一个人。

杨小！

许云懿当下也管不了什么红灯了，他踩下油门，远远的跟着杨小的面包车，他可以肯定刚刚杨小没有看到他。

他的眉毛挤在一起，不禁觉得有些心烦，便点上了根烟，上次撞杨慧和杨小的那辆车明显就是杨小开的这一辆，且不说这个，方才闯红灯的时候杨小的表情和注意力明显不是一个心理年龄不到十岁的人会有的，他虽然觉得杨小奇怪，却也没有往这方面想，他踩下了油门，加快车速，准备将这辆面包车拦下来，把杨小带回去审问。

许云懿开始反思他们接触杨慧和杨小以来的调查，他们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带着巧合，途中他单手开车将前面的车照了下来，用邮件的形式发给了苏蕉。

‘司机是之前的目击证人，本来是个智力有缺陷的人，应该是装出来的，具体的你可以找刑昭问要。’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认真去正视过这个人，杨小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是以智力障碍的形象出现，且一直让她的母亲极为担忧。他们从未想过关于他智力障碍不存在这一可能性，甚至还让他接触了关于他们内部的东西，很有可能杨小留在警局的那段时间里已经找到了关于案子的资料又或者他们曾经暗中保护的几个知情人。

刑昭挠了挠头，手机上面是杨雨欣的未接电话，只是打了一下，马上又挂掉了，也许是打错了，但是他总该回一个，顺便可以问候一下她最近的情况。

“诶，昭哥，她接电话了。”

副驾驶的李恒宇出声说道，他调了下手上的笔记本，举起了一副小型望远镜盯着冷婷婷。

刑昭嗯了一声，将手机收了起来，冷婷婷极具辨识性的声音从笔记本中响起，沙哑中带着一些急不可耐。

“你们又想做些什么？”冷婷婷揪紧了胸口的衣服，手里还握着那个钱包。

“你都跟警察说了些什么？”

冷婷婷咬着嘴唇，站在大街上就像是一个与男友闹别扭的小姑娘。

“与你们又有何干，不断地联系我，却不告诉我他在哪，你们到底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冷婷婷很是生气，她将钱包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走到了一边的长椅处休息。

“我已经知道了，林苑雪和永安根本就没有关系！她都死了！”

“我们知道她死了，被你杀的。”

“我杀的？那是你们逼我的！”冷婷婷眼睛发涩，觉得有些委屈，却又哭不出来，死一个林苑雪她根本就不在意。

“既然你没有和警察说，那我们就还可以继续合作，你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不要丢，找地方住着，别被警察发现，等我们联系你，别忘了你也是杀人犯。”

“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不会去的，我会回家。”冷婷婷叹了口气，说道，“我会自己找到他的。”

“不可能的！”对面像是被惹怒了，突然吼道，“你要是不来和我们见面，就等着给吴永安收尸吧！”

电话断掉，冷婷婷坐在长椅上，像是被吓到了，她急促的喘着气，想要将手机放到包里，但是手抖了几次，都没有将包打开。

她其实隐隐能够感觉到，吴永安已经死了。

也隐隐能够猜到，那些人还想杀了她。

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树下，一个男人收起了手机，回到了身后的车上，和车上的司机说道，“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就是那个包，没想到居然在她这里。”

“这个女人，肯定瞒着我们做了不少的事，甚至可能暗中调查我们，要是她将来和警察一说，就麻烦了。”

“真麻烦！”那人骂了一声。

汽车隐藏在树后，只是个转眼的功夫，便不知道开往了哪条路了。

杨小的车也在开着，四周没有建筑，只有蓝天，荒草和无尽的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