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谷关地方太小,不适合大量驻军。

但是没有利害的人确实是守不住,我自告奋勇,愿意暂时替下贺兰。

给蛮夷人来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我守在这里,看他柔茹人打哪里飞过去。

简渊想了想,只得点点头。

他知道,这里所有的将军们,除了我就只数李钰彤厉害了。

但李钰彤一直驻守凌风关的,那里更是至关重要。

以前老是认为柔茹人对涵谷关不感兴趣,所以就派一个差不多的将领守着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这个地方倒不容小觑。

简渊又对贺兰说道:“那么,贺兰将军就随我一块回燕阴口,另行派遣吧。”

贺兰急忙请求道:“殿下,我那儿也不去。”

“我愿意给龙将军做个副将,协守涵谷关。”

说完,他便单膝跪下,握拳低头,以示诚心。

面对着这个玉人似的少年美将军请求,简渊却狠狠地看着我。

我暗暗在心里发笑,装作没有看见。

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道:“嗯,这样再好不过。”

“贺兰将军已经熟悉了涵谷关的各种事务,可以协助我守城。”

“不过,这样岂不是太委屈将军了?”

贺兰立刻抬起头,大声说道:“将军哪里话,贺兰心甘情愿为将军副将。”

“并未丝毫委屈,请殿下恩准。”

我便不再作声,听凭简渊处置。

他知道,我和贺兰的交情可是非同一般。

当初护送他蛮夷和亲,我们曾经同来同去。

虽然此刻瞧着,贺兰好像依旧把我这位龙将军当着同袍战友。

保不准大家朝夕相对,难免会生出点什么不好的想法来。

原来,身为皇子,也有怕人撬墙角的时候。

我看见简渊有想踹人的迹象,但又不得不忍着。

他恶毒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好吧,既然贺兰将军愿意协助龙将军,固守涵谷关。”

“那么,我着令你还是这里的主将,龙将军随时听令好了。”

嘿,我几乎没有蹦起来。

这个该死的,我早就知道他很刁钻,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惫赖。

看来我还是玩儿不过他,兜来兜去,他都要把我握在他的手掌心里。

贺兰不愿意走,倒成全了他了?

然后他不等我张口,便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

“就这样,龙将军暂时协助贺兰将军守住涵谷关。”

“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去凌风关找我,我会给你们最大的支持。”

然后他居然再也不看我一眼,起身便带着他的人马扬长而去。

我怔了半晌,愣是没有回过神来,简直被他气得半死。

可是,气归气,不管我和贺兰谁为主将,重新整顿涵谷关的防务却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简渊带着人走后,我和贺兰商量了一下。

虽然二皇子殿下已经在给涵谷关增派兵丁,但我们还是缺少得力的兵将。

我先着人赶往凌风关,传令苏先生,和小武带着我所有的部属前往涵谷关相助。

这次简渊倒是没有横加阻拦,毕竟,我身为主将。

人在哪儿,部属也理应同往。

苏先生和小武带着众人到了涵谷关之后,我和贺兰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除了苏先生,把所有人都调动起来。

分别各处督促赶修城墙工事,直忙得人仰马翻,连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我和贺兰苏先生站在城楼上,又看着城防图,商量在哪里布置最有杀伤力的兵力武器?

怎样防守怎样进攻,正在忙乱,负责监督修筑加固城门的小武匆匆向我和贺兰走来。

小武看见我,就带着满脸的同情,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传令兵。

传令兵见到我立刻跪下:“将军,奉二皇子令,请将军现在去燕阴口,有要事相商。”

“什么?”

我真有些气急败坏了。

有没有搞错?他前脚刚走,后脚就令人来传我,撵他到燕阴口?

有要事在这里不能说吗?

我这是在这里准备和凶恶的柔茹人打仗,不是在闹着玩儿的好吗。

心中恨恨不已。

这个皇子可真不是一般的邪恶,烽火戏诸侯呢?

我冷着脸,对那个传令兵说道:“你回去告诉殿下,就说我说的,我现在没有时间,有什么要事改日再说。”

传令兵不敢违拗,诺诺连声,然后站起来,躬身就要退下。

贺兰奇怪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大胆,要抗拒简渊的命令?

在他看来,简渊突然请我去燕阴口李阔海的防地商谈会议是很正常的。

虽说现在名分上他是涵谷关的主将。

其实谁都知道,我实际的身份是高于他的。

而且他还是非常乐意承认,甘愿给我打下手的。

如今,西秦的边塞战场上。

简渊是朝廷派来的主帅,李阔海是守边大将,我立下的功劳更是有目共睹。

这样的三个人,理应凑在一起讨论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并无任何的不妥。

虽然我回驰骋,是会辛苦一些。

可我此时面若寒霜的断然拒绝,岂不是有居功自傲,蔑视主帅之嫌?

但是,当着众人,贺兰却没有把满心的疑虑说出来。

小武却急忙对传令兵叫道:“等等。”

然后他有些担心的看向我:“将军,您还是去一趟吧,大将抗拒军令是要被杀头的。”

我生气的对他瞪起眼睛:“你没看天都快黑了吗?万一缇鹤兰要是心血来潮,夜里再来偷袭。”

“我走了,你们对付的了吗?”

苏先生已经在旁边不做声的听了半天,他抬头看看天边快要落山的太阳。

缓缓对我说的:“将军还是走一趟燕阴口吧,我和武将军留在这里,协助贺兰将军守关。”

我心里那个气呀。

混账,混账,地地道道的混账!

看来我是色令智昏,白白爱上他那张脸了。

一个这样随心所欲,胡乱折腾人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此刻,西秦的江山风雨飘摇,边塞的将士正在浴血。

他不想着如何才能击退蛮夷大军,固守西秦江山。

却专门在折腾守关大将的事情上下功夫?

他曾经的慷慨陈词竟都是嘴皮子功夫?完全为了掩盖其人的荒唐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