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见鲁光脸上神色真诚,看面相也是个忠厚的人,也就不再为难,对鲁光说:“行了,看在贺玄的面子上,我就帮你一次。”说罢眼神在鲁家老二鲁明的脸上扫了一眼:“是你自己说,还是我点出来你?”
鲁明身子一震,脸上露出一个哭笑:“大哥,三弟,是我对不起爹,爹是我失手害死的。”
鲁明的话一出口鲁光和鲁亮一脸愕然,鲁亮脾气暴躁,更是直接吼了出来:“二哥,你胡说什么呢?你平日里对爹最是孝顺,你……你怎么可能害死爹?”
鲁明苦涩一笑,脸上流下悔恨的泪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爹要出去说出慧娘的事儿,我急了,就拉了爹一把,没想到爹不经拉,摔倒了,就那么一摔,竟然就断了气,我吓坏了,我真的没想到会那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拦着爹,爹说出去慧娘还怎么做人…….”
鲁明语无伦次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鲁亮却似忽然抓到了什么重点,忽然恶狠狠道:““是因为李慧娘那个狐媚子,是不是?二哥,我当初就说这狐媚子不能要,你偏不听,你竟然为了她害死了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进门的时候就怀了孩子,我没想到她会做那样的事儿,爹要休了她,我不舍得,我才拉着爹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鲁明面对鲁亮的质问脸上一脸愧疚。
这下所有的人都听明白了,鲁明新娶进门的妻子李慧娘一进门就怀了孩子,那孩子估计是别人的,鲁老头知道以后嫌弃李慧娘败坏了鲁家的门风,就要出去休了李慧娘,可鲁明不舍得这妻子,拦着鲁老头,失手把鲁老头弄死了。
鲁光也是泪流满面,指着鲁明叹气道:“二弟,你糊涂啊!这街坊四邻的谁不知道那李慧娘和她义兄不清不楚,你却说就是喜欢她,非要娶她进门,如今还为了她害死了爹。”
鲁明闻言更加失声痛哭起来。这时底下跪着的一个美貌女子缓缓站了起来,那女子穿着一身孝衣,看起来更显的清丽无双。女子盯着地上痛哭失声的鲁明眼中露着绝望的冰冷,她走到人前冷冷的询问鲁明:“夫君是听谁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信了吗?”
女子一开口众人就知道这就是鲁明嘴里的李慧娘了,心中都赞这李慧娘长的果然漂亮,难怪能迷的鲁明害死老父。若水却微微蹙起了眉头,因为她从慧娘的面相中看出慧娘这一生只有一个丈夫,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不是别人的,而且慧娘印堂发黑,显然她今日会有血光之灾,看着面前这情形,若水猜测着这一家子估计会逼死慧娘,心中打定主意她一会儿得出手救下这无辜的女子。
鲁明看了俏立在自己面前的李慧娘心情复杂:“慧娘,我知道你一直喜欢你的义兄,可是你不该进门之前还和他不清不楚,却害死了我爹,你让我有何面目见我爹……”说着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李慧娘听了这话心里却是冰凉一片:“当年有盗贼来这里劫掠,是我爹娘出声示警这里的街坊四邻才免了一劫,可我爹娘却被盗贼害死了。只留下我一个孤女,义兄收养我的时候跟我说我爹娘是大英雄,是值得人们尊重,值得人们记住的。至少这里的街坊四邻都该记得他们。”说罢眼神扫向在场众人。
说到李慧娘的爹娘在场的人脸色都不自然起来,慧娘的爹娘当年为了向街坊四邻示警,确实被盗贼所害,可是这些年,除了李慧娘的义兄,并没有哪家还记得李慧娘的好。像鲁光这样厚道的人脸都有些红了起来。
李慧娘冷然道:“可是你们是怎么报答我爹娘的?就是不断的诋毁我,说我和义兄有染?我承认我感激义兄,也欣赏敬佩义兄的为人,和他走的很近,常常同进同出。可我和义兄清清白白,天日可表,你们凭什么污蔑我,说我不干净,说我是狐媚子?”
李慧娘说到这里眼神看向鲁明,眼中流下两行清泪:“你求娶我的时候劝我不要在意那些人的流言,说清者自清,还说你喜欢我,一辈子都只喜欢我一个。我以为你是信任我的,是个真正的明白人,却不想你从一开始就只是贪恋我的美貌,你和别人一样,根本不相信我的清白。”
李慧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眸中一片凄然:“我从进门那一日起,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我是真的爱你的。那一日,郎中诊出我有孕时我欣喜若狂,我竟然这么快就等来了咱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爱的延续,我等着你跟我一样的喜悦,却不想你从始至终都是厌弃这个孩子的,你把他当作了我和别人的孩子,原来,我在你眼里竟是这么不堪。”
李慧娘自嘲道:“我以为你爱我,我也爱你,我幸运的遇到了属于自己的良人。却不想我竟是从始至终都爱错了人,可是明知道错了,却没有办法不爱。”
说到这里,李慧娘看向鲁明的眼神忽然犀利起来:“既然你不稀罕这个孩子,你觉得我是个不干不净的人,那我也不会带着这个孩子再留在这个世上惹人厌弃。”说罢身体一动忽然朝着身旁的棺材猛冲过去。
“不好!”若水大叫一声,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李慧娘脑袋撞在棺材上,鲜血四溅,当场就断了气。她以为鲁家的人会向慧娘发难,却没想到慧娘如此刚烈,竟然会自尽而亡,心中悔恨没能阻止,却是都已经晚了。
在场众人都被李慧娘的刚烈吓到了,棺材旁的鲁家三兄弟更是被李慧娘的鲜血溅了一身,满头满脸都是血红。
鲁明愕然看着地上断了气的李慧娘,身体微微颤抖着,嘴里喃喃道:“慧娘……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