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班的是一个男警一个女警，女警在这里看着杨小，男警上楼去收拾被弄乱的重案组办公室。

女警听见自己被叫妈，觉得有些可笑，她和门卫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杨小往洗手间去。

“我不是你妈，你妈妈现在还在睡觉呢，你怎么就起来了？让你妈妈知道了肯定要骂你。”女警一开始的志愿是想当幼师的，但是因为一些人为的原因，她没有被第一志愿的师范学校录取，打电话问了第二志愿，又说报考的很太多，她能考上的希望很渺茫，若是填到了第一志愿，肯定是能考上的，这个插曲还让她和家里大吵了一架。

万幸的是，她们那新建了警察学院，报考的人不多，警察学院补录的时候便看中了她优异的成绩，阴差阳错，当上了刑警。

“你骗我，每天晚上我妈都带我去嘘嘘的，妈妈说了，小儿特别乖，骗他的人都是坏蛋。”杨小慢吞吞的说着，时不时还左右张望两下。等他说完这句话，两人也走到了洗手间了，杨小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又是搓手又是跺脚，就是不肯进去，他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女警员，就像是小孩子在闹别扭一样。

女警员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摸着杨小的头叫了句乖宝，语气里带着无限的温柔。

“去吧，杨小是乖孩子，姐姐不应该骗你。姐姐给你道歉，明天杨小就能看到妈妈啦。”

杨小点了点头，扒着洗手间的门低头瞅了半天，才慢悠悠的迈步走进了洗手间。

“你自己可以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可以！你是小女孩，我是男孩儿！你不可以进来的！”

杨小慢悠悠的大声说道，他坐在马桶上，表情可以说是聚精会神，他用指尖敲了敲手里的东西，是个手机。

女警还在门外等着，杨小去的有些久，她中途问了一下，但是杨小吭哧吭哧地，半句话也没憋出来。她觉得有些好笑，大约是杨小不常自己起夜，又羞于让母亲以外的人帮忙的原因，这么长时间了可能裤子还没解开。

“姐姐，你冷不，冷了要流鼻血的。”杨小的这句话虽然还是慢吞吞的，但是全然不像之前那样，含着舌头，吞着字说话，这句话清晰的不行。

女警一开始有些疑惑，想了想，觉得可能是晚上杨小半睡半醒的原因，笑了笑答道，“不冷，你要是冷了就和我说。”

杨小答了句好，将手机在手里搓了搓，之后关掉了，在手机屏幕黑掉之前，屏幕上的四个字闪了闪。

发送成功。

许云懿昨晚在外面逛了很久，在十一点的时候才到家，到了家之后又将冷婷婷的录音文件手抄了一份，去掉了一些废话，只留下了有用的。

他觉得还不太困，便又开始梳理案情，李洪德的妻子他们试图去审讯过，但是这个女人俨然一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忙到最后，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而许云懿也在泡第四杯咖啡的等待过程中睡了过去。

许云懿是被门铃吵醒了，他皱着眉头，起身先是将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已经凉下来的咖啡越发的苦涩，令一般人作呕的苦味在他的味蕾上转着圈，像是拿着剑跳起了剑舞，刺激着他让他清醒。

锋利的苦味舞起了最后一式，许云懿打开门，发现这咖啡喝到最后竟然是甜的。

苏蕉穿着一身快递员的制服，头发应该是抹了发胶，一丝不苟的梳了起来，她的帽子明显要大一圈，虽然带起来没有什么违和感，但是却能遮住苏蕉的半张脸。

“先生您好，您的快递在楼下，因为实在是太大一件拿不上来，所以您要不要和我下去一趟，签收一下。”

苏蕉抬了抬自己的帽檐，明亮的杏仁眼盯着许云懿，眼里带着好笑的意味，表情却是一丝不苟的严谨。

许云懿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好，我先去签收。”

苏蕉点了点头，没有坐电梯而是走向楼梯间，许云懿跟在她的后面，试图找出苏蕉还未痊愈的患处是否给她带来影响。

苏蕉的脚步快，到了楼下以后先行走到了许云懿的车旁。许云懿所住的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最近在维修，摄像头因为线路安排不合理而拆掉了，并且准备重新规划一下供暖管排水管。

许云懿见她向自己的车走去，无奈的追了上去。

“我没带车钥匙。”

苏蕉俨然一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的反应，她疑惑的看着许云懿，想让他给出一个解释。

“某人用的理由可是签收快递，没说要带钥匙啊。”许云懿叹了口气，因为见到苏蕉实在是太过惊讶，别说车钥匙了，就连他家的房门钥匙也没带出来，这两个钥匙是串在一起的，许云懿还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

许云懿表情有些无辜，他看着苏蕉，出声问道。

“现在怎么办？”

“没时间让你回去取了，我记得你车里有个备用的。”苏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因为苏蕉攥的很紧，所以许云懿完全没有看清楚。

苏蕉对着驾驶位的车窗角狠狠的敲了下去，玻璃显示一寸一寸的裂开，最后碎成一片一片的，掉满了驾驶位。

许云懿的眼角一抽，觉得自己昨晚真不应该睡觉。

苏蕉从里面将车门打开，摘下了帽子简单将车上的玻璃碎片扫出车，然后坐进了驾驶位将副驾驶的门打开，“许队，上车，我们去见个人。”

许云懿黑着脸，看着苏蕉，虽然有些生气，但是还是乖乖坐进了副驾驶。

“我已经来晚了，那个人今天下午三点要换监，所以我们必须尽早去，才能赶上最后一次探视机会，不然，他就要转去A省了。”

许云懿整理了一下思绪，想着自己是先从批判砸人车窗是不对的开始说起还是为什么她一个晚上就得到了这么多消息开始问起。

苏蕉似乎完全理解许云懿的心情，她脸上带着歉意，接过了许云懿翻出来的车钥匙，边踩着油门边说道。

“许队，你的车有保险，到时候你只要说停车场在维修，声音太大将车窗震碎了就行，我打听过了，有这样的例子出现，并且你投保的那家保险公司有过做空股票，虚假销售，你到时候只要威胁一下还是可以免费换个车窗的，我现在记忆不全，虽然还记得怎么开车，但是买车却少了点手续，所以事先将身边可以用到的车都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