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哭泣,一句话也不出来了。
老爹不禁皱皱眉头,对娘亲说道:
“行啦行啦,她这次回来,已经拯救了你我。”
“夫人不必再天抹泪,外面寒冷。”
“夫人身体不好,进屋再说吧。”
又对杏儿和含烟说道:“你们还不把夫人先扶进去?”
杏儿和含烟一起看看我,我只得自己站起来。
上前和她们俩一起,搀扶着娘亲,走进院内。
进院便听见,里面一间屋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便是宝贝的大声吼叫:“放我出去!我要找姐姐!”
又是数声砰砰砰巨响。
“姐姐,姐姐,我要找姐姐!”
我赶紧问道:“这么回事?你们把宝贝怎么了?”
杏儿偷偷的看了老爹一眼,低声虚气的摇头答道:“奴婢……不知道。”
老爹已经怒不可遏,跺脚道:“孽障!”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
娘亲也因为宝贝好像要把房门给撞破的巨大声响,而止住了眼泪。
我已经抛开娘亲,快步向着发出声响的房舍跑过去。
“宝贝,宝贝,姐姐回来了,你不要闹了!”
“别闹了,姐姐回来了!”
只我这一声叫喊,顿时,各个房间虚掩的房门后,窗户边。
便晃动着许多的眼睛和人头。
这些眼睛和人头,便是我老爹那些大大小小姬妾们,女儿们。
房间里,宝贝闻声,顿时就不闹了。
二娘很快就打开关着的房间门,她的宝贝儿子便像只老虎一般。
口中嚷嚷着,冲我就扑了过来。
“姐姐……”
我心中顿时一片哀嚎。
不会吧,这傻小子不会见着我就要骑马马吧?
“庭宇!不要这样……”
二娘尖叫一声,像个护崽的母鸡般,忙不迭是紧跟着出来。
不过,她这次想护的崽不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却是我这个浑身征尘,袍角之上,犹染血痕的龙府大小姐。
“二娘,没事的。”
我对着二娘叫喊了一声,便一下子把扑在我怀里的傻小子紧紧的抱了起来。
“姐姐,姐姐,姐姐呀……”
傻小子龙庭宇笑的眼睛都找不着缝隙了,人却被我抱着。
旋转了好几个圈儿,才放他下来。
放下宝贝,我才看见院中众人,好像都有些呆呆的看着我们。
半晌,杏儿才指着宝贝。
对我说道:“大小姐,你你……你……”
原来,几个月不见。
正在长身体的宝贝,却一点都没有耽误功夫。
该长横长横,该长高长高。
他此时的块头,不但比我还高出许多。
便是身量,看着足足有我两个重都不止。
而我,却在抱着这个宝贝弟弟的瞬间。
竟还能举着他双脚离地,异常轻松的转了好几个圈。
仿佛抓住一片羽毛似的,看在杏儿等人眼里,真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她们也知道我很厉害。
却不敢相信,她们一向平易近人的大小姐,竟是厉害如此。
她们也终于相信了,打跑外面围城普散军队,真是家自己家的大小姐。
那些房门背后,窗户旁边。
九娘,荣婶,还有我那些姨娘,妹妹们。
一时之间,人人都各怀心事起来。
毕竟,在当初的总兵府。
她们何曾把我这个所谓的大小姐,真正的放在眼睛里过?
如今三十年河东,我竟出息的这样厉害了。
连她们的老爷,都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看着我这个女儿,由不得的满脸喜色。
尤其是九娘和荣婶,更是做贼心虚的开始各怀鬼胎起来。
这里,二娘已经眉花眼笑了。
“哎唷,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听二娘如此高声大语,老爹极为不满的重重咳嗽了一声。
二娘一下子便省悟到自己的张狂,顿时满脸讪讪的起来。
“你弟弟……不知道怎么听见含烟小大姐和夫人说你回来。”
“这一通闹的,几乎不曾拆了这房子……”
老爹不耐烦的说道:“行啦行啦,都回屋去。”
又对傻小子说道:“跟你娘亲先回屋,待姐姐和你大娘说说话,再陪你玩。”
宝贝却一把拽着我的袍襟,鼓着嘴巴。
一迭声的说道:“偏不,偏不,宝贝要和姐姐一道去骑马马打仗。”
娘亲擦擦眼睛,说道:“他好容易才盼回姐姐的,那里就舍得撒开?”
“老爷,让阿雪带着她弟弟一道吧。”
然后又对我说道:“你不知道,阳陈危急之时,宝贝竟闹着,要去帮老爷打仗呢。”
“他才多大的人儿,居然也知道替父解忧。”
“谁说……我们公子傻呢?”
娘亲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我看见,二娘和老爹,眼圈又都有些红了。
爹爹便也不再阻止呵斥宝贝,只是对我说道:
“你娘儿们有什么话,尽快说吧。”
“恐一会儿,林总兵便会派人来请了。”
娘亲便一把握住我的手,眼巴巴看着我。
“怎么?刚回来,又要走么?”
我扶住娘亲瘦弱肩膀,对她点点头。
“娘亲,女儿这次回来。”
“是要上阵杀敌,打跑普散人的。”
“娘亲,您放心。等将来国家安宁了。”
“女儿一定天天陪着您,不离开您左右。”
带着宝贝,进屋陪着娘亲。
刚说了一会别后情形,温热冷暖的话。
就有家将进来禀报,说贺兰将军过来了。
我急忙和老爹一道,走出院门外迎接。
宝贝跟屁虫似的,一步也不愿意离开我。
为着我非要宠溺着他,老爹虽然不高兴,眉头直皱。
却不好和我计较,真的要立什么为父尊严。
看见人高马大,胖乎乎的宝贝。
贺兰立刻对老爹拱手道:“这位小公子,想必……”
我笑道:“没什么想必不想必的,他才是龙庭宇本尊。”
我立刻看见,老爹的脸上,变了颜色。
贺兰赶紧说道:“龙老将军也不必惊慌。”
“我与庭宇既是同袍,更亲如兄弟。”
然后,他又笑道,“其实,在边塞,庭宇的……女儿身份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知道,他心里,也想叫我阿雪的。
但不知道为何,最后,还是用庭宇称呼了我。
听贺兰这么一说,老爹满脸的紧张,方才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