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赶忙对贺兰说道:“我们公子说得对,贺兰将军,我们先敬先生吧。”

贺兰知道龙头龙眼都是跟随我的贴身家将,便笑骂道:“怕我放倒了你家公子怎的?”

“先生自然是要敬的,你家公子的酒更得喝。”

我们正在被贺兰劝酒聒噪笑闹个没完,忽然,有个军健走进来,向小武禀报了几句什么。

稍顷,小武向走到我身边。

低声对我说道:“将军,殿下派了使者, 说他已经到了凌风关,令你速去见他。”

我心中一颤,差点没有一口酒喷出去。

我好容易才见着贺兰,现在饮酒谈笑的正开心。

当着众多的人,好多体己话还没来得及说呢。

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他就不能让我和故人叙叙旧吗?

我看见,

我不情愿的问道:“今晚不去不行吗,这里离凌风关还有好远的路途呢。”

未等小武答话,苏先生正色道:“将军万万不可任性。”

“此刻原本军情紧急,柔如人虽然暂退,并不代表西秦就解除了危急。”

“殿下又是三军主帅,一声令下,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等也要万死不辞,岂可肆意违拗?”

我看见贺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甚为恋恋不舍的瞅着我。

我便苦着脸说道:“不会吧,有那么严重吗?不是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吗?”

苏先生好笑道:“将军从哪里听来的一字半解?就来鹦鹉学舌?”

“那是说诸侯或者出征在外的主帅,不是将军你这种身份的,目今主帅就在附近,将军敢不相从?”

我恨道:“咱们跑了一整天,一盏酒也喝不安生……”

贺兰赶紧又安慰我道:“既然殿下连夜相招,定然有紧急军情。”

“龙将军请速速返回凌风关,不可延误。”

“等赶走柔茹人,咱们再好好一醉方休。”

末了又叮嘱道,“见了李将军,替我向她问声好。”

苏先生站起来说道:“什么也别说了,将军,咱们赶紧返回凌风关吧。”

贺兰率领着涵谷关所有将领,夜色之中,把我们送出涵谷关。

我和苏先生小武带着众人,一路驰骋,很快就到达了燕阴口的凌风关。

灯火通明的凌风关,李钰彤的驻地。

李钰彤亲自站在城门上迎接我们。

看见我们到来,她立刻指挥众人放下吊桥,我们纵马纷沓而入。

进得关内,我我翻身下马。

李钰彤激动的跑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阿弟,你总算是回来了。”

“这次燕阴口危急,真是多亏了有你。”

“爹和哥哥天天念叨你,这么久你也不捎封书信?”

她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着,我几乎插不上嘴,只得看着她嘻笑。

她还是一件红艳艳的锦缎披风,健美细长的身材,穿着合体的铠甲。

不但英武飒爽,而且更加干练了。

两只明亮漆黑的眼睛,此刻虽然看着我满眼都是亲热,依旧无法掩饰双眸的凌厉有神。

只是,她的脸庞更加清瘦了,昭示着她身为凌风关主将,日夜守关的辛劳。

但她健康的棕色皮肤,饱满丰润的红唇,看在人眼里,依旧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

好容易待李钰彤话落,我从赶紧说道:“多谢姐姐惦记……义父和哥哥好吗?”

“我也是天天惦记着你们,就是不知道怎样才能给你们捎信啊?”

李钰彤看着我,似乎眼圈都有些红了。

“阿弟……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你的为难之处,我们不怪你。”

“可是,能再次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和爹爹几乎就要守不住这西秦的偌大边塞了……”

“现在好了,殿下来了,你也来了。”

“我开心,姐姐我好开心啊……”

她说着说着,竟真的咧开嘴笑了起来。

但笑着笑着,两行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的心深深地震撼了,赶紧把她肩膀紧紧的抱住。

这个勇敢无畏的女子,向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

她一直都是乐观无忧,蔑视敌人的。

现在见了我,竟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可以想见,这些时日以来,为了保护西秦的边塞,她和她的父亲究竟付出了多少。

她之所以要在我的面前流泪,展示了她柔弱的一面。

是因为她已经真心实意的把我视为她的弟弟,一个可依靠的亲人了。

揽着李钰彤的肩膀,我的心里顿时热乎乎的。

被那个人催更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就是为了这个亲姐姐一样的女孩,不和贺兰叙旧也罢。

半晌,李钰彤才止住眼泪。

挣开我的手臂,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我笑道:“你看我又意气用事了,你也不说说我……”

然后一把拖起我的手,“快随我进去吧。”

又附在我耳边嘀咕道,“那位二皇子殿下等着见你呢。”

说完,就咕咕的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她之前调皮的样子。

瞬间,我竟觉得,仿佛我们从来都不曾离别过。

苏先生和小武一起,率领着一众军士,跟在我和李钰彤身后,全部鱼贯进入凌风关。

我想起英武威严李阔海和淳朴的李波大哥,急忙问道:“义父和大哥也在此处吗?”

李钰彤笑道:“爹和哥哥回燕阴口驻地了,明天咱们才去见他们。”

“大哥听说你回边塞来了,都欢喜的疯了。”

“爹爹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你以微少之兵,大败旭兀烈围困青山城的六万大军。”

“爹爹提起来,就满脸赞叹之色呢。”

“深为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感到骄傲。”

我故作傲娇的笑道:“既然如此说,那你们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给我捎一封信?”

“哼哼,我还以为被你们遗忘了呢?义父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呢。”

李钰彤瞪大一双漆黑的眼睛,奇怪的连连道:“什么?你可别冤枉好人。”

“我们可是一直都有给你捎信的,你难道都没有收到?”

“可是怪了,那些驿使每次可都是有回执的。”

我心里吃了一惊,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便笑道:“多谢义父和姐姐的挂记。”