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和丁文冕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做声。

毕竟,他们二人的身份职位虽然高于我和贺兰。

但开始一场真正的战斗,还是得以我和贺兰马首是瞻的。

所以,对于我的派遣,他们只能选择无条件同意。

我也知道,真要进行一场围剿战斗。

指望林坤和丁文冕二人进行调派,是不靠谱的。

于是,我就老实不客气的对他们继续说道:

“若是想取得这次围剿真正的胜利,大家必须得齐心协力。”

“林大人,丁将军,我先提出一个作战方案,你们看这样可好?”

“如果诸位将军有什么异议,我们再商量修改。”

“贺兰将军还是带着原班人马,负责去阳春河拦坝。”

“请林总兵丁统领和爹爹,三位蓄兵阳陈郡外围。”

“一旦阳陈城池被水冲破,就可趁势掩杀。”

贺兰奇怪的看着我,脱口而出:“庭宇,你干什么?”

我笑道:“我和少雄一起去阳陈放水玩儿。”

…………

夜色里,少雄和当年站在总兵府后园高墙下的小雯一样.

看着阳陈高耸入云的城墙,对我犯愁:

“少将军,当初在城里,没怎么觉着这城墙高啊?”

“好攮囚的,这叫我们如何爬的上去?”

我轻轻对他笑道:“别急,咱们先看看。”

“弄清楚他们巡逻的队伍,多长时间走过一次。”

“瞅空儿才能上去,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少雄点点头,我们隐身暗处,

仔细观察了一会城楼上来回走动巡防的普散军士,很快就掌握了他们经过的间隙。

我对少雄说道:“来,搭着我的胳膊。”

石少雄这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吭哧着不敢伸手。

我又低声催促了一次:“快啊,怕我又摔你?”

少雄便尴尬的嘿嘿笑着,伸出肥壮的手臂,紧紧抓住我的手。

瞬间,我也觉得,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想起不久前,我还把这个曾经的纨绔子弟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现在我们却是手拉手,肩并肩的战友了。

我轻轻一运气力,瞬间便带着少雄跃上了城墙。

然后带着他,急速的闪进城墙暗影里。

此刻,那些巡逻的兵士背影就在前方。

少雄有些紧张,手臂都有些颤抖了。

我对他安抚的摇摇头,他马上对我点点头。

表示自己没事,不用担心他。

我们进来时,是看好地势的。

知道这里离放水闸所在的石屋最近。

所以,趁着下一波巡防的普散兵士还没有出现。

我们就迅速的潜进了靠近水闸石屋的地方。

这个安放放水闸的小石屋,修在城墙下面。

这些,我其实并不清楚。

在少雄的带领下,借助城墙上高挑的风灯灯光。

我们很快就潜到一处城墙拐角向下的阶梯。

这个阶梯乍一看起来,不过就是一处普通的上下城头阶梯。

但却利用拐弯的角度,在阶梯和城墙之间,往下阶梯的相反方向。

令人不易觉察的,留出了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间隙。

除了知道的,或者特别细心的人。

正常昂首上下城墙阶梯的人,谁也不会去留心此处的小小机巧。

我不得不赞叹一下,难得老爹心思缜密。

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未雨绸缪,连个防水闸的入口,竟都修得如此隐蔽。

幸亏少雄轻车熟路,带着我一点都不耽搁的,便往地下入口摸去。

很快,我们摸到一个巨大的铁栅栏前面。

真是值得庆幸,普庆阳可能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注意到这个地方。

否则,他不会不派人把守这里。

也难怪,我那个心机深重的老爹,把这个出口修的也实在是太隐蔽了些。

无论是谁,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对哪里暗藏着的什么危机,都不可能觉察的一清二楚。

普庆阳虽然很利害,难免还有他兼顾不到的地方。

我慢慢推开小石屋的门,一股极其阴冷的深水气息扑面而来。

我还没有什么,石少雄却不由得打一个寒颤。

石屋里面,漆黑一片。

少雄晃着火镰,我们看见。

这个石屋除了进去的地方,搁置着一块能站人的巨大石板。

后面,便是全部悬空在城池壕沟阴暗水面之上的。

一道巨大的栅栏,横在小石屋正中间。

这个巨大的栅栏上面,还有一把大铁锁挂着。

可以看出,老爹对这个水闸的极度重视。

确实,不管从什么角度说,这个水闸都是不能随便开的。

偏偏那个石统领宠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就是要他随便开着玩儿。

但此刻,少雄看见那把大铁锁,却开始犯愁了。

“少将军,这锁的钥匙一向都在我爹腰上挂着。”

“现在我爹都死了,哪里找去啊?”

石少雄不说,我还没想起来。

我那老爹,难道不知道进了这石屋,还要钥匙开栅栏门的吗?

他不给我钥匙也就算了,竟都没有记得和我说一声?

难道,这把大铁锁止有一把钥匙?

还因为石统领战死,不知所踪了?

所以老爹觉得,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反正,我神力惊人……

好吧,老爹你赢了。

不就一把大铁锁吗?少雄,你看我的……

我把手握住那把大铁锁,轻轻一用力。

那把看似巨大的铁锁,顿时就软绵绵的脱落下来。

少雄惊讶的张大嘴巴,满脸的钦佩之情。

我对他点点头,示意他赶紧进去开闸。

贺兰带着人,在傍晚的时候就已经蓄好了水坝。

可以想象,那些被拦截的河水,早就争先恐后的涌满了通往这里的宽阔暗道。

少雄慌忙轻轻的移开那道铁栅栏,然后,他熟练的扭开水闸的阀门。

在阀门打开的一刹那,我们就着火镰微弱的光芒。

透过阀门的水底,立刻看见河水汹涌的涌进了阳陈壕沟。

河水冲进壕沟巨大的声响,立刻惊动了城楼上来回巡逻的普散兵士。

他们大声叫喊着:“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大的水涌进来?”

“快报告殿下……”

少雄狠声对我说道:“少将军,要把这个阀门毁了,不能让它还能落下来。”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不出,这个懵懵懂懂的公子哥倒还真有其父禀赋,粗中有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